第九章 差事不要了

  「你這醜丫頭……」

  見玉子寧沒規矩，江彥璟身邊的小廝福根，就忍不住要替他們哥兒出氣。

  哪知江彥璟卻伸手攔住小廝，他眼神古怪的看著玉子寧：「你母女被趕出江府的事兒，不是我的意思，你不必怨恨於我。回頭我求了母親，你娘還能回來做事兒的。」

  說來也奇怪，他那日見了這醜丫頭之後，精神頭就好了許多。

  溫大夫說他確有好轉，母親才會同意他出府透氣，沒想到卻又遇到了這丫頭。

  「這可不必了，我娘可是被你們後廚的張婆子打出來的。再叫我娘回去，我娘怕是少不得要被刁難。」瞧著江彥璟，玉子寧就 著自己心中的不爽快。

  他不願意去請他爹爹幫忙傳信，本是他自己的自由，她無權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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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等她自己攢了銀子，她自會想辦法往東京捎信去，不過就耗費些功夫罷了。

  「小丫頭，你胡說什麼？」這江家的哥兒，說是要讓他們娘回去，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玉子寧居然還傲氣上了，玉子言聽了這話，他一把就把人拉到身後去。

  接著他就對著江彥璟，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江家二公子，我這妹妹向來脾氣不好，您莫要跟她計較。這差事我娘肯定要的，還請公子通融通融。」

  「好，」看這個衣著樸素的男子，長得一表人才，卻自稱了玉子寧妹妹。

  江彥璟詫異這對兄妹得容貌差距太大，卻也沒多說什麼。

  他點了點頭，這就與福根離開了。

  「哼！」江彥璟這個傢伙又走了，玉子寧氣得一把就把手中包魚的樹葉子扔到了空桶里。

  玉子言見她不高興了，便少有溫和的勸起來：「我曉得你想讓娘擺攤子做了買賣，但這終究會有賠本的風險。哪有去了江家當廚娘，每月拿工錢來的踏實？」

  他們這一家老實巴交，祖上也都是老老實實的佃戶，任誰也沒做過生意呀。

  「那你是不曉得，在別人家當了下人，有多受氣罷了。」講完這話，玉子寧直接轉身就走。

  「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一看這桶里還有兩條差不多有三斤重的魚呢，玉子言就趕緊開口道：「魚都沒賣完呢！」

  而走遠的玉子寧，都沒回頭的道：「帶回去吃！」

  整整一大挑的魚，兄妹二人賣了差不多快八百文錢。

  回玉家之前，他們又花了兩百文買了十斤白米，還花了一百五十文買了十斤雜麵粉。

  等他們把糧食帶回家，瞧著擺在桌上那五百多文錢，玉大青和白秀姑都驚呆了。

  白秀姑率先發問：「這麼大兩包米麵，還有這麼些錢，你們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你們該不會是……幹了什麼不好的事了吧？」

  她們玉家人向來清清白白，可不能走了彎路！

  「娘，沒有！」看白秀姑想歪了，玉子言趕忙解釋。

  「是子寧她想了法子，用一種什麼魚草弄醉了深水潭裡面的魚。我們撈了那些魚去賣，才換的這些糧食和銅錢。」

  就算玉子寧這丫頭沒個分寸，他這做大哥的，也不會幫著她幹了壞事的！

  「子寧想的法子？」自家兒子說了這話，白秀姑顯然不怎麼敢相信。

  她便回過頭盯著玉子寧：「寧兒啊，你……」

  這丫頭這兩日太不對勁了。

  不僅輕輕鬆鬆解了樹葛果的毒，這還拿草弄醉了魚，換來了這些多銅錢。

  要不是這丫頭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都要懷疑這不是她養大的丫頭了！

  「除了這個，還有好事兒呢。」為避免白秀姑再追問下去，玉子寧就直接開口打斷了她。

  「我們在街上賣魚的時候碰到了江彥璟，他講他會回去與他母親說，叫娘你繼續去江府的後廚做事兒。所以您是想要接著做買賣，還是繼續去江府當下人？」

  雖然她想叫玉家人做買賣，如此翻身才快。

  不過玉家人有沒有這個頭腦，還得看了他們自己。她也不會留下來一直當玉子寧的，也沒必要改了他們的生活方式。

  「那這是好事啊！」一聽到江家叫她回去做事，白秀姑頓時就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好。

  「這江家的二哥兒啊，真是個天生心地善良的。從不苛待我們下人也就罷了，而且還心胸大度。他日若他這身子骨好起來，一定會有福報的！」

  白秀姑這話說的不錯，江彥璟長大了確實有福報。

  不然就憑他一個辭官回鄉的京官之子，怎麼能如此平步青雲的，就成了權傾朝野的右相呢？

  倒是看爹娘都笑著，無比開心的樣子。

  玉子寧言就道：「如今娘能回江家去做事，回頭我們再用那法子去多醉幾回魚，家裡面的日子也就能過了。」

  「我不用賣身去宋府為奴，母親也不用再去找行老了。最主要的是爹爹能夠繼續念書，參加秋闈了。」

  畢竟只有爹爹當了官老爺，他們玉家才能真正翻身。

  「是啊，果真是天不亡我們玉家呀。」家中日子突然好轉，玉大青非常開心。但提起科考的事，他又是倍感壓力。

  從三十二中了秀才開始，這已經過了八年，中途接連失利兩次，都未考中舉人。

  倘若這次再考不中，恐怕又得連累了妻兒，跟著他過苦日子了。

  說起科考的事，玉子寧一下子便想起來。記憶當中這一次州試科考，結束之後朝廷是公布了題目的。

  只是一時之間，她竟記不清那題目是什麼了。

  而就在此時，玉家的門口突然就響起了一個婦人的聲音。

  那聲音尖細，衝著門口就喊了起來：「玉秀才，你可是在家呀？」

  門口的聲音熟悉叫白秀姑一聽，就有些詫異的睜大眼：「馬媒婆竟來了？」

  他們夫婦二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穿一件藏青色對襟褙子。襟口和袖口邊緣還包著繡花，有幾分富態的馬媒婆，就歡天喜地的進了他們家的門來。

  玉大青一見這人，就趕緊站起身。

  他先是有禮有節的，雙手交合舉於胸前，衝著馬媒婆扶了扶手。

  接著他才問道：「不知道馬大嫂尋到我家來是所謂何事？」

  「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啊！你們玉家呀，要攀上富貴人家了！」看玉大青文縐縐的模樣，馬媒婆笑得很是歡快，一看她來這一趟賺的銀子就不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