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聊天能歪樓

  秦狩和顧千燕碰了一杯，秦狩不怎麼喜歡喝雞尾酒，喝的時候是好喝，後勁大，容易喝斷片，做錯事。

  酒杯里有兩層酒液，一層赤紅，一層冰雪，先入口的火辣滾燙，好像火山在嘴巴里爆開，旋即有一股冰寒順著咽喉滑下，冰與火交織，瞬間就讓秦狩出了陣細汗。

  不知不覺，酒液已經滑進腹中，醇厚香甜的滋味迴蕩開，仿佛炎炎夏日置身海洋中，渾身毛孔都打開，爽得沒話說。

  「呼！」

  秦狩長出口氣，讚嘆說：「真是好酒！」

  顧千燕笑意吟吟，微抿紅唇，說：「好酒，當然是好酒，一杯9999，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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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狩：「……」

  我勒個去，一杯酒，三個月工資沒啦！

  富人真會玩！

  「我在酒單上怎麼沒看見？」秦狩詫異。

  顧千燕輕笑，說：「好酒，那麼容易喝到的話，就不是好酒了。越難得到的東西越珍貴，不是嗎？」

  秦狩聽出她意有所指，沒有搭話。

  「你的機控挺不錯，蠻有潛力的。」顧千燕八面玲瓏，經常混跡交際場，知道怎麼聊天，不至於冷場。

  「你怎麼知道？」提到機甲，秦狩果然有了興趣。

  顧千燕眨眨眼，她的眼睛靈動活潑，細眉修長，好像會說話般，藏著笑。

  「你猜！」

  秦狩：「……」

  大姐，你好歹四十歲了吧，怎麼還玩這種小年輕的遊戲？

  秦狩有點兒無語的說：「猜什麼，以你的身份，想查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

  「嗯嗯，不是喲。我沒有去查過你！比方說這杯酒，一口喝完，呼的就沒了，暈了，什麼感覺都沒有。如果一口一口的喝呢，就能慢慢品嘗其中滋味。人也是，我要是把你查個透底，你對我而言就沒有秘密了，沒有秘密，就沒有驚喜，豈不是很無聊？」

  顧千燕淺淺一笑，接著說：「你不覺得把人一層一層剝開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嗎？」

  秦狩打個寒顫：「完全不覺得！」

  「喏，你看，我又發現了一點兒新的東西。我要是先知道了你的答案，我還有必要問你嗎？沒必要！那聊天還有什麼意思？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顧千燕抿一口酒，說：「所以，我從不會去刻意調查別人。有句古話，有緣千里來相會，你瞧，你和我有緣，哪怕我沒有去找你，命運也會讓你來找我，這不是很驚喜嗎？」

  「啥？」秦狩傻眼，輕咳一聲，說：「什麼叫我來找你？」

  「這家店是我的啊！」顧千燕高興的說。

  「你進了我的店，恰好我來了，這不是緣分嗎？」

  「停！」

  秦狩內傷，淚流滿面，自己怎麼那麼倒霉呢？

  而且，不是聊機甲嗎？

  怎麼聊到命運和緣分了，話題歪得太嚴重了吧？

  「我們還是聊機甲！」

  秦狩見過被顧千燕踹開的男人，所以他非常清楚，這個女人不能碰。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珍貴的。

  顧千燕說的很明白，她現在對秦狩特殊，是因為得不到，等得到了，下一個被踹開的就是秦狩。

  這不是感情，是遊戲，顧千燕的狩獵遊戲。

  「林教授邀請我幫他測試機甲，聽他提起你，順便看了下他們收集的數據，你的基礎不錯，就是稍微死板了點。」

  秦狩驚訝，林風遠居然邀請顧千燕去進行機甲測試，不是吧？

  「你什麼眼神？我好歹是聯邦機甲協會親自認證的高級機師，上過戰場殺過敵。」顧千燕不滿的哼一聲。

  高級機師？

  秦狩更驚訝了，轉念一想，顧千燕來自首都星圈，是顧家大小姐，成為高級機師，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而且，秦狩和顧千燕交過手，知道她的難纏。

  「死板？哪兒死板？」秦狩看著顧千燕，他駕駛機甲，全靠自己揣摩，能得到高級機師指點，機會難得。

  「你應該缺乏足夠多的實戰經驗，應變能力不足，動作遲滯，你接觸機甲，多是從《天選者》著手吧？」顧千燕說。

  秦狩點點頭。

  以他的條件，哪兒有資格碰真機甲。

  「《天選者》再逼真，其實還是虛擬遊戲範疇，就像靶場打靶打得再好，上了戰場心理不過關，發揮不出來，那也枉然。其中的差距，在於生與死！」

  見秦狩聽得認真，顧千燕繼續說：「遊戲中，你操作失誤，死再多次都沒事，所以不經義間，你就會染上一些壞毛病，馬虎大意，因為你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但是，戰場上，你稍微一點失誤，就會沒命，你如果用遊戲裡駕駛機甲的風格來打戰，非常容易露出破綻，遇上高手，必死無疑。」

  秦狩沉吟，確實是這樣，在V2基地，他本以為自己駕駛紅雀，能夠像遊戲裡那樣大殺四方，結果遇上一台不知是誰駕駛的藍凰機甲，就被逼得抱頭鼠竄，現在想來，還後怕不已啊！

  「那怎麼辦？」

  「實戰啊，大量的實戰。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每天起碼得打一百顆子彈來維持狀態，機師也是，只有實戰，才能最快進步。」顧千燕理所應當的說。

  秦狩直翻白眼，實戰個屁！

  他連機甲腳趾頭都買不起，還實戰。

  一次實戰，維修機甲加上能量消耗加上彈藥消耗，最最低檔的花費都是「萬」為單位，要是打壞了什麼模塊部件，一個部件幾十萬，重要的模塊上百萬。

  顧家家大業大，隨便玩，秦狩怎麼玩？

  機甲，那是富人的玩具，窮人玩不起啊！

  顧千燕老神在在，她當然知道秦狩玩不起，抿了口雞尾酒，薄薄的櫻唇紅潤誘人。

  「我可以資助你！」

  「不用！」

  秦狩立即拒絕，所謂資助，其實和賣身契差不多，他接受了顧千燕的資助，就成為雇員和僱主的關係，得接受顧千燕的管理。

  如果是這樣，他還不如支持海瑟。

  顧千燕放好酒杯，說：「你要想清楚，你表現出了駕駛機甲的天賦，一定會被聯邦盯上，然後讓你簽訂各種不公平條約，去配合他們實驗。」

  秦狩心中一動，問：「如果我不簽呢？」

  「不簽？當然是各種洗腦教育，直到你簽，哦，為了控制你，他們還會給你植入控制晶片，再控制你的家人，免得你背叛。那時候，你就不再是你，不再屬於你，而是屬於聯邦，變成完全服從於上位者意志的工具。」

  「軍人不該忠誠於國家嗎？」秦狩淡淡說。

  顧千燕看著認真的秦狩，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很沒有風度，笑得前仆後仰，笑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笑岔氣的顧千燕毫無形象的抹了把眼淚花，喘著氣說：「你太可愛了，怎麼能說出這麼冷的笑話，國家是什麼？軍隊是什麼？忠誠又是什麼？」

  最後語氣稍微壓低，感嘆說：「你啊，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