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善後和巧合

  「嗯，我想我大概了解了，關於整件事情的脈絡，你的描述和其他人並無區別，可以蓋棺定論。我們想知道的是你如何知道直播衛星的位置，還能入侵到衛星系統。坦白的說，我能理解你們的做法，但理解歸理解，入侵衛星系統，涉及聯邦的信息安全，觸犯了聯邦法律，我想替你說話，也該有個合理的解釋，不是嗎？」

  秦狩淡笑，說：「巧合吧，我們想試試能不能用飛船求救，然後搜到了直播信號。恰好我又懂點黑客知識，那時候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就那麼做了。」

  列維皺眉：「沒有別的？比如聽說艾格拉行星信息作戰中心發送的數據病毒，導致演習艦隊一級戰備，巧合未免，太巧了！」

  「啊？是嗎，他們在演習吧？不是演習艦隊嗎？弄點突發情況，很正常的。演習艦隊的事，似乎還不歸列維先生管吧？」秦狩聳聳肩。

  亞特蘭蒂斯聯邦安全局是個很龐大的系統，對外反間諜、間諜、情報偵查等，對內反恐、信息安全，可以說，涉及聯邦「安全」的，它都能插一手。

  但它有個對手，叫聯邦艦隊，後者自成體系，有自己的軍紀處、情報局、信息作戰中心等。

  早在養傷時，秦狩就得了陳醫師授意，謹言慎行，不要被人利用，相信其他人也肯定得到指示，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裡有數。

  

  飛船還在斯坦恩行星，蘿就對清醒的，尤其是知道內情的幾人進行了專門培訓，口徑統一，獵虎也跟一些大人物進行了對話，才讓秦狩的計劃得以施行。

  私下裡，秦狩、朱莉、刀疤、石猛、安德列、安娜、斯塔安被約見，簽訂了保密協議。

  其他人也有保密協議，但不像他們，更受重視。

  演習艦隊擊潰「星盜」突擊艦事件，目前而言是不可能被翻案的，作為知情者，他們始終是威脅。

  只是現在輿論偏向秦狩他們，於聯邦艦隊和政府不利，這就是有名聲的好處，再加上敢死營的獵虎，那些人並不願在這個關口撕破臉皮。

  當威脅無法抹殺，進行一些利益交換，將其綁上戰車，無疑是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

  聯邦安全局沒有得到想要的，又受高層的壓力，只好解除對秦狩等人的軟禁，卻沒有立即離開，留在船上觀察。

  紅岩星7月10日，聯邦安排了一次簡短的採訪。

  這是協商好的，由秦狩他們出面，緩和政府、聯邦艦隊的輿論壓力，採訪對話提前有稿，秦狩他們照著念就行。

  同時，聯邦議會公告，將授予斯塔恩行星遇難者白銀自由勳章，追贈烈士稱號，由聯邦軍部授予倖存者黑鐵忠誠勳章，以表彰他們抗擊星盜的功勞。

  聯邦的口號是「自由、忠誠、榮耀！」

  而聯邦的勳章也分為三種，分別是自由勳章、忠誠勳章、榮耀勳章，按功勳，又分為黑鐵、白銀、黃金。

  自由勳章一般由議會頒發，給予那些為聯邦自由而犧牲或作出貢獻的公民。

  忠誠勳章由軍部頒發，授予忠誠於聯邦並為之戰鬥的士兵。

  榮耀勳章則由政府頒發，表彰為聯邦獲得榮譽的傑出人才、運動員等。

  當然，除了以上三種勳章，聯邦還有獨立勳章、鐵十字勳章等較為特殊的勳章，只是要獲得的難度極大。

  自由、忠誠、榮耀三種勳章，尤其是黑鐵勳章獲得較為容易，但秦狩他們作為還沒有下連隊的新兵，能獲得黑鐵忠誠勳章，屬於極其少見的。

  除了勳章，還有升職。

  聯邦某炮兵團後勤處中尉陸鳴，作為抗擊星盜的領頭人、指揮官，破格授予少校軍銜。

  陸鳴是倖存者中唯一的軍官，為了維護軍官階層的面子，大部分功勞被歸在他身上。

  敢死營301排，代理排長秦狩破格授予少尉軍銜，石猛、德森等由列兵授予下士軍銜。

  短短五個半月，從列兵變少尉，秦狩完成了從「兵」到「官」的轉變，足以讓許多人羨慕嫉妒恨。

  安德列卻為秦狩叫屈，從運兵艦墜落開始，一直是秦狩指揮，包括最後的自救，要不是秦狩的Ava拖延了毒蜂機甲的時間，他們早就死了，有陸鳴什麼事？

  秦狩卻沒有什麼不滿，蘿、陳醫師都和他談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陸鳴高等學府畢業，開發部部長長子，有資歷、有背景。

  秦狩呢？

  沒資歷，沒背景。

  破格提拔為少尉，已經做到了多少老兵沒做到的事情，還貪功強求，是會遭人嫉恨的。

  像德森、石猛他們，都只是從列兵轉為一期士官，列兵轉士官，看似也是「兵」變「官」，實際士官並不屬於軍官階層，如此巨大落差，難說他們心底會服氣。

  聯邦救援隊分隊長安娜，由少尉躍升上尉，斯塔安授予少尉軍銜。

  他們兩個代表聯邦救援隊「顏面」，自然是值得大書特書，偽造履歷、檔案，聯邦政府做的輕而易舉。

  朱莉不屬於軍方編制，但她直播時的表現可圈可點，再加上本身是記者，也被授予榮譽少校軍銜。

  該類軍銜，是軍方為表彰對軍隊有特殊貢獻的非軍方人員而設置的。

  當然，對朱莉而言真正的收穫不是軍銜，憑藉直播中巾幗不讓鬚眉的表現，外加婀娜性感的身材和野性嫵媚的氣質，她名氣大增，吸粉無數，毫無疑問，她的事業、前程將迎來新的高峰。

  此外，紅岩星政府還授予秦狩等人「榮耀市民」稱號，並提名為「紅岩星年度傑出團隊」。

  迫降斯坦恩行星大量新兵死亡，需要有人承擔責任，聯邦救援隊指揮張軍救援不力，接受問責，承擔主要責任，免除其職務，政府、議會、聯邦軍隊內部，一批相關的官員遭清理。

  亞特蘭蒂斯聯邦推崇自由，也包括言論自由，但事實證明，不管是什麼體制的國家，言論自由都是受到控制的，不可能無限制自由。

  秦狩他們還在太空航行，星議會、政府和聯邦艦隊已經開始控制輿論。

  軍方、政府、議會的意見私下達成一致，各方控制的報紙、電視台等傳媒，相繼調整播報，新聞重點更多放在對死者的哀悼、對生者的鼓舞。

  而隨著對倖存者採訪的播出，證實聯邦盡力救援，奈何斯坦恩行星情況複雜，只能派出小股救援隊，並且大部分遇難者是死於電磁風暴後，一些別有用心的攻訐和零星質疑，已掀不起大浪。

  然後看到秦狩他們獲得的獎勵、勳章、榮譽，之前還擔心的紅岩星公民，反倒是羨慕起來。

  說什麼如果我當時在斯坦恩行星，肯定比他們表現得好云云，又不乏應和者、反駁者，吵做一團。

  更有人在為演習開設的臨時論壇發帖，說秦狩他們其實配不上獲得的榮譽，說到底，他們僅是失敗者，被星盜打得灰頭土臉，還有資格獲得勳章，還有資格升職，簡直是聯邦的笑話。

  「這個『艦隊小兵』是什麼人啊，太可惡了，竟然詆毀你哥，一群連聯邦軍隊都進不去的懦夫，要是他們迫降斯坦恩，第一個嚇得尿褲子吧？就會嘴上吹牛！」

  張蘭氣呼呼的指著那個帖子，它被加精、置頂，成了討論貼，並引來一大批灌水的，各種言論都有，支持者眾，還有人貼出了什麼「斯坦恩求生一百種方法」。

  「隨他們說吧，走向偉大的人，永遠不缺詆毀者。」秦樂開心地把秦狩接受採訪的圖片截下來，製成個人相冊。

  「哎？你不生氣？」張蘭悻悻地說。

  秦樂淡眉上揚，「我哥是要成為將軍的人啊，豈會和網汪一般見識。」

  「反正我已經鎖定了那些傢伙的位置，一會兒再收拾他們。」

  張蘭輕拍胸口，翻個白眼：「我就說嘛，作為重度兄控患者，豈會容忍宵小叫囂？」

  「什麼兄控，別瞎說！」秦樂哼一聲。

  「嘛，還真是搞不懂你們兄妹，從秦狩出事開始，你就沒替他擔心過，該吃吃該喝喝的，那麼肯定他沒事？你的心也太大了！要是我哥出事，呃，我也不擔心，那個壞蛋，早點死去吧。」張蘭咬牙切齒。

  「他說要送我進常青藤，要讓我做再生手術，要陪我一輩子的，怎麼會死呢？」

  張蘭捂臉，你那幸福的表情，還說不是重度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