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房子

  「你送我房子？」白小菀有些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可是她展開房契一看，上面的確寫得清清楚楚，村東頭那間最大的店鋪歸她了。而且這個店鋪不光只是一個門面，後面還自帶小院兒，家具物品也是一應俱全。

  「真……，真給我了？」她不確認的問道。

  「白紙黑字。」上官天寰淡淡道。

  「四百二十兩銀子呢。」白小菀仔仔細細看了三遍，確認無誤，越發感動起來，「有房子還有鋪面，以後隨便做點小生意，嫁人生子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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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的是，這是梁王世子贈送的宅子啊！

  誰敢找事兒？扯個大旗，往後做生意也不怕被訛詐了。

  上官天寰輕輕點頭，「行，那就當是給你的嫁妝吧。」

  他的唇角帶著一點不經意的笑，淺淺的、淡淡的，整個人的姿態散漫自在。再加上寬大的淡紫色衣袖，在風中飛卷舞動，不禁讓人想起九天之上飛翔的蒼鷹。

  白小菀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上官天寰也看她，卻不說話。

  白小菀有點不好意思，咳了咳，「那個……，正好吃完了飯，我去街上看看店鋪，再準備一下開店用的東西。」說完，拔腳就要走。

  上官天寰突然道：「一起去。」

  白小菀心下鬱悶不已，扭回頭，卻要裝出一臉驚喜的樣子，「好啊。」她還補充了一個理由，「跟著世子爺有馬車坐，要是逛到晌午，還能蹭一頓飯呢。」

  上官天寰笑笑，「整天聽你胡說八道的。」

  白小菀趕緊低下頭，乾笑道：「世子爺先請。」像是小跟屁蟲一樣，跟在後面，等著他先上了馬車，才爬上去。

  「進來。」上官天寰又道。

  白小菀心裡直罵娘，想找個機會溜走都不行了。不過算了，看在對方才給她買了大房子的份上，狗腿諂媚陪一會兒，也是值了。

  清水鎮其實很小的，主幹道就一條街，從這頭走到那頭就走完了。

  馬車沒走多久，就到了街東頭最大的店鋪。

  這裡原本是一家買綢緞衣料的，後來西邊又開了一家，生意便慢慢不太好了。偏生西邊那家有親戚在縣城，進貨價錢低，所以漸漸就把東邊的成衣鋪給擠兌了。正巧上官天寰看中了這個鋪子，再加上樑王府的威名，對方豈敢不賣？因而店主連價錢都不敢多要，說個底價，就趕緊打包走人。

  白小菀一到地方，就跟歡快的小鳥一樣飛了下去。

  抬起頭，看到店鋪上面已經掛了匾額，上書三個大字「天香閣」，角落還有一處暗紅色的印戳，寫著一個「梁」字。再看看門口站立的兩名丫頭，見了上官天寰就低頭，一臉調教過得恭謹模樣，是之前梁王府帶來的丫頭。

  白小菀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冷靜下來。

  上官天寰的確是把店鋪送給了她，但……，和楚燁毫無要求送銀票不一樣。上官天寰分明就是在利用她，借著給她開店鋪的理由，實際上把她給監視起來了。除非找到楚燁，並且成功帶走，才有可能撤掉梁王府的丫頭，否則這個店鋪還是不算她的。

  白小菀捫心自問，真的……，真的要出賣楚燁嗎？雖然她愛財，可是還沒有愛到出賣別人賺錢的地步。但……，如果護著楚燁，再被上官天寰發現，會不會性命堪憂？她可不是真的小孩子，不會天真的以為，上官天寰真的喜歡她、愛護她，而不是利用她。

  怎麼辦？左右為難啊。

  「有什麼地方不滿意？」上官天寰問道。

  「沒有。」白小菀搖搖頭，指著門口的兩個丫頭問道：「這兩位姑娘以後也留在天香閣嗎？她們有沒有賣身契？要是……，以後不聽我使喚怎麼辦？」

  「賣身契有。」上官天寰吩咐下人，把兩個丫頭的賣身契交給白小菀，然後又道：「要是她們不聽話，或打或賣或殺，全都聽你的。」

  他說這話，仿佛在說捏死一隻臭蟲般隨意。

  兩個丫頭嚇得跪在地上，磕頭道：「見過姑娘，以後都聽姑娘的吩咐。」即便他們的賣身契給了白小菀，世子爺要殺他們也是輕而易舉，根本不敢不聽話。

  白小菀覺得氣氛有些緊張，打岔道：「雖說前些時日見過幾面，卻沒怎麼說過話，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呢。」

  上官天寰道：「她們以後是你的丫頭了，你賞她們兩個名字，想叫什麼叫什麼。」

  「呃……」白小菀猶豫了下，擔心梁王府丫頭的名字太拗口，就想了兩個順口。指著左邊圓臉大眼睛的道，「你叫桂圓。」再看看右邊穿紫色衣服的，「你嘛，叫山竹好了。」

  「謝姑娘賞名兒。」桂圓和山竹一起行禮。

  上官天寰問道：「山竹是什麼？山上的竹子？怎麼和桂圓不一樣了。」

  白小菀笑嘻嘻道：「山竹也是水果，不過咱們一帶沒有而已。」見兩個丫頭還蹲著，抬抬手，「你們起來吧。」

  桂圓和山竹趕緊左右散開，分立兩旁，動作訓練有素。

  上官天寰抬腳先進了門。

  白小菀正要跟著進，背後忽然傳來一聲脆嗓，「小菀！」扭頭看去，不由大驚大喜，「璽哥哥，你也在這兒啊。」

  謝璽氣呼呼的走過來，跺腳道：「你……，你還笑？昨兒韻清姐回來以後，說你被人劫持走了，大家都快要急瘋了。後來大哥得了消息，出去找你，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出去找我？」白小菀聞言愣住。

  「是啊。」謝璽急道：「我和娘今早還回了桃花村一趟，問了全村的人，都沒見過你，也沒有看到大哥，才剛剛回來。娘累了，去歇著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們，又出來，想著在街面上多問問人，沒想到就找著你了。」

  「不、不是。」白小菀心裡一千個疑問，顧不上謝璽，就直接衝進去找到上官天寰，「昨天你不是叫人通知了謝家，說我在秦府嗎？怎麼君謙哥還會出去找我？」

  上官天寰看了看她，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白小菀覺得古里古怪的，扭頭問謝璽，「君謙哥怎麼說的？」

  「具體的不知道。」謝璽搖搖頭，「我就聽說門上來了人，找大哥。然後大哥回來跟娘說了一聲，說是有你的消息，要把你快點接回來，然後就自己出門了。」

  白小菀疑惑道：「興許遇到了別的事兒？」

  謝璽哭喪著一張臉，嘟噥道：「大哥也沒說去哪兒，找都沒法找。現在可好，小菀找到了，大哥卻不知道去哪兒了。」

  白小菀怕他擔心，只好哄道：「別急，君謙哥是大人了，不會有事的。也許君謙哥是有別的事兒，絆住腳了吧。」

  「那也不能一夜不歸啊！」謝璽跺腳道。

  上官天寰叫來昨天傳話的侍衛，問道：「你去寧家書院怎麼說的？」

  侍衛回道：「奴才告訴謝公子，白姑娘已經從軍營裡面回來，需要在秦府逗留一夜，說得清清楚楚的。至於謝公子為什麼又出門，那就不知道了。」

  「軍營？」謝璽驚訝道：「小菀，你去軍營了？！」

  白小菀點了點頭，「嗯。」

  謝璽又問：「韻清姐說，你們是被一個黑衣人給劫持的。你把她放跑了，自己卻沒有跑掉，結果你就去了軍營？那……，你又是怎麼回來的？」

  「我……」白小菀有點語塞，忍不住看了上官天寰一眼，「多虧了梁王府的世子爺，半道遇見我出手相救，所以才能平安回來。」

  上官天寰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並不言語。

  「他救了你？那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回寧家？還要在秦府逗留啊？」謝璽連珠炮似的發問，抱怨道：「你知不知道，我和娘有多擔心你啊？還有大哥也是，你看……，現在大哥都還沒有回來呢。」

  白小菀只覺腦子裡一團亂麻。

  為什麼謝君謙知道她在秦府，還要出去找人？他去了哪裡？有沒有危險？上官天寰和侍衛是不是說謊了？無數個疑問在心頭縈繞，一時解不開。

  偏偏謝璽問個不停，就好像一群麻雀在耳邊嘰嘰咋咋，吵得她都快要炸了。

  「小菀，你倒是說話啊！」謝璽急道。

  「我……」白小菀心下一陣喪氣。

  她沒有辦法去質問上官天寰，不管他有沒有撒謊，她都質問不起。而看上官天寰的態度，肯定也不會幫著她找回謝君謙，只能忍氣吞聲了。

  「小菀，走！」謝璽拉她，「我們先趕緊回去見娘親，說你沒事，然後去找大哥。」

  「好。」白小菀心亂如麻，抬頭看向上官天寰，勉強笑道：「世子爺，多謝你為了店鋪的事情忙碌。眼下寧家有事，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情況，容後再來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