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2024-06-11 10:46:30 作者: 果子

  第453章

  那兩位同窗一臉驚慌的看向容公子。容公子也是震驚無比。他先是讓人去叫父親,並說有話要對父親說。而後就怒沖沖的去找榮山堡對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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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山堡喝得醉眼惺忪。但卻還是知道這件事不能被人知道。他腦子裡只想著,讓容公子閉嘴,但他這練就燒窯手藝的精壯漢子,跟體弱多病的容公子動了手,那還好得了?容公子被打得鼻青臉腫不說。更是險些被打死。還是因為家奴趕緊上前拉架才放開的。

  容公子陷入昏迷,榮世貴當然憤怒。那是自己的唯一骨血,不能繼承家傳手藝也不表示那不是他兒子。於是憤怒急之下。他扇了榮山堡一巴掌。榮山堡還沒徹底醒酒呢。對榮世貴的怨恨之情這會兒也被疼痛給激發出來了。於是上去就跟榮世貴撕了起來。

  榮世貴雖然年近五十,但到底不是普通人。那體力是絕頂的好。於是上前就醉酒的榮山堡給揍了。這一揍就沒控制好分出,腿斷了,胳膊也折了。等到下人們把老爺和堂少爺拉開,發現堂少爺胳膊腿都變形了。

  傷勢的確很重。但並不難恢復。有半年也能徹底康復了。但容公子卻一直沒有甦醒,這讓榮世貴一時都沒顧得上去收拾榮山堡。卻沒想到等到的是自己被告上了知府衙門。真真是豈有此理!

  在榮世貴的心裡。榮山堡是自己的堂侄不假。但卻是自己教養大的。跟自己的兒子沒兩樣。自己這個當老子的教訓兒子,天經地義。打斷了腿又如何?但偏偏告他的不是榮山堡,而是榮山堡的爹娘。這就很微妙了。黃大人也頭疼得很。因為榮世貴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榮山堡為什麼要大打容公子。

  沒有這個原因,說別的都是扯淡。這案子有不能糊塗的判。畢竟御監局的局正大人正在這兒呢。所以他下令將榮世貴先暫且收押,連帶著,榮山堡一家三口也不能離開衙門。總之事情沒審問清楚之前,誰也別想走就對了。

  當晚,榮世貴一腦門子官司的坐在牢房裡,頭疼欲裂也想不出這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對堂兄一家也算是有恩的人。當初這兩夫妻因為破壞祖墳,差點兒被族老打死。他出言給救了下來。為的就是不讓侄子沒有父母那麼可憐。這麼多年,他每個月都會給這兩夫妻不少銀子,讓他們吃喝度日。雖然知道這麼養著跟養廢物差不多。可這兩夫妻,除了生了一個好兒子,當真就跟廢物沒什麼區別。

  就在他想不清楚的時候,外面獄卒過來:「榮大爺,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榮世貴有品階,即便是在牢房,也不是鐵籠牢。所以從何而出去,倒也不顯得狼狽。但是見到姜悉,他先是愣住了。「姜大人!怎麼會是您?」

  姜悉示意他坐下:「我有個人想讓你見一見。應該對你有幫助。」

  榮世貴是見過金紅的。因此以看到她,立刻就瞪圓了眼睛:「怎麼會是你?!」

  金紅看到榮世貴,也沒了當初的懼怕。畢竟自己現在是侯爺身邊伺候的了。雖然不是奴才吧,但是侯爺對自己還是挺好的。至少讓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低三下四了。「榮大爺,我是來給跟您說實話的。您不用對我這麼凶。」

  姜悉也說:「榮大人,她的話的確對你十分重要。你不妨好好聽聽。不要插話,也不要著急。聽完了,你再想想如今你自己這個局面到底是為了什麼。」

  金紅將之前對商錦蓉和姜悉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不過這次他知道了這個案子,自然最後也多說了兩句。「榮大爺,不是我這個外人要多嘴。實在是您……看人的眼光也忒差了。容公子在怎麼說也是您的親生兒子。怎麼能讓一個外人的地位踩到他頭上啊。你看看吧,有的人就是貪心不足。你覺得你對他夠好的了。可他不覺得。他覺得你管束他的一切都是對他的不好。我這個人,雖然出身下賤,但道理都懂。我是想攀附著榮山堡,但我從來沒有幻想過自己可以做他的妻子。我只是覺得,他是我的男人,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想真的做皮肉生意,所以他既然是我的男人,我就是他的人。做妾室也好,做婢女都行,我從沒想過正妻的位置。可是他卻說得信誓旦旦。他說他說什麼您都會答應。結果您沒答應,他就不樂意了。這不就是以前利媽媽說的欠收拾嗎?」

  「……」姜悉有些無語。這女子原本就能說他是知道的。但怎麼幾日不見,就氣焰也高漲起來了。還給榮世貴說起道理來了。難不成在侯爺身邊救了,人都會變得更有膽量?好像連自己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榮世貴一開始是聽不下去的。但是礙於姜悉的面子,他不能發火打斷。可漸漸的,他也意識到,這個女人說得沒有錯。但凡榮山堡有半分心,他能去打自己的兒子?而這次他還慫恿親生父母狀告自己的事情,這就是自己養大的繼承人?他們難道就沒想過,自己是打斷了榮山堡的胳膊腿,那自己兒子呢?還昏迷不醒呢!到底誰更嚴重?

  這麼想著,金紅後來的話也讓他聽進了心裡去。最後他抬起頭看向金紅,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那小子配不上你。」

  金紅愣住了,隨後眼圈一紅:「您,您也不要這麼說。我出身低賤,是沒有資格做榮家媳婦的。但您真的別誤會,我沒有那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只是氣不過……氣不過他明明有這麼好的命,有對他這麼好的長輩,怎麼還不知道珍惜。我們這樣自由無父無母又被人拐賣到那種地方的人,連想要個人噓寒問暖都沒有……」

  榮世貴心裡一酸,再看著金紅,全然就不是當初自己心裡認定的狐狸精了。「你是個好姑娘。我以前眼瞎心盲。姑娘請原諒。」說完,他還站起身給金紅鞠了一躬。

  金紅趕緊側過身:「誒呦您千萬別這樣。我承受不起的。其實您阻攔也是好的。不然我現在要真的跟了他,我才要哭呢。那是個什麼樣的缺德鬼啊!」

  讓榮世貴崩潰的還不只是金紅的話。緊跟著第二天在二堂審問,說是有兩個秀才公來衙門,說他們要為榮大爺作證,說他毆打榮山堡是有原因的。絕對不是虐待!

  那兩個秀才自然是容公子那日的同窗。上堂之後,他們就把當日的所聽所聞都告訴了黃大人。當然,還有在堂上聽著的幾位京官和榮世貴,包括榮山堡的父母。

  榮山堡的父母還想要攻擊那兩個秀才。當時就被衙門的查人給了兩棍子。咆哮公堂,這是輕的。奈何那兩個人人五十開外,又知知道吃喝玩樂沒有半點勞作,身子骨兒糟得很,兩棍子就直接趴地上起不來了。不過他們也沒忘記為自己叫冤屈。說他們兒子自小就老實聽話,是個最好不過的,絕對不會去弄毀自家燒的窯。

  但至於是不是榮山堡乾的,也很容易查清。除了這兩位秀才之外,跟榮山堡一起喝酒的人也是證人,雖然有兩個實在是喝趴下了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另外幾個進了大堂兩條腿都哆嗦,也沒多問就直接招了。還說之前這事兒榮山堡就提過。只是他們也沒當真。畢竟榮世貴對榮山堡的好他們是最清楚的。而且平心而論,他們雖然跟著榮山堡吃吃喝喝,算是朋友。但不表示他們就看得起榮山堡。這種吃人家喝人家還罵人家甚至心裡想殺人家的混帳東西,任誰都是看不起的。

  榮山堡被抬上堂對峙。一看自己那幾個朋友也在,頓時氣的大罵。要不是他胳膊斷腿折的,黃大人都想揍他五十板子泄憤,這種渣滓,當真是讓人憤恨。

  儘管榮山堡一開始拒不承認,但師爺跟黃大人說了幾句話之後,黃大人再開口。榮山堡很快就說漏了。黃大人心中大喜,立刻逼問。這一但口子打開了,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沒有了這樣。於是他最終只能和盤托出。當然也包括他是如何毀窯的經過。

  一聽兒子自己承認了。榮山堡的父母嚇傻了。哭喊著趴到榮世貴身邊,抱著他的大腿讓他求情。榮世貴此時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和冰冷。他絕望的是自己教養了這麼多年的接班人,居然是如此喪盡天良的東西。甚至為連自己留給兒子的房產地業他都不能容忍。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貪得無厭之人?一個官窯,一個官職,一個永遠能讓他富貴的手藝還不夠嗎?難道自己要連親兒子都不管不顧,把一切都給他,他才覺得自己是對他好?人心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因此再看到堂兄堂嫂的嘴臉,他半分憐憫也沒有了。「他毀窯的時候,目的是想殺了我取而代之。我為什麼還要去給一個要殺我的人求情?更何況,他對印兒動了殺念,印兒到現在還沒有甦醒。我如何會為他求情?」

  這場官司來得突然,結束得也快。不過因為榮山堡毀的是官窯,裡面還是給皇后萬壽街準備的貢瓷。所以他的案子,得交給刑部來問。但其實也是個掉腦袋的。至於榮世貴,雖然毆打了榮山堡,但起因卻是榮山堡居心不良,對榮世貴父子痛下殺手。於是榮世貴無罪釋放。黃大人還親自安撫了一下這位榮大爺。

  雖然無罪被放,但榮世貴一點兒都不高興。兒子昏迷不醒。養大的侄子有是這樣的嘴臉,他真心是連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

  這時候,一個女子從廂房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木盒。「榮大爺,這是我們家侯爺給您家公子的補身良藥。回去給公子服下。相信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甦醒。而後每日晨起服用一枚。這一盒一共有九十粒,不多不少,正是三個月的量。這三個月,保你家公子身體康泰,一切如常。」

  榮世貴有些懵。姜悉趕緊告訴他:「你還不快些跟侯爺侯爺道謝?侯爺家傳醫術,尤其對藥理十分精通。連宮中御醫都敬佩侯爺的用藥精準。這是侯爺體恤你的難處,為你排憂解難呢!」

  這個榮世貴當然知道。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侯爺會突然贈藥。而且他還沒忘記一個最關鍵的點,那便是:「可是……侯爺也沒有給犬子診過脈啊?」

  優兒笑呵呵的:「榮大爺真是警覺,就是不知道之前怎麼沒把這警覺用對地方。」

  榮世貴臉色一白,十分的尷尬,但又無法反駁。

  優兒繼續說:「這些藥是侯爺根據令郎多年脈案綜合病情配成的。不信你可以去醫館問問,是不是我們家侯爺問他們要過容公子的脈案。」

  榮世貴連忙躬身:「是下官冒犯了!侯爺大恩,下官沒齒不忘!」

  優兒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早就已經在外面馬車裡坐著的商錦蓉,則咧著嘴,正在看著滿臉鬍鬚的自家相公。「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已經受傷了,已經很疼很疼了。就別生氣了吧?」

  唐光遠是在半路上聽到自家夫人重傷的消息。要知道,消息這種事,傳出去那就不是原本的模樣了。老百姓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他嚇得星夜兼程,好幾天沒睡覺才趕到了衙門。正好看到自家夫人吊著胳膊,從衙門出來。這才有了如今的場面。

  可說到底,生氣歸生氣,但更多的是擔心和害怕。唐光遠甚至不敢觸碰妻子,生怕哪裡力氣大了再把人給弄得更疼。「你,你還有哪裡傷了?是不是特別疼?」

  商錦蓉見他這手足無措的樣子,即便氣氛不太對,也沒忍住笑了出來:「你生氣我就哪兒哪兒都疼。但你要是不生氣,就哪兒都不疼了。」說完,她用那隻好胳膊樓主了唐光遠的膀臂:「都好幾個月沒見了,我特別特別的想你。」

  唐光遠此時的心,早就軟得一塌糊塗:「你啊。真是讓我連氣都生不起來。」

  「那不是挺好麼。生氣多不值得。老夫老妻了,把時間用在生氣上太浪費了。我跟你說。我有一肚子話要跟你說。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給你洗漱刮鬍子。太扎人了。」說完,她在唐光遠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怕是誰家的娘子也不會像自家夫人一樣這麼會撒嬌吧?他也低頭親了親妻子的嘴唇:「就應該好好的扎一紮你這個不顧自己安危的傢伙。」

  「嘻嘻嘻嘻,那也不是不行。但是早晚都是要刮的。」說完她吩咐:「孫十三,快回匯賢居。葡萄,你們幾個多在外面逛一會兒哈。可以晚一點兒回去。」

  外面沒上馬車的三位姑娘,全都面色發紅。流雲更是滿臉的欽佩。侯爺就是侯爺,做什麼都坦蕩直率!非常值得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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