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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陳家父子

2024-06-11 10:16:39 作者: 小錦鯉

  藍橋易笑著與李聰碰杯,「常聽爺爺說起你,有機會回京看他,他一定很高興。」

  「會的會的。」

  李聰舉杯一飲而盡,相當好爽。

  陳勝也跟著樂呵。

  李良玉坐在孟舒邊上,頭微微垂著,手裡握著半杯酒,也不吃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校長。」

  孟舒問他,「這幾年心理學的課程還開著嗎?」

  「開著,從楚......」李良玉咽了口唾沫,「從楚教授來之後,這門課程一直就開著,現在不像以前了,教育局也很重視學生的心理健康。」

  「那就好。」

  孟舒聽得很高興,主動談說,「志願者團隊解散後,我跑非洲去了,那邊的教育問題更嚴重,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全世界的孩子都能有學可以上。」

  李良玉沉默得點點頭。

  半晌,低聲道,「會好的,你們不就是火把嗎?有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在,教育工作一定會有新的突破。」

  孟舒咬著筷子,不知想到什麼,笑了笑。

  旁邊,顧非宇兩隻手占著,垂目認認真真剝著蝦,剝好後,放在骨碟里,孟舒蘸點醬油,一口一個,吃得美不滋滋。

  陳勝望著左右看看,不禁感嘆——

  這京州來的貴客,男士們不清楚,女士們排場是真大啊!

  「藍少,聽李 說,你們 在宜南賓館?」

  陳勝殷勤道,「這賓館在鬧市區,晚上吵,要不要換個清淨些的地方?」

  鳳縣的城郊有片別墅區。

  也俗稱富人區。

  當初開發商的目的,就是打算劃拉一片地,建個世外桃源,專門賣給官宦富商,多年過去,別墅區還真發揮了價值。

  裡面各類娛樂設施齊全,供貴客消遣。

  陳勝說得清淨的地方,就是指那兒。

  藍橋易從善如流道,「確實吵,昨晚半夜就被吵醒了一次。」

  他說著,視線若有似無像陳勝旁邊瞥去。

  陳皮臉色驟變。

  縮著脖子低著頭,恨不得將自己變成透明人才好。

  陳勝不知情,又想藉機在李聰跟前顯一出,就順著藍橋易的話,「年輕人夜裡娛樂活動多,夜生活豐富,玩起來沒個準頭,愛在街上瞎鬧,不過咱們縣治安還是很好的。」

  「......」

  藍橋易似笑非笑,「是嗎?」

  「那當然。」

  陳勝只差拍胸脯了,「別的我不敢說,但是治安這塊,鳳縣絕對是過關的,去年區裡的評選活動,我們還拿了一等獎。」

  「治安一等獎?」藍橋易把玩著杯子。

  「對。」陳勝看起來挺驕傲。

  藍橋易心裡冷嗤,若不是昨晚剛經歷過,他都要信了這鬼話。

  這時——

  屋外傳來隱約的哭聲。

  陳勝眉頭緊蹙,豎起耳朵聽了聽,笑著道,「吃菜吃菜。」

  又小聲指使陳皮,「別聲張,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好。」

  包間的門剛打開,就看到一位披頭散髮的中年女人跑了過來,臉上淚痕交錯,兩個服務員在後面追著,竟都沒有攔住。

  噗通。

  她跪在包間門口,把陳皮嚇了一激靈。

  他推著女人的肩,怒罵,「你這個瘋婆子,胡跑什麼啊?」

  「 ,李 ......」

  女人膝蓋劃拉著地面,往前挪了一步,「您要為我做主啊,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上訪苦於無門,只好求到您這兒了。」

  陳勝察覺出不對,立刻站起身,「這位大娘,有話好好說,先起來。」

  女人抹了一把臉。

  指著陳勝,「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場面話說得漂亮,我幾次上訪,不是被趕出來,就是被大門口的保安推搡,說得是為人民辦事,其實根本不把老百姓當人看!」

  「這......」

  陳勝臉上掛不住,額頭冒著汗。

  尤其在李聰銳利的目光審視下,更覺難堪。

  他正欲開口。

  李聰起身走向門口,親手將女人扶起,問,「你有什麼訴求?」

  女人眼淚唰唰往下流,「我兒子被人害死了。」

  她說著從衣服里側掏出一張照片。

  指著上面眉清目秀的青年,「這是我兒子,今年剛滿17歲,在縣裡念高三,學習成績很好,他本來有機會考上大學的,但是......」

  女人唇部顫抖,「我家條件不好,為了供孩子上學,我白天在廠里上班,晚上回去擺攤賣煎餅,孩子非常懂事,放學總跟著我跑,幫我搬東西賣貨。」

  「去年梅雨季,我在后街那裡擺攤,電動車不小心剮蹭了一輛奧迪,車主也是個小娃娃,沒有駕照,偷開家裡的車出來的,我說,該怎麼賠就怎麼賠,那孩子不依。」

  「他罵我是窮要飯的,罵的很難聽,我兒子下課過來正好撞見,兩個孩子就扭打起來,事情畢竟是因我而起啊,我事後還打了兒子一巴掌,說他太衝動,不懂事。」

  女人說到這裡,頓了頓。

  語氣倉皇,「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打他啊。」

  「我記得那天是星期五,我做好飯留在鍋里就出攤去了,回來發現飯菜沒動,不應該啊,都晚上十一點了,那個點兒子早該回來了,我在家越想越不安,就拿著手電筒出去找。」

  「就在后街,我擺攤的地方......」女人哭得身子直抖,「我兒子被人砍了十來刀,刀刀致命啊,腦漿留了一地,止都止不住。」

  「我用手把腸子往肚子裡塞,要帶他去醫院,晚了,他在我懷裡斷氣的。」

  女人舉著照片,「他才17歲,他有什麼錯?你們告訴我,難道出生在一個清貧的家,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嗎?」

  她聲嘶力竭,句句帶著血淚。

  這次,卻沒有一個人攔她。

  那是一位母親的一腔孤勇,足夠讓人顫動。

  李聰面色沉重,轉而望向陳勝,「這樁案子是去年的,兇手最後怎麼判的?」

  「......」

  陳勝訕訕道,「這個我得問問。」說著,要掏手機。

  「不用問。」

  女人悲憤道,「兇手就是那個小車主,這家店老闆的兒子,要管陳縣長您叫一聲表叔,在看守所前後待了不到一個星期,就給放出來了,您難道不知道?」

  「......」陳勝臉都不白了。

  女人又看向陳皮,「當天晚上你也在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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