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檢控

  第二天，就是城市清道夫陳風被檢控的日子了。

  不論是網上的網民，還是我們派出所的民警，都對這件事情特別的關注，這件事情已經沸沸揚揚的鬧了這麼久了，這次不論怎麼說，也算是給了大家一個結果。

  我作為此次案件的警方證人要出庭作證，不由得有些緊張，這還是我當了警察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庭，平時有什麼事情都是師傅或者是隊長上去，但是這次的案子性質不一樣，只能由抓獲他的警察來出庭。

  劉憐也跟著我來到了法庭，她也要出庭。

  「咱倆這可是難兄難弟了哈，啥事兒都一起上，就連出庭都不錯過。」我忍不住調笑了一聲。

  但是顯然劉憐沒有我這種好心情，她畫了個淡妝，臉上抹的白白嫩嫩的，但是再怎麼樣都遮不住她因為緊張而泛紅的臉頰。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嘻嘻哈哈的，我都快緊張死了。」

  劉憐不停的喝著水，我看得出來她的雙手都在發顫。

  

  「你這又不是第一次出庭了，害怕什麼呢？我第一次都沒有怕。」我從兜里拿出來了一條口香糖，放了一個在嘴裡，假裝自己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

  「哎呀，這次不一樣嗎！大家都關注著這件事情，如果稍微有點差錯，那就完了！你要知道輿論的力量。」說著，劉憐就又喝了一口水，雙手發顫。

  我笑了笑，從劉憐的手裡拿過了礦泉水，拉著她去了廁所。

  「你上個廁所吧，等會兒就開庭了，你是前面出場的，不要緊張。」

  劉憐一聽我這麼說，連忙跑進了廁所。

  不一大會兒，她就出來了，我倆相互安慰著回到了休息室。

  十點鐘，法院正式開庭。

  傳喚了被告人出庭，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劉憐。

  劉憐抱著文件緩緩的走了進去，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緊張。

  我默默的在後面替她加油，生怕她出了什麼岔子。

  「我們法醫分析出來的周桂芳屍體上的傷口和被折磨的痕跡，甚至是被捆綁的造型，都和陳風在網上形容的一模一樣，而這些細節我們警方從來就沒有公開過，他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說完，將手裡的周桂芳屍體解剖報告和陳風在網上發的言論放在文件夾裡面遞給了法官。

  法官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點了點頭。

  「被告人的律師有什麼意見嗎？」

  陳風的律師立馬騷包的站了起來，道：「眾所周知，我的當事人是一個極其優秀的作家，他能夠擁有出色的腦洞和創作能力是不可置否的，我的當事人只不過是看到了網上的一組照片，然後根據天馬行空的腦洞自己構思出來的而已，屍體上痕跡和我當事人面熟的痕跡一樣，只不過是湊了巧而已！完畢！」

  說完，陳風的律師立馬坐了下去，嘚瑟的看著劉憐。

  詭辯！

  我都有些氣憤，這個根本就不能夠算作是理由！

  就算是自己瞎編的，怎麼可能把兇手的犯罪行為描寫的一模一樣？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啊！

  法官看了一眼陳風，對著劉憐道：「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劉憐搖了搖頭，「沒有了，我作為法醫的職責就只有這麼多。」

  聽到劉憐這麼說，法官便讓她退下了，下一個要上場的，就是我。

  我拿著自己做的報告走了上去，看著法官道：「我是負責抓捕陳風的警察之一，這次由我作為代表上來闡述報告。」

  法官示意我繼續說下去，「在三月二十七號下午的時候，周桂芳死亡，我們讓他提供自己的不在場證據，但是他根本就拿不出證據，其次，我們警方於昨日在他家的地下室裡面找到了一個試圖改裝的情趣炮台和一大捆尼龍繩，上面提取到了陳風一個人的指紋。」

  我將我們警方的所有證據都闡述了一遍，我自認為說的很好了，而且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陳風這個人，總感覺他跑不掉了。

  可是這個時候陳風律師的一句話就足以將我所有的努力打破。

  「我們大陸所適用的是大陸法系，也就是無罪推論，只有你們警方去證明我的當事人有罪，而不是要讓我的當事人證明他自己無罪。」

  聽到這話，法官問道：「那在二零一七年三月二十七號下午兩點半到三點的時候，陳風，你在哪裡，在幹什麼？」

  這個時候，陳風開口了。

  「在二零一七年三月二十七號下午兩點半到三點的時間段，我正在家裡看視頻和打遊戲。」

  說著，陳風的律師從旁邊的一堆文件夾裡面掏出了其中一個。

  「這個是遊戲截圖，這個時間段我的當事人遇到了勁敵，打了整整四十分鐘。」

  法官看了看律師遞過來的截圖，上面標註了哪個是陳風，以及他打的遊戲的時間，我低頭看了一眼，7403。

  我有些想笑，這個叫做打遊戲？我不相信他認真的打遊戲能夠被打成這個樣子。

  但是這個說出來法官也是不會相信的，因為打遊戲這種事情只不過是我的猜測和推論而已，這個在法律上是沒有效益的。

  一審就這麼結束了，暫時沒有定罪，宣判了延後再審。

  我失魂落魄和劉憐一起回到了派出所，所里的民警都看了直播，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現在是個怎麼回事。

  老李走上來安慰的拍了拍我和劉憐的肩膀，「沒事的，你們說的很好，已經很棒了。」

  我有些煩躁，「無罪推論無罪推論！真他娘的煩人！」

  劉憐的眼神也有些讓散煥，他知道肯定定不了這個人的罪了。

  「咱們只有從其他方面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件事情的真兇了。」說完將自己捆在頭髮上的皮筋取了下來，頭髮一下就散了下來，披在肩膀上，甚是好看，同樣，襯托著她的黑眼圈越來越明顯了。

  我有些慶幸，沒有放棄對老朱的調查，我想如果現在把有兩個兇手這個想法再此跟葛隊提起來，是不是他就會重視一下呢？

  我只知道有兩種結果，要麼就是他重視這件案子，大家集中全力從這一點開始偵破案件。要麼就是葛隊大發脾氣，一定要我們定罪城市清道夫。

  但是無論哪種結果，我都想去試一下。

  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挨一頓罵，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臉皮這麼厚，難道還不能挨頓罵嗎？

  想到這兒，我決定去辦公室找找葛隊。

  推開葛隊辦公室的門，我發現辦公室裡面空無一人，葛隊他去哪裡了？

  我轉念一想，有可能葛隊只是去上了個廁所，所以我就坐在他的辦公室裡面默默地的等著他回來。

  可是過了十分鐘，我依舊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葛隊去哪裡了？

  我連忙出了辦公室，朝著眾人問道，「你們有人看到葛隊了嗎？」

  老李突然開口，「葛隊不是剛剛出去吃麵了嗎？難道現在還沒有回來？這都出去快一個小時了吧？」

  聽到這話，我突然心頭一驚，我怎麼有種不好的感覺？

  想到這兒，我立馬拿出的手機給葛隊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讓我的心更加緊張起來。

  葛隊，在這種時候，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我連忙將打不通葛隊電話的事告訴了周圍的同事，他們一聽，也有些緊張，在這種極其敏感的時候，要是葛隊出了什麼事情，那我們整個辦案小組可都散了！

  我們輪流給葛隊打電話，十分鐘都沒有接。

  我終於按捺不住了，提議要出去找一找，但是有人就表示有可能葛隊只是回去睡了一覺，沒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去找他。

  聽到這話，我有點憤怒，如果葛隊在睡覺自然是好的，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呢？這個責任誰擔當的起？

  劉憐看了我一眼，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角，對我說：「謝軍，我陪你一起出去找！」

  老李也站了起來，「小謝，我也去！」

  在他們的帶動下，有個不少的警察都決定出來一起去尋找葛隊。

  「那咱們就去吧，剩下的人繼續該調查什麼就調查什麼，該跟進什麼就跟進什麼。」

  老李作為在場資格最老的民警，立刻發號施令，給我們安排了任務。

  等安排完畢，我和劉憐一組負責去葛隊吃麵的地方找找。

  其他人就沿線查找監控。

  就在我們準備出發的時候，突然我的手機響了。

  是葛隊的手機打過來的！

  我連忙接通電話，迫不及待的喂了一聲。

  但是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葛隊的聲音。

  「喂，您好，我們是L縣第一人民醫院搶救室的護士，這個手機的主人現在正在醫院裡面進行搶救，如果你現在有空的話就過來一下吧，順便幫我們通知一下他的家人。」

  我立馬答應，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周圍的同事們，大家聽到這件事情紛紛站了起身，「L縣第一人民醫院？」

  聽到他們的詢問，我沉重的點了點頭，「是的，葛隊現在進醫院了，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咱們現在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