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0、折磨

  「咔嚓！」

  「咔嚓！」

  黑雲遮蓋的天穹中，電閃雷鳴，陣陣沉悶的聲響幾如上界的雷神在嘶吼，欲要吼破這方天地。

  大雨滂沱，黑夜幾乎吞噬了這片天地。

  枯澤之地，落陽穀的上空不止雷電交加，各有恐怖的氣機激射，無數高峰被剛猛的氣機沖碎，轟然炸開，景象極其恐怖。

  中州破雲門的長老齊當伏正在與一個清麗的小姑娘不斷遭遇。遠遠望去，這個小姑娘周身數道青色的光線流轉，速度奇快無比，她的身前兩柄絕世神劍，在她的意念操控下，不斷迸射而出，或化作一束驚天白虹，或化作一束烏芒……

  齊當伏身上瀰漫著濃郁的殺氣，那雙眼睛中閃爍著森寒冷芒，他之前太低估了這個小姑娘的可怕手段，這個小姑娘雖然只是處在五重生死境，可是在劍道上的造詣完全顛覆了他的想像。

  

  不僅邁入了劍道第三重大境界，而且操控兩柄威力巨大的絕世神劍更是如臂指使，遊刃有餘，之前齊當伏稍微大意了一下，就被一柄通玄劍從腹部穿過，更詭異的是一縷極其詭異的氣機進入體內，在其體內縱橫衝盪。

  「小丫頭，老夫可再沒有什麼耐心跟你這裡耗著了。」齊當伏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冰冷的注視著雪劍。

  而雪劍此刻身上的氣質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與齊當伏開戰以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那雙空靈漆黑的眼眸中滿是冰冷的寒意。

  「老夫不得不承認你是劍道山的天縱奇才，如果老夫現在和你處在同一個大境界，恐怕早就敗在你的手上了，可惜老夫可是正兒八經的天象境，與你足足差了一個大境界，之前老夫對你留有餘地，現在老夫決定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了。」

  言罷，齊當伏底喝一聲，他衣袖一卷，體內厚重的氣機翻湧，頭頂猛地衝出一道宏偉的白光，映照天穹，他猛地探出兩指，並指如劍，朝虛空一點，霎時間，虛空中出現道道漣漪。

  剎那間，這裡仿佛化作一片劍的世界，天穹中墜落下來的雨點化作劍氣，肆掠的狂風化作劍氣……

  「小丫頭，可曾見過這樣的道則領域，這裡老夫便是這裡的主宰，舉手之間便可令你人神俱滅，這也是天象境才有的手段，現在你感受到這樣的可怕差距了嗎？」

  齊當伏傲然而立，面含譏諷之色，他知道像北玄域這樣的貧瘠之地，更何況這裡以前天地道則不全，即便是有天象境的強者，能夠將天象境的道則領域施展成這樣的，又有幾人？

  屈指可數吧？！

  雪劍臉上依舊無動於衷，依舊是那般的冷冽，齊當伏自然不知，雪劍可是北莽雪國守護一族的傳人，更是動動手指都可以將他鎮殺的無敵武道大能，更何況曾經在鳳溪鎮雪劍與合歡宗長老郟硃對戰時，僅是憑藉生死境的修為和對劍道的深刻領悟已經施展出劍道假域。

  齊當伏眼神中裹挾著一絲憐憫，對於眼前這個小姑娘，他多多少少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他緩緩抬起手臂，微微搖了搖頭，指尖探出一點水珠，登時從天而降的密集雨水在半空著齊齊斜出一個弧度，墜向雪劍，在這個剎那的過程中，雨點化作一個個細長的水劍，刺向雪劍。

  「龍牙劍陣，起！」

  雪劍終於開口，她天生劍胚體質，與劍有與生俱來的親切之感，縱使白凡血煉了九柄通玄劍，如今在雪劍意念的操控下，每一柄通玄劍如臂指使，扶搖而上，隱入虛空之中。

  就在密密麻麻，如蝗過境的細長水劍襲來時，雪劍手指捏印，九柄通玄劍同時在虛空中浮現，古老的紋絡亮堂起來，青芒流轉，光輝閃爍，於此同時密密麻麻的劍氣在劍陣中凝聚。

  雪劍玉指向前一點，無數劍氣激射而出，如飛瀑流瀉，兩人所處的中央位置劍氣和細長水劍發生大碰撞，雨夜的半空中，成片的火星飛濺，轉瞬又湮滅。

  齊當伏看到龍牙劍陣，眼底閃爍著無比的狂熱和貪婪，他手掌緊緊握緊，喃喃道：「老夫一定要得到這個劍陣，一定，即便付出多大的努力……」

  就在齊當伏几如憑空出現在雪劍身後時，咔嚓一聲，驟然憑空炸出一道粗壯雷電，瞄準的竟然是齊當伏的腦袋。

  「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思，老夫之前倒是小看你了。」

  齊當伏向後飛掠而去，彈指生出一道劍氣衝破那道粗壯雷電，轉而又詭異的消失在虛空中。

  就在這時，雪劍心中驀然生起一片危機意識，她豁然側首看去，眼前一點寒芒閃耀，砰的一聲，那一絲寒芒洞穿她的胸口，一點血水從她的心口漸漸溢了出來。

  齊當伏憑空出現，背著手悠然踏空而來，臉上掛著陰冷的笑意，淡淡道：「不得不說你有這座精妙絕倫的劍陣加持，就連老夫都有些棘手，逼得老夫最後還是動了凌雲劍指，不過也是值得的。」

  「小丫頭，老夫再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齊當伏話語未落，雪劍猛地抬起腦袋，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緩緩吐出一個字：「死！」

  一道氣機猛地從雪劍嘴巴中激射而出，幾如一道雪白匹練，凌厲無比，瞬間劃破虛空，直接從齊當伏的胸前穿出一個巨大血洞，極具毀滅的氣息在齊當伏的體內摧枯拉朽的擴散開來。

  齊當伏眼珠子猩紅無比，充滿了不甘的神色，猙獰道：「……這，這就是你一直仰仗的手段……」

  於此同時，另一片戰場上，一道雪白匹練沖天而起。

  與雪劍相比較，宋青田幾乎狼狽到了極點，他的一裘青衫被熾烈火焰燃燒的狼狽不堪，一身氣機耗盡，面頰上留有一個巨大的腳印，七竅更是血流不止，在生死一記轟出那道氣機直接將玄火宮的羅鑊腦袋轟爛，令其瞬間慘死。

  而在這時，兩人身後的一座巍峨高峰轟然炸開。

  天穹中銀蛇亂舞，混沌氣翻湧，一道粗壯的神雷從天而降……

  雷劫！

  只見白凡沖天而起，渾身籠罩著濃烈的殺氣，他單手握著水靈宮綠衣老者的脖子，瞳孔猩紅，嘶吼道：「老東西，你不是想要我的肉身嗎，我白凡給你，只要你與我一同渡過這天象境的雷劫活下來……」

  「……小兄弟，不要啊，老夫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的這條小命吧！」

  白凡乃是從寂滅中體悟的生命之道，自然可以給人生命氣機也可以奪取人的生命氣機，此時此刻，曹遇滿臉驚駭之色，竭力哀求著這個可怕的青年。

  之前，他重創李如山闖入白凡的閉關之地，可誰想到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他竟然邁入了天象境的門檻，更令他心驚膽戰的是白凡竟然體悟的是最為神秘的生命之道，即便他邁入天象境已有數年，在白凡的手中幾如一個嬰兒面對一個成年人，一身的生命氣機瞬間被白凡吞噬乾淨。

  當然，之前他如何羞辱李如山自然在白凡的神識覆蓋的範圍內，當白凡將其鎮壓後，先是奪了他盡數的生命氣機，可並未直接鎮殺他，而是要帶他渡天象境的雷劫。

  曹遇知曉天象境的雷劫又多麼恐怖，帶人渡雷劫可是要惹怒天威，降下可怕的神雷，瞬間便會神形俱滅。他萬萬沒有想到白凡如此瘋狂之人，為了一個李如山值得如此折磨自己嗎？

  直到兩人衝上雲端，曹遇終於知道這個青年是要如何的折磨自己。

  白凡額頭上青筋暴跳，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中燃燒著怒火，他一拳衝散一道雷劫，隨即猛地將此刻枯瘦如柴的曹遇舉了起來，猙獰道：「之前抽走你的生命氣機，我會加倍還給你，我要讓你永生永世的記住，李如山不是你能侮辱的，因為他是我白凡的兄弟。」

  白凡將龐大的生命氣機強行灌入曹遇的體內，就在一道驚天劫雷降下時，猛地拋向高空。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砰！」

  就在曹遇被可怕的雷劫衝擊的欲要形神俱滅時，白凡詭異的出現在他身側，繼續為他灌入生命氣機，在又一道劫雷降臨時，他再次將曹遇拋向高空。

  周而復始，當然白凡也在等待雷劫真正的降臨。

  ……

  下方一塊巨大的山石上躺著渾身染血的李如山，他體內殘餘的氣機依舊在亂沖，奇經八脈被曹遇強行灌入氣機幾乎全部沖碎，他此刻眼眶濕潤，七竅流血，木訥的看著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