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9、神秘青年
2024-06-11 08:29:16
作者: 焚酒
「砰!」
斑駁青石鋪築的城牆上,原本有一片灰白齏粉,隨著白凡一巴掌裹挾龐大氣機落下,此刻又增添了一灘猩紅血水,這一刻,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片蕭條的死寂。
聖鱗族的諸多強者面面相覷,眼睛中充斥的驚懼之意卻極為濃郁,卻不敢怒也不敢言,敕元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強大,他們無法比肩,七王子瓔珞的尊貴身份,與他們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可就是這樣的兩人,一人詭異的被眼前這個人族青年散去了生命氣機化作一片齏粉,一人被一巴掌拍成一堆血水,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還是當著冥月公主以及諸多聖鱗族強者的面。
「放肆!」
紫金婆婆忽然怒形於色,呵斥道:「白凡再怎麼說瓔珞是我聖鱗族的王子,身份尊貴,你憑什麼說啥就殺,更何況你只是一個人族而已。」
白凡緩緩轉過身,不以為然的瞥了一眼後者,又看向臉色陰沉似水的冥月,苦澀的笑了笑,道:「我殺死瓔珞算是給冥月公主還了恩情。」
「好一個恩情,可不知道這恩情從何說起?」紫金婆婆皮笑肉不笑的爭鋒相對。
「離落,還是你給他們說說吧!」
離落點了點頭,稍作思慮,仔細的將瓔珞為何仇恨冥月公主,又是如何的謀害冥月公主第一個未婚夫等諸多事情說了一遍,甚至將大王子旗木被靈咒秘法操控的事情也抖了出來。
眾人聞聲,臉色頓時一會青一會白,誰也沒有想到聖城內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竟然統統與這個心腸歹毒的瓔珞息息相關,有與瓔珞走的近的幾人更是幾次擦拭額頭的冷汗,甚至有些慶幸。
白凡深深地看著清麗無雙的冥月公主,注意到那張俏臉上的淒涼神情,幽幽吐了一口氣,緩緩道:「我知道按照你們聖鱗族律法,瓔珞罪不容誅,讓這麼一個傢伙潛藏在你身旁,遲早你也會被牽連,所以我替你當一回惡人,也算還了你之前的人情。」
紫金婆婆頓時有些撥雲見日,看著白凡的眼神充滿了歉意,她並非頑固不化的老人,之前也是為了聖鱗族的榮光。
「至於你們如何向你們的族人解釋這一切,我白凡不在乎,惡人也罷,好人也罷,一切隨你了。」
「離落,我們走!」
當白凡和離落相繼離開後,城牆上的一干人全部退走後,耷著腦袋的冥月猛地抬起腦袋,已然淚流滿面,疾步狂奔到城牆東北,凝望著遠方漸行漸遠的那幾道聲音,伸手摸著臉龐的淚水,哽咽道:「……白凡,你還沒有跟我道別呢!」
紫金婆婆徐徐走來,苦澀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冥月的略顯稚嫩的肩膀,喟然嘆氣道:「公主殿下,是老身眼拙了,錯怪了這個人族小輩。」
冥月收斂了一下悲傷的心思,緩緩道:「紫金婆婆,人族真的如那些族內前輩所說的那樣不堪嗎?」
紫金婆婆搖了搖腦袋,眯眼笑道:「你覺得呢?」
……
……
此時此刻,當枯澤深處的聖鱗族和蛟蛇族大決戰的落幕,而在枯澤之地的另一個方向,有一座名為落陽穀的地方,這裡來自中州的各方勢力卻盤根交錯。
枯澤之地的西北地區青山綠水,重巒疊嶂,古樹茂盛,翠峰林立,風景旖旎,與枯澤之地的西部深處的死氣沉沉截然相反。這裡一直由枯澤之地的龜元族占據。
龜元族是海族中唯一一個與世無爭的種族,這一種族壽元極其漫長,以至於枯澤之地種族眾多沒有一個種族敢明目張胆的挑釁這一個種族,前段時間有大批人族修士冒然踏入他們的領地時,也只是出現了一個龜元族的強者囑咐了一些相關事宜,便悄然離開。
在龜元族的領地內,有一座名為落陽穀的深邃山谷,谷口筆直的山峰林立,幾如一道天然的珠簾懸掛在谷口,緩和谷中吹出的凜冽陰風,進入山谷的途中,兩側崖壁陡峭,幾如刀削,光滑平整,一條蜿蜒源深的小溪一直延伸從內嚮往流淌出來。
當不斷深入落陽穀後,視野非但沒有變的狹窄,反而愈加開闊,到最末端視野豁然開朗,巨大岩石隨處可見,灌木叢生,一座平靜如鏡的大湖橫亘在中央……瀰漫著一派古老的原始氣息。
而在落陽穀深處,這裡有幾撮身穿不同服飾的宗門弟子,其中有男有女,男的氣度非凡,風華正茂,女的燕環肥瘦,樣貌俏麗。
當然,每個宗門的道統不同,弟子修煉的法門不同,自然也決定了門內弟子所持兵器的迥異。
而在此刻最為矚目的自然是四位呈掎角之勢懸空佇立在平靜湖面上的老者了,四位老者發須皆白,身穿寬鬆的長袍,各個擁有仙風道骨的氣質,他們摧動各自門內的不外傳的功法,身上散發著大相逕庭的強大氣息。
四位老者神態各異,有人並指如劍,指尖光芒縈繞,凌厲劍氣自指尖彈射而出;有人雙手環扣,五指叩擊,渾厚的氣機呈漩渦狀,沖向湖面中心;有人倒扣手掌,掌心噴薄赤色光焰……無一不是針對的是湖中央。
「嘩——!」
湖面突然發生異變,湖水如煮沸了一般,不斷嚮往翻湧,森冷刺骨的氣息噴涌而出,似乎要凍結世間的一切,一根熾盛無比的絢爛光柱猛地沖天而起……
而在此刻,湖岸邊上,三人一夥五人一團,分別簇擁坐在雪白平整的巨大岩石上談笑風生,湖面上突然發出如此異象,似乎他們早已習以為常了,捎帶著撇都懶得撇上一眼,其中有些宗門的弟子百無聊賴相互切磋各自的拿手武技,然後偷偷跑到門內的前輩面前請求指點一二,希冀日積月累,有所改良。
畢竟學無止境,一路砥礪前行也是好事,門內前輩自然也是喜聞樂見。
而在此刻,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弟子圍著一個樣貌俊俏,面如刀削的黑衣青年。
一個眼眸如一汪清水的乾淨女弟子拽著黑衣青年的衣襟,眨著大眼睛,驚奇道:「小師叔,你所說的那個人真的長得有那麼好看嗎?」
一個媚眼如絲,容貌秀麗的女弟子,皺眉道:「清蟬,不許對李師叔武力,李師叔最不喜歡別人在他的稱呼上加上一個『小』字。」
黑衣青年伸手捏了一下,清蟬的奇巧的鼻尖,眯眼笑看著清麗的清蟬,緩緩道:「無妨,只要清蟬喜歡叫,叫什麼都無所謂,就是叫一聲李如山我也會應承的。」
這個黑衣青年正是當年出走承武鎮的李如山,白凡的兄弟李如山。
李如山看著眼前的燕環肥瘦,姿容絕佳的玉鼎教女弟子,眼神幽幽一暗,心中登時沮喪起來,不由的腹誹道:「杜老頭啊杜老頭,早知道我拜在你的門下輩分要比尋常弟子高了一大截,當初你就是打死我也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弟子,現在倒好了,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們一個個天天喊我師叔,怎麼下口啊!」
清蟬見她們這位李師叔手掌托著下巴,怔然發愣,扯了扯李如山的衣襟,追問道:「李師叔,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啊!」
李如山恍然回過神來,咧嘴苦澀的笑了笑,朗聲道:「我那位大哥可是男生女相,他肌膚白皙無瑕,生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如果不是生了一副男兒身,你們一個個與他一比較都要成為綠葉。」
一個膚如脂玉,臻首娥眉的嬌媚女弟子聞聲後,嘟著嘴巴,道:「李師叔,你又在胡說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
李如山眼角斜了一眼這個女弟子胸前的壯麗風光一眼,輕輕咳了一聲,斂了斂天人交戰的貪婪心思,一本正經道:「暮語丫頭,你如果不信,等這裡完了隨我去一趟洗劍宗,一定讓你長長見識。」
「好啊!」暮語嫣然一笑。
「李師叔,我也要去。」清蟬附和道。
「李師叔,我們也要去。」其餘女弟子紛紛前來湊熱鬧。
李如山頓時有些頭皮發麻,伸手揉了揉額頭,沒來由的在胸中生生起一股鬱氣。
而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傳來。
「李師叔,你的那位大哥男生女相,是不是武道修為也如女子一般孱弱。」一個懷中抱劍的青年緩緩走來,臉上掛著一個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傲然譏諷道。
李如山頓時怒形於色,眼神銳利盯著抱劍弟子,呵斥道:「袁懷劍,休得信口雌黃,他是我李如山的大哥,我即是你的師叔,按道理他也是你長輩。」
「長輩?」
抱劍青年袁懷劍,嗤笑一聲,肆言詈辱道:「李師叔,若非你當初陰差陽錯的救了杜長老,成了他老人家的嫡傳弟子,就憑你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不如,這麼多年大家叫你一聲李師叔,也全憑杜長老的面子,就你,呵。」
李如山身側的幾個女弟子看著這個袁懷劍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之意,而在這時,聽到袁懷劍如此毫不顧忌的出言不遜,頓時群情激奮,紛紛指責袁懷劍。
「你袁懷劍武道天賦的確卓絕,可別忘了李如山再怎麼不濟也是你的師長,你這是要欺師滅祖嗎?」暮語第一時間給這個趾高氣揚的袁懷劍扣了一頂大帽子。
「暮語師妹!」袁懷劍一臉詫異。
清蟬指著袁懷劍,呵斥道:「你剛才指桑罵槐是怎麼回事,我們女弟子就在你眼中這麼不濟嗎?你有本事回到宗門當著青霞師姐這麼說啊。」
……
論唇槍舌劍,顯然袁懷劍不是這些個女弟子的對手,就在這時,臉色鐵青的袁懷劍身上猛地散發出凌厲的氣機,席捲八方。
「夠了!」
「李如山,你有種就跟我打一場,你如果能贏我便跪在地上給你磕頭謝罪,你如果輸了以後見了我自己繞開。」
「袁懷劍,你好不知羞恥,李師叔現如今身患舊疾,你卻……」
「清蟬,好了!」
李如山眼神冰冷,冷冷地抽了一下嘴角,道:「好,我便陪你玩玩。」
「如山,讓我替你教訓一下這個目無尊長的小輩吧!」
隨即,山谷內所有人聞聲轉身向外望去,只見一行人徐徐走來,為首的正是一個男生女相,臉色冰冷的無雙青年,只不過為何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著幽幽綠芒,甚至有些邪魅,讓人不禁局促不安起來。
這不正是李如山口中所說的那個神秘青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