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三掌之約

  白凡坐在房內，雙眼緊閉，雙手環扣在腹部，呼吸吐納，修煉九龍龜息法，如今白凡運轉呼吸法時，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噴薄著淡淡的金色柔光。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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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屋被推開，一位身穿青色衣衫，身形消瘦的婦人走了進來，當看到此刻通體噴薄金芒的白凡時，神情頓時僵住了。

  肌膚噴薄光芒，體內氣機充盈，這是先天境七重樓的跡象！

  婦人臉色震驚，顫聲問道：「凡兒，你的奇經八脈是怎麼回事？」

  白凡聞聲後，狹長的丹鳳眼倏地睜開，眼眸中一道晦暗的金華轉瞬而逝，卻被婦人一覽無餘。

  「娘！」白凡俊逸的臉頰上浮出欣喜的笑容，道。

  母親柳青鑰桃花眸放光，不經意間泫然欲泣，這些年她的這個長子到底經歷了什麼，也只有她這個作母親的心知肚明。

  婦人柳青鑰疾步上前將白凡擁入懷中，這時出現在門外的小嬋痴痴地注視著這對闊別已久的母子二人。

  房屋內一派溫馨感人的氣氛。

  柳青鑰運轉體內玄功，玉手流轉青芒，輕輕按在白凡的肩膀上，又按在白凡的手腕上……反覆檢查，柳青鑰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她的這個長子的奇經八脈徹底修復好了！

  柳青鑰坐在白凡的身旁，捂著白凡纖細的手掌，一臉慈愛，問道：「是老祖出手把你的奇經八脈修復好的？」

  白凡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老祖，老祖只是將他的九龍龜息法和斷水掌傳授給孩兒了。」

  他將自己離奇的經歷告訴母親柳青鑰，柳青鑰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含著淡淡的笑意，凝視著他俊逸的臉龐，微微點頭。

  遽然間，柳青鑰臉上布滿了寒霜，道：「凡兒，跟為娘去正堂，姜家的人來了！」

  白凡狐疑道：「娘，就是跟我有一紙婚約的姜家？」

  柳青鑰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道：「姜家此次前來想必便是來退這一紙婚約的！」

  白凡登時橫眉冷目，義憤填膺。

  在天元大陸，任何一個家族可以沒落，可以過著腹不裹食，捉襟見肘的日子，但是被女方上門退婚就是任何一個家庭都無法接受的事實，這是奇恥大辱，會遭人唾棄，莫說一個白家，就是普通庶民也難以接受女方上門退婚的恥辱。

  數年前，承武鎮沒落的李家，被女方強勢上門退了婚約。翌日，沒落的李家全家上下五口人全部吞毒自殺。

  可想而知，姜家上門退婚，就是仰仗紫陽學院左禪的淫威又如何？白家豈能接受，若是被退婚，即便是這窮鄉僻壤的承武鎮，白家上下幾十口人以後也決不能在承武鎮抬頭做人。

  這是關乎整個白家的尊嚴問題！

  頭可斷血可流，活著的尊嚴和底氣都沒了，那還活得什麼勁？

  白凡跟在母親柳青鑰的身後匆匆朝正堂行去。

  白家的一干人下人躲在角落裡交頭接耳，見到一臉寒霜的二奶奶柳青鑰時登時噤若寒蟬，這位白家二奶奶可絕對不是一個善主。

  就是向來與人和善的白凡少爺此刻也一臉懾人的殺機。

  當看到身上染血，倒在長廊欄杆下狼狽不堪的大伯後，白凡疾步衝來，風馳電摯。

  白凡單膝跪在白甲元的身旁，眼睛赤紅，伸手抹去白甲元嘴角的血跡，咬牙道：「大伯，你這是怎麼了？」

  白甲元眼睛猩紅充血，面目猙獰，掃了一眼姜家之人和左禪長老，咬牙切齒道：「小凡，大伯要你記住這一張張面孔，記住白家今日的恥辱，白家人不可辱！」

  白凡面容猙獰起來，掃向姜經恆，姜文珠，還有此刻正泰然坐在正堂內的左禪，姜依依。

  這個消瘦的少年一字一板的顫聲道：「是你們傷了我大伯？」

  尤其那雙狹長殷紅的丹鳳眼中閃爍中冰冷徹骨的寒芒，姜經恆見狀心中不由的一顫，此人難道就是當初沒死的白凡？

  姜文珠心中一盪，白凡這張面孔竟與他朝思暮想的白青峰有七八分相似，好看程度更勝一籌。

  白凡冷視著貯身在左禪身側的紅衣女子姜依依，兩人目光對視了一下，姜依依眼中閃過一抹鄙夷的眸光。

  柳青鑰走來，冷冷地瞥了一眼姜文珠，冷笑道：「姜文珠，你莫要痴心妄想了，這是我和青峰的長子，還有一子已經是紫陽學院的弟子了。」

  「你！」姜文珠眼眸一瞪，憤恨不已。

  柳青鑰踏入正堂，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紅衣的姜依依，眼神冷冽，身上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

  柳青鑰嘴角微微上揚，桃花眸中帶著鄙夷之色，冷笑道：「就你這樣難登大雅的姿色，就是凡兒看得上眼，我還未必看得上眼呢！」

  姜依依眼睛一冷，瞪向柳青鑰。

  左禪笑道：「素問沐陽城柳家二小姐口齒伶俐，百聞難得一見吶！」

  柳青鑰皺了皺黛眉，撇過頭望向左禪，神色微微一沉，道：「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沐陽城柳家！」

  左禪冷笑道：「柳二小姐，老夫知道的可不止這些，當初你為了白青峰被柳家趕出來的事情，老夫也略有耳聞，今天你就不要拿柳家來壓老夫了。」

  柳青鑰微微動容，一時間啞口無言。

  啪！

  左禪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強勢喝道：「退婚！」

  整個白家此刻氣氛壓抑，仿佛空氣都凝固了，死一般的寂靜。

  姜依依把從姜家偷出來的婚書從袖口取出來，遞給師傅左禪，左禪沒看一眼直接扔到白甲元的身側。

  「白甲元你可是白家一家之主，你將這一紙婚書撿起來這婚約也就算退了。」

  白甲元狼狽至極，目眥欲裂，狀若瘋魔，怔然地凝視著這紙殷紅如血，觸目驚心的婚書。

  若是將這紙婚書撿起來，白家以後顏面何存，白家雖然沒落，在每個白家人心底卻有著比平常人更強烈的尊嚴感。

  此刻氣氛儼然肅殺，沉寂如水，所有人望向白家家主白甲元。

  正當白甲元心急如焚時，白凡突然伸手將婚書撿起來，登時所有人瞠目結舌。

  這個廢物少年這是要幹什麼？

  白凡眼中布滿了血絲，眼神卻出奇的平靜，望向姜依依，沉聲道：「姜依依對吧！你自恃武道天賦異稟，我白凡今天受你三掌換我三年，若是我不死，三年後我會親自前往紫陽學院與你公平對決，若是我輸了自刎在你面前，你也不必退婚。」

  白凡一字一咬牙，嘴唇上不斷滲出血水，消瘦的身軀在簌簌發顫，猙獰道：「若是你輸了，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休了你！敢不敢？」

  白凡話語如金石敲擊，鏗鏘有力，每一字，每一詞，每一句都震懾人心。

  「這！」姜經恆，姜文珠眼睛一瞪，一臉震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定奪了。

  「小凡！」

  「凡兒！」

  左禪始終一臉冷漠，並未表態，姜依依開始焦躁不安，瞟了瞟父親姜經恆和師傅左禪，銀牙緊咬，道：「好！你若是三掌不死，這事就算本小姐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