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聚合贓物
2024-06-11 08:09:31
作者: 夜央
後院的進行悄無聲息,中院柴房和兵器堆放地點也安靜如初,只是中院正房已經是雞犬不寧了。
女人的嚎叫聲,男人的驚嚇聲,僕人們的跌倒聲,還有變了腔調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救命聲。
金家在這塊地方幾代人了,手裡面的命案總是有的,被逼死被打死估摸著他們家自己都記不得了。
正房一共三層小樓,每層的人都見著了,一個身穿白衣披頭散髮紅色長舌頭的女鬼,哀嚎著要人償命。
廊道上嚇得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的老媽子,牆角嚇得尿褲子小聲啜泣的丫鬟,這都是輕的,最讓人覺得恐怖的是,金家六十八歲的老太爺悠哉悠哉靠著涼被,捧著《金瓶梅》挑燈夜讀,看得起勁兒呢,被那個突然飄來的白衣紅舌白臉「女鬼」給嚇得直接噶本兒了。
正房裡的嚎啕聲四起的時候,前院的人正要去查看,卻看到,門樓上站著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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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管家讓人拿了燈籠看看什麼人的事,卻被那長舌白臉黑臉的東西直接嚇得軟癱在地上。
護院們要做鳥獸散。
「眾人聽著,金家欺壓弱小,逼死數人,今我們奉了閻王的口諭,前來抓金家的人前去陰曹地府問話,爾等雖助紂為虐,但是為生活所迫,以後要好生做人,不然——」
噼里啪啦的一陣亂磕頭,護院們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的膝蓋和腦門,磕頭不要命,只求黑白無常千萬別把自己帶走去問話。
「沒你們的事了,散了吧。」
呼啦啦,一眨巴眼的功夫,院子裡只剩下寥寥數人了。
白紫蘇便和老三江金海縱身一躍消失在黑夜之中,留著那些個目瞪口呆屁滾尿流的人在院子裡傻著。
突然,前院出現了一陣怪異的叫聲。
老大江福海聽到那叫聲的時候,竟然渾身打了個寒顫,這小妹的暗號也著實嚇人啊。
不過這不是重要的,兄弟們在聽到了暗號之後,將那憤怒的火把,扔到了金家宅院之中。
按照計劃一切順利,幾個人,很快便在山坳里匯合了。
金家的僕人傭人跑的跑逃的逃,護院們也完全跑光了,所以別說救火,剩下的金家人能跑出來留條活命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哈哈哈,瞧見那大火沒?燒的真帶勁!」
「嗯,終於把這口氣給出了!」
「看到那些護院們屁滾尿流的逃走我真是笑岔氣了。」
「我也覺得解氣。」老二在別人都激動的表達自己心情的時候,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然而,這已經讓其餘三人很意外了,老二通常一個月都說不過三句話,曾經還被爹娘以為是個啞巴孩子。
白紫蘇看著那邊的熊熊大火,面色很平靜,並沒有其餘四兄弟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亢奮。
許久,四周的鄰居們都被驚擾了,大家紛紛來圍觀。
然而,圍觀的村民們的舉動,看起來很可愛。
倘若大火朝著周邊的農舍燒,那麼守在一旁的村民們則踴躍的將早已準備好的水桶水盆里的水,往火上澆,不讓火勢蔓延,而大火如果燒了金家旁邊的那些金家樹木金家柴堆,村民們按兵不動,沒有一個人去主動滅火。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銀色的閃電,將黢黑的天空劃破,緊隨其後的便是那悶響的雷聲。
白紫蘇仰起頭,看了看天,一顆帶著塵土味道的大雨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鼻尖上,涼涼的。
「紫蘇,這是從金家拿出來的東西,你收著吧。」江福海將身邊放著的包袱拎過來,很真誠的托在白紫蘇面前。
「小妹,這是我拿的。」一向不愛說話的二哥,竟然也從腳跟邊拎起一包沉甸甸發出脆響的東西。
「銀子?」老三江金海的耳朵向來對某些事某些人和某些物有著獨特的感知能力,不等大家再說話,他便伸手去碰老二的包袱了。
老二不語,伸手就打開了老三的手。
白紫蘇微微的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軟軟的說道,「我們出了口惡氣,還得了補償,還做了英雄,好了,辛苦大哥二哥拿好東西,咱們回家。」
白紫蘇那輕快的語調,悅耳的聲線,讓四兄弟都覺得暖暖的,家,是一個多麼平凡而普通的字眼,但是此時此刻聽起來,卻格外的親切。
起風了,風吹過便將人身上的那種浮躁吹得無影無蹤了。
雨滴大了,密了,乾巴巴的地面像是卯足了勁兒等著喝奶水的嬰兒,一點不剩的將雨水吸進土裡。
紫蘇的背影輕盈的像只蝴蝶,與天斗與地斗與壞人斗,其樂無窮,然而這一切,只為了活著,活的能吃飽穿暖,活的能不受風吹日曬雨淋。
幾個人是繞著南坪村,在村外悄悄轉回家的。
當幾個人走到籬笆門前的時候,看到莫玉竹站在門口,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肚子,正在朝著外面張望。
紫蘇的心瞬間一暖,有母如此,夫復何求,倘若這具身子的原主知道嫁過來之後遇到這樣的一個好婆婆,也許就不會含恨而死了吧,只不過是一包迷藥而已。
紫蘇見狀,輕快的跑了幾步,便站在莫氏面前了,攙著莫氏往屋裡走,暖暖的說道,「乾娘,你怎麼站在門口啊?」
「額——回來就好。」莫玉竹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悄然滑下。千言萬語,只在那四個字里。
老大和老二進了屋之後,先將東西放在了西屋,這才去東屋看爹娘。
莫玉竹神情有些激動,說道,「你們回來了,我剛才——聽到金家失火——我——」
哽咽的聲音讓她說不出剩下的話了。
「乾娘,嘿嘿,您這是高興地哭了?乾爹挨打的事,咱們家房子被拆的事,新帳舊帳都跟金家算清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呢,所以,你啊注意身體。」
果然,大老爺們兒一般都說不出這樣的暖話,也只有爹娘的小棉襖女兒,才能說出這麼暖心的話,莫玉竹連連點頭,抓著紫蘇的手,緊緊不肯放。
「小妹,以後咱們怎麼個打算?」江福海一邊說一邊坐在了竹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