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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擺脫黑鍋

2024-06-11 08:04:04 作者: 雲月皎皎

  「好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一道威嚴冷然的男子聲音,語氣中是難掩的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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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就見大殿後走出震怒的皇帝,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在場的宮女們皆不敢抬頭,各個渾身瑟瑟發抖,即便現在尹美人身為嬪妾,也改不了骨子裡的卑微低賤,哪裡受得住皇帝的威嚴,登時被嚇得噤若寒蟬。

  「奴婢見過聖上!」

  太后瞥了皇帝一眼,依舊摟著姜妧,眼神漠然,聲音也變得平淡:「都聽見了?」

  皇帝哪能不知道自己母后這是真怒了,他沉著臉色,走上大殿,憤然扔出手中攥緊的書信,冷笑連連:「尹美人!事已至此!你還不願開口嗎?你給朕解釋解釋這些東西是什麼!」

  尹美人眼睜睜看著面前一沓散亂的信紙,臉色劇變,雙目瞳孔驟縮,內侍放開了她,抽出了她口中的帕子,她『噗通』一聲跪地,慌亂的伸手去撿那些書信,顫顫巍巍的拿到眼前,面色逐漸灰敗,心如死灰。

  那是她與定王妃來往的書信,上邊的字跡分明,她胸無墨水,但好巧認識些字,可寫的卻七歪八扭,她在宮中並無親信,這種關係到性命的書信她不敢交與別人代筆,可是這也給自己留下了證據。

  尹美人緊緊的攥著那些書信,面色灰白,看到最上邊的一張信紙,其中闡述了一件滔天大事,臉色難看至極,整個人就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軟著身垂著腰慘無生氣。

  皇帝早已隱不住心中的怒意,這些日子他早就受夠了,明明什麼都沒幹,就背上了一個巨大的黑鍋,日日忍著噁心擺著笑臉去看這個惡毒至極的女人,還要將不知名的野種宣揚成自己的孩子,最重要的是,連香軟的愛妻也不讓碰,就連兒子也日日給他臉色看,偏偏他冤枉的有苦說不出,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著實可氣可恨。

  皇帝再也無法忍耐,心中升起騰騰怒火,怒目厲聲道:「這些書信都是從你的廣明宮中搜出來的,其中全是你與定王府密謀來往的毒計,為的是陷害我天家子嗣,圖謀我大啟的江山,此等密謀造反的大逆不道的罪行,你還想遮掩到何時?說!你腹中孽種的父親究竟是誰?!」

  尹美人答應定王妃為的只是今後的榮寵,還有被她們要挾在手中的把柄,如何敢沾染謀反之罪,那是要誅九族、滿門抄斬的大罪,她頓時被嚇得心驚膽顫,淚如泉湧,忙上前拉住了皇帝的龍袍衣角,哀泣道:「聖上!奴婢是被定王陷害的!奴婢那日宿在長安宮中,自然而然便以為這孩子是聖上的,誰知那日定王妃竟傳來書信要挾奴婢,她說奴婢腹中的孩子並不是聖上的,而是她身邊的侍衛,奴婢當時害怕,她要是說出去,那奴婢和腹中孩兒便都會沒了性命,奴婢只能受制與她。」

  皇帝的眼神冷漠又兇狠,胸中怒氣翻湧,他知曉這幾個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沒想到他們竟膽大如斯,敢在宮中安插人手,將低微的侍衛之子充當成皇嗣,若他真的將那個孩子當成親生子女,那大啟皇族的血統豈不是全部亂做了一團,後果之大,不可預計。

  他將他們當做手足兄弟,雖有顧忌,但從沒有虧待過,該有的親王待遇一樣未少,而他們全然沒有在乎,從不感念兄弟情誼,心中只惦記著這張龍椅,為它奮不顧身,不折手段,皇帝心中如何會不心寒。

  皇帝盯著尹美人手中的書信,眸色冰寒,心中更是冰涼。

  不過須臾,緊握成拳的手被一隻溫暖的細手包裹住,那雙手捏了捏他的拳頭,皇帝偏頭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美貌的臉龐,心中剎那間暖和起來,他看著身旁的愛妻,兩人相視而笑。

  皇帝定了定心神,既然他們已經動手,那他也不必再顧著兄弟情義,身邊有愛人廝守相伴,膝下又有四個乖巧的兒女作陪,母親健在,身體康健,歲月崢嶸,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握住傅皇后的手,沉聲吩咐五福:「去將定王與其沈夫人壓去紫宸殿,宣中書令、尚書丞、門下侍中以及六部尚書,和御史大夫覲見。」

  此事關乎到謀逆之罪,非同小可,並不是在永壽宮就能解決的事,況且定王是大啟的親王,要拿出證據才能定他的罪,只怕不會如此輕而易舉。

  太后歷經幾朝,又曾執掌朝政,自然明白,她沉著聲音:「此事證據確鑿,他定王跑不脫,遑論是誰也洗脫不了他的罪責,膽敢在皇帝身邊安插人手,假冒皇嗣,傷害阿妧,就得承受住這滔天的代價,去捉定王時,多派些人手,留神小心,只怕他此次不會如此輕易伏首。」

  不愧是叱吒風雲的章太后,一言便道出了其中的危機,謀逆事情敗露,早死晚死都是死,定王不是傻子,他早有準備,何不藉此機會大舉旗幟,來個舉兵造反,也許還能替自己謀得一線生機,事敗就是一死,而事成則就成了這大啟的帝王君主,誰能保證他會不會豪賭。

  皇帝眼底波濤翻滾,他讓五福將殿中所有閒雜人等都清退了出去,尹美人和丁香也被侍衛壓了下去,門外侍衛守衛森嚴。

  唯獨落了依偎在太后懷中的姜妧。

  皇帝抬眸看向太后,言語間有些憂慮:「母后所言甚是,兒臣自然知道他不會輕易服誅,但他若要舉兵造反,必定要勾結朝中手握兵權的重臣,這兵權在手的幾位大臣屈指可數,依母后之間,會是誰?」

  姜妧一直縮在太后懷中沒說話,存在感並不明顯,聽見皇帝這一番話,顯然就說明了定王要起兵造反了,就和前世皇兄登基那場戰役一樣,只不過提前了這麼幾年,但是其目的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形勢不同。

  前世,定王夥同平王和輔國大將軍起兵造反,雖說前世此戰告捷,但其中緣由是因為有丹陽大姑姑將輔國大將軍謀逆之事告與皇兄,才有了事先準備,可是這回,定王狼子野心,她也不知到底平王和輔國大將軍有沒有與定王勾搭成奸,重生回來後,許多事情的軌跡都在改變,許多事情就連她也不敢保證結果是否與前世一樣。

  但是總得試一試才找到,事先準備預防,也好過措手不及,況當初齊王叔與驃騎大將軍迎戰,雖勢如破竹,但齊王叔也因此在此戰中得了腿疾,再也不能行軍打仗,一聲高強武藝作廢,而丹陽大姑姑也與青燈古佛作伴,孤寡一生。

  無論結果如何,她絕對不允許再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事情發生,叫人後悔一生,她定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避免一切禍端。

  可是她知道夥同造反的重臣是誰,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若是她貿然說出,只怕會叫在座的人心生他想,卻又不好解釋。

  姜妧蹙了蹙眉,腦中思緒萬千。

  太后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肅然:「現如今朝中有兩位大將軍,手中皆掌管虎符,軍中十萬將士有餘,不分上下。驃騎大將軍為人忠義耿直,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不會與定王為伍,而輔國大將軍又是丹陽的駙馬,有皇室姻親連著,也不會出什麼差池。」

  說到這裡,姜妧咬了咬唇,明知道真相,卻又不能說出口,實在是可惱。

  皇帝神情也不太好看,接過太后沒說完的話:「再來就是衛國公和鎮國公,衛國公的為人朕與母后都清楚,不必懷疑,鎮國公一門兩爵,忠心耿耿,又是阿玉的外祖家,自然不必多想。」

  皇帝說完兩位國公,姜妧腦中思緒瞬間通暢,她怎麼沒想到,還有最近頗受父皇看中的長孫翌呢?只要她告訴長孫翌,再叫長孫翌提醒父皇,此事不就解決了?!長孫翌殿試後便會被親封為丞相,只要他開口,父皇肯定會留心注意。

  姜妧的心中終於落下一塊石頭,但還有齊王叔的腿疾迫在眉睫,也得要想個法子才好。

  太后點頭,沉吟片刻:「那就只剩下幾個親王了,你這幾個兄弟之間,必定有人心存歹念,和定王狼狽為奸。」

  皇帝沉默了會兒,闔了闔眼,然後睜開,眼中神情穆然:「平王任職兵部,鐵血手腕,心思陰險,身後又有靖北侯府支持,有些資本。賢王無官職在身,閒王一個,且優柔寡斷,難成大事,妻族沒落,無須忌憚。至於城王,在鴻臚寺當差,耿直剛硬,光明磊落,不必猜想。」

  「這三位兄弟當中,唯有可能的就是平王,他手中尚有些人馬,想必是已經叛變,至於那位手握重兵的大臣,還有待求證。」

  「你心中有頭緒便好,不必有太多顧慮,母后從小就教過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當他們是親兄弟,他們卻將你看做仇人,他不仁就別怪咱們不義,心慈手軟是為君者的大忌,你也莫忘記了孟貴妃榮寵時,咱們母子幾人的苦楚,誰人又可憐過咱們?」太后沒有斂住心中的恨意,儘管孟貴妃已死,但那些痛苦卻是永世不可忘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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