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關係緩和
2024-06-11 08:03:50
作者: 雲月皎皎
長孫翌看著身旁的姑娘,眸中的深邃似乎要將人吸進去,疑惑的情緒似乎占的居多。
姜妧直愣愣的與他對視,沒有說話。
馮太醫倒沒覺得什麼,上前來探了探長孫翌的體溫,然後掀開錦被,觀察了下他的雙腳,見白紗外滲出了絲絲血跡,不由皺眉:「怎麼回事?躺在床上傷口也能破裂?」
聽馮太醫這話,長孫翌似乎是不太好,姜妧急忙開口:「那他會不會有什麼事?」
馮太醫剛準備搖頭回答,就見小公主怯生生的問:「他以後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濕漉漉的眼眶中甚至蓄起了一包淚水,紅的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似得,引得別人十分憐惜。
馮太醫忙對姜妧解釋:「公主放心吧,世子並無大礙,能醒來已經是萬幸大吉了,傷口還沒癒合,有些裂開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沒有腐爛就沒事,只不過最近一個月最好不要下床走動,否則會影響傷口。」
姜妧還是不怎麼放心,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就被人打斷了。
長孫翌搖了搖頭,勉強起身半倚在軟枕上,聲音還有些虛弱:「我沒事,勞煩您先給公主看診。」
然後長臂一撈,將身旁的小姑娘抱到了懷裡,穩噹噹的坐在膝蓋上,他低著頭柔聲道:「馮太醫夠不到裡頭,我也不方便移動,只好委屈公主了。」
他這樣解釋,就連紅玉和花朝二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驟然被長孫翌抱住,鼻尖縈繞著少年身上的清冽氣息和若有若無的草藥味,姜妧的臉蛋漲的通紅,杏眸盈亮,但他身上又有傷,姜妧不敢亂動,就怕不經意間碰到他的傷口,只好僵著身子端正坐好。
長孫翌看著懷裡睫毛撲閃的小姑娘,唇角揚上一抹淺淡的笑意。
馮太醫隔著錦帕給姜妧搭了搭脈,又探了體溫,才摸著鬍鬚得出結論:「公主捂出了一身熱汗,退了熱,寒氣也沒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老臣再開幾道調養的方子,仔細伺候著服用,不出三日便能大好。」
此話一出,紅玉和花朝皆是神色大喜,「多虧了佛祖保佑,奴婢這就去稟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
花朝興匆匆的跑出屋外,姜妧看了,面上更是一熱,猶豫了好久,才仰頭輕聲問:「你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長孫翌含著笑搖頭,臉色仍蒼白的像紙,沒有一絲血色,聲線低沉暗啞:「真的沒事。」
可姜妧還是覺得心中不舒坦,她壓下眼底的酸澀,抬起濕潤的杏眸,咬著唇看他:「你為什麼要救我?」
看著小姑娘面頰緋紅,眸中含淚的模樣,如同一頭可憐的小獸,長孫翌心中一動,他強忍住想要採擷這朵嬌花的衝動,眸中深邃暗涌,薄唇微掀,「因為是你。」
因為長孫翌傷的重,一時半會兒也挪不開地,只好歇在宮中暫且修養。
因姜妧身子還未大好,國子監也休了幾日假,於是她便日日往長孫翌那兒去,傅皇后這倆天正忙著處理那日的事情,也沒空管她,一來二去,也就隨著她去了。
宮女將尚食局早上剛做好的川貝蒸雪梨端了上來,還備了雞蛋餅、如意糕、芸豆卷和小米粥等吃食,姜妧和長孫翌同處一室,自當也就一同用膳了。
姜妧坐在桌前掃了一眼桌上的早膳,皺了皺眉,不由脫口而出道:「他不愛吃甜食,叫人做些咸餅過來,再做幾個爽口的小菜,多加些胡椒和茱萸。」
話說完了,姜妧才覺得懊悔,看見身邊宮女和長孫翌驚訝詫異的表情,姜妧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個大耳光,叫你嘴多,這可要怎麼圓。
紅玉似乎明白了什麼,忙拉著花朝應聲退了下去。
紅玉臨走前那個眼神看的姜妧簡直是百口莫辯。
殿內只留下了姜妧和長孫翌倆個人大眼瞪小眼,姜妧伸出手扶了扶大陽穴,根本不敢直視他的面容,只訕訕解釋道:「是……是我原先碰巧聽太子皇兄提過!」
長孫翌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絞盡腦汁扯謊的模樣,深邃的瞳孔中看不明情緒,卻久久挪不開視線,他低沉的嗓音帶著誘哄之意:「告訴我,太子殿下是怎麼知道我的口味的……」
姜妧頭疼的要命,她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至於太子究竟知不知道長孫翌的口味,她根本無從得知,只能咬著牙繼續編:「我也只是道聽途說,沒留意到底是誰提了這麼一嘴,原先還以為是太子皇兄,現在看來許是別人提過。」
長孫翌沒點頭也沒搖頭,目光沉寂的盯著小姑娘殷紅的耳垂,她打小就有這個毛病,只要一說謊耳垂就紅的發燙,原先長孫翌不知道,也是在床笫之事中慢慢摸索出來的。
所以她為什麼清楚他的口味?
他喜咸辣,但從不將喜好顯露於言表,只有親近之人悉心照料才會清楚,譬如太夫人,遑論他所謂的母親,長孫夫人更不會在意,那姜妧一位深宮中的公主,如何能得知他的習性喜好?
思來想去,可能性並不多,還有她伏在床前痛哭流涕說的那些話,讓長孫翌不得不往一個方向去想,如果真的是那樣……
長孫翌凝視看著小姑娘嬌俏酡紅的面頰,眸色沉暗,薄唇緊抿成一道直線,心頭痛欲在翻滾,手掌早已緊握成拳,衣物下的手臂青筋橫生,指節微微發白。
「你……」
張了張嘴,長孫翌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只是長臂一伸,雙手將小人兒拎坐在膝頭,兩人呈面對面的姿勢,用雙臂將人狠狠禁錮在懷中,胸膛互相貼緊,幾乎是嚴絲合縫,他將頭顱輕倚在小姑娘的肩窩上,喉結滾動,發出燒灼般暗啞沉重的聲音:「我好難受,讓我抱會兒。」
原本還在奮力掙脫的小姑娘聽到他虛弱的語氣,驀的一怔,然後停止掙扎,任由渾身清冽的少年將她抱住,嬌美的臉頰被壓在男人的胸前,乾淨好聞的氣息撲面而來,末了她還忍不住擔憂的詢問,瓮聲瓮氣:「你告訴我,你哪裡難受,我叫人去請太醫過來。」
長孫翌伸出修長的指腹輕撫著小姑娘柔軟的青絲,動作極盡纏綿,就像對待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珍重且小心翼翼,過了許久,他才抬頭起身,喉間就像被熱水灼燒了般沙啞難耐:「剛剛有些腹疼,已經沒事了。」
姜妧抬眼去看,只能瞧見少年白皙光潔的下巴,她想了想回答:「許是沒吃早膳餓的,你再等會兒,紅玉她們馬上就回來了。」
姜妧被抱回了座位上,她看著桌上的一眾精緻吃食,眉尖微蹙起來,不由溫聲勸道:「這些雖不合你的口味,但你好歹也用些,先頂頂餓也好。」
明明是八歲的小姑娘,語氣卻和管家娘子一樣,這讓長孫翌懷念起前世里他們琴瑟和鳴的那段時光,姜妧也是如此,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卻每日開始操心起他的事物來,她願意費心,長孫翌也熱的她為自己折騰。
能得到心上人的關懷,倆人如膠似漆,舉案齊眉,身邊有愛妻相伴,是長孫翌那一輩子中最快活的時光。
長孫翌眼中一熱,心中百感交集,點頭應聲,夾了一塊點心放進盤中,動作行雲流水。
姜妧見此一笑,也將那碗溫熱的粟米粥移到面前,用瓷勺慢慢小口小口的吃下。
紅玉和花朝很快就去尚食局取了膳食過來,將咸辣的胡餅和小菜一一擺好,一人吃甜,一人吃咸,倆人同桌共食,竟還有幾分相敬如賓的模樣。
用過早膳後,姜妧讓花朝去尋來幾本遊記和話本子,又讓內侍將姜琅的古書選出幾本來,長孫翌正是趕著春闈的考生,雖受了傷,學問卻耽擱不得,過不了一些時日就要殿試了,若一朝少年丞相、大啟的棟樑之才,要是此事上折了兵,姜妧想,她就是大啟的罪人,百姓們的千古罪人。
姜妧日日來此,就是憑藉著這個理由自欺欺人。
內侍們在殿外置了桌椅,供倆人看書吃茶,太醫說了,就是病人也得適當出來見見光,不能一天總悶在屋子裡,便是常人也會悶壞。
長孫翌在讀書寫字,姜妧就在一旁烹茶看民間的話本子,因今日不走動,她便讓玉簪隨意挽了個墮馬髻,只堪堪插了一隻鳳蝶金步搖,未施粉黛,就已眉目如畫,配上一身金絲百蝶襦裙,襯的胸脯的肌膚更加瑩白如玉,甚至白的晃眼。
趁著理智還在,長孫翌收回了視線,手中久久沒有動作的毛筆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舌尖抵了抵牙關,心中暗嘆了一聲,是朵還未盛開的嬌花。
紅玉站在桌前磨墨,看著各司其職的倆人,少年清風霽月,少女貌美如花,不知為何,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又想起倆人的年歲,忙晃了晃頭,將腦中不正經的想法忘掉,然後放下手中的松煙墨,朝小廚房裡去清洗新鮮的瓜果。
紅玉走後,長孫翌坐在案前,鋪開宣紙,不疾不徐的動筆寫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動作行雲流水,字跡遒勁有力,筆勢渾厚倉潤,顯然功力深厚。
姜妧正巧烹好一壺雲霧茶,抬手替他斟了杯茶,偏頭遞過去時,竟然瞧見了那張宣紙上的八個大字,面頰頓時臊的通紅,連耳尖也不可避免的紅透了,她喃喃的出聲,連話都說不全了:「你……你幹嘛……」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八個大字躍然於眼底,姜妧紅著臉想要伸手去遮擋。
一雙細手才伸至面前,就被長孫翌單手捉住了,他看著小姑娘羞紅的模樣,心中生出了逗弄的心思,眸底溢滿了愉悅的笑意,「我覺得這兩句和公主很相稱。」
手腕被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聽到他清和磁性的聲音,姜妧的更加的面紅耳赤,心中也忍不住顫了顫,她覺得骨頭也跟著酥了起來,仰起頭小聲的開口:「長孫翌……」
聽到小姑娘嬌嬌軟軟的喊著他的名字,撩撥著他的心房,長孫翌眸底暗了暗,忍不住攥緊了掌心中滑膩的手腕,喉結動了動,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嬌美的面容,心口一動。
長孫翌鬆開了她的手,小臂撐在桌上,低下頭彎腰,黑亮的瞳孔能清楚的倒映出少女的面容,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小,他的氣息有些不穩,溫熱的呼吸氣息沉沉而來,他的鼻尖輕輕的對上她的,唇角之間幾乎只差一個手指的間隔。
他薄唇微掀,吐出的字眼帶著熱氣,極盡曖昧纏綿:「我怎麼了?」
姜妧禁不住心中一麻,不免心悸,臉紅耳熱,還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接觸前世不是沒有過,但是在他們失和之後,再也沒有如此親密的動作,長孫翌這樣的舉動,令姜妧麻木的心房又死灰復燃起來,心跳聲幾乎要破出胸膛。
「你……你想幹什麼……」
小姑娘的杏眸中盛滿了盈盈水光,面頰耳尖紅若朱果,胸脯起伏的厲害,長孫翌低著頭,正好能看見少女白若羊脂玉的膚色,和若隱若現的溝壑,以及精緻小巧的鎖骨,他的目光流連了一瞬,只覺得心下氣血翻湧,腰間一動,忙移開了視線。
長孫翌見識過小姑娘的美色後,喉結滾動,鼻樑高挺,一雙狹長的眸子中暗沉的厲害,他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覆住了那雙水光瀲灩的杏眸。
然後不由分說的欺身壓下。
男人的清冽好聞的氣息陡然逼近,姜妧的眼眸被一隻溫熱的手掌覆蓋,她非但不覺得害怕,心中仍狂跳不止,還摻雜那麼一絲絲期待的意味兒。
意料之中的親吻並未到來,但是姜妧全身的觸感都被轉移到另一處處。
男人的呼吸附上耳畔,緊接著耳垂被置身於溫熱的口腔中,含著輕咬,熱氣熏上耳尖,姜妧聽到男人低沉如水的聲音:「我想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