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闆的套路

  我鬱悶地看向崔輝，結果人家只是跟我擠擠眼睛。

  那眼神，不是在跟我解釋，而是在示意我，也該向葉天君表個態。

  你大爺的，我心中是一百多萬隻羊駝瘋狂奔騰啊，我特別想問問崔輝，憑什麼拿我當賭注？

  可葉天君就在面前，我也不好讓人笑話，只能咬牙道：「老頭子，你敢賭嗎？我老闆要是輸了，我常安隨你處置，你要是輸了，就乖乖把狐臉屍交出來，以後再不能打這具屍體的主意。」

  葉天君是什麼人？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呀，能讓我這麼挑釁？轉身就從旁邊架子上拿下來一個精巧的古銅盒子。

  「二十四小時，把這盒子開了，順便帶一份一樣的東西回來。」

  葉天君終於還是出題了，只是，他這個出題的，看著比解題的承受的壓力還要大。

  崔輝笑呵呵接過盒子，盒身鏽跡斑斑，前面掛著七把小鎖，看著是有年頭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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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老先生果然厚道，知道我年輕，沒好意思出太難的題。」

  然後，崔輝當著葉天君的面，淡定翻轉盒子，根本連碰都沒碰前面那七把鎖，直接從反面把箱軸給卸了，順利打開盒子。

  然後，崔輝故意面露驚訝，「咦，這盒子怎麼好像從來沒有打開過？葉老先生是不知道那七把鎖只是擺設，真正的機關在後面嗎？不應該呀！」

  葉天君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所以，崔輝沒有繼續刺激他，而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重新裝好，放在櫃檯上，還客客氣氣地跟葉天君告辭，然後才帶著我們出來。

  臨出門的時候，我好像聽到葉天君小聲嘀咕了一句：「遇上這麼個玩意兒，還真特娘是倒霉催的。」

  好吧，我知道老闆倒霉崔的大號是怎麼來的了。

  回到車裡，我誠心誠意給崔輝豎起了大拇指，「老闆厲害，當面就把盒子開了，瞧那老頭臉色難看的。」

  「只是，咱下次能換個別的抵押嗎？我覺得我還有很多其他的用處。」

  崔輝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不押點貴重東西，表現不出我的勝券在握，不足以對他造成壓力。」

  「說說吧，你都學到了點什麼？別告訴我，你就發現揍人的感覺挺爽就行。」

  我：「啊？」

  我還真是覺得揍人的感覺挺爽的，尤其是揍壞人，尤其是用鋼管，太有感覺了。

  崔輝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我一眼，嘆了口氣，道：「我覺得我被老陸坑了，他說你天縱奇才、牛逼冒泡，根本不用教就什麼都會，我怎麼感覺你反應這麼遲鈍呢？」

  我：「啊？」

  我今天表現很差勁嗎？我一個入行幾天的新人，獨自把一具價值百萬的狐臉屍給收起來了，不是挺優秀的嗎？就算後來把屍體搞丟了，也不能這麼否定我吧？

  崔輝又用眼角掃了我一眼：「怎麼，不服氣呀？」

  沒錯，我就是不服氣，書生也有書生的傲氣。

  不過，畢竟人家是老闆，我說話還是得客氣點。

  「老闆，我到底差哪了，你總得給我說明白吧。還有，陸教授是誰？」

  崔輝沒回答我，只是打電話讓駱緋緋家裡人過來接她。

  半小時後，駱緋緋的紅色跑車從對面開過來，駱緋緋上了紅色跑車，然後我們各自掉頭。

  又開出一段，崔輝才告訴我，其實他那天出現在醫院，並不是偶然，我給母親辦理住院手續時，他就到了，偷偷觀察了我兩天。

  「你為什麼要觀察我？」

  崔輝說：「老陸讓我去的。」

  「老陸是A大的考古教授，你要是順利去大學報到的話，現在已經是他的學生了。」

  「因為你過了報到時間遲遲沒去，老陸就讓我過去看看你怎麼回事兒。我過去看了一眼，然後把你的情況跟老陸匯報了一下。」

  「老陸說，你這個情況，確實不合適直接入學，讓我先帶你掙一年錢，至於一年後你要怎麼選擇，就是你的自由了。」

  「你母親那麼信任我，並不是因為我崔輝長得有多帥，而是陸教授鄭重給她介紹了我。」

  「你母親那個年代的農村婦女，對高級知識分子有種天然的崇拜，既然大學教授說你應該跟著我，你母親自然也就覺得我這個人很靠譜了。」

  「其實我這行業挺特殊的，一般人都會覺得晦氣，雖然錢不少賺，可風險也大，你要是覺得不合適，真沒必要勉強。」

  「這是五十萬，夠你大學幾年的花費了，拿去吧，現在開課時間不久，你分數考得又不錯，應該還能入學。」

  說完，崔輝突然停下車子，遞給我一張銀行卡，還直接拿筆把密碼寫在了銀行卡背面。

  我直接懵了：「老闆，你什麼意思？我做錯什麼了嗎？我知道我不夠聰明，但我可以學呀。你沒必要直接趕我走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崔輝依舊是一臉認真：「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就是單純覺得你可能不喜歡，也不適合這份工作。」

  我沒有接崔輝的銀行卡，而是有些憤怒地瞪著崔輝。

  「你把話說清楚，好好的為什麼要趕我走？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賴在你停屍道觀了。」

  崔輝扭頭看向遠方：「你知道什麼是江湖嗎？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我今天能把你做賭注押上去，明天指不定就能拿你當炮灰推出去，你跟著我有安全感嗎？能放心嗎？」

  「能！」我瞪著眼睛喊道，「雖然我入行不久，但我也是有眼睛，有耳朵的，我能分得清善惡是非。」

  「你表面上嘻嘻哈哈不著調，一副貪財好利的小老闆嘴臉，可實際上你有情有義有勇有謀，是個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人。」

  「吃死人飯說出去確實不好聽，村里介紹對象的媒婆見了都要遠遠地躲開，可那些出了問題的屍體總得有人處理。這個行業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這份工作是有意義的。」

  崔輝這才扭頭看了我一眼：「這麼說，你願意繼續跟著我收屍，就算為此上不了大學，你也不後悔？」

  「我不後悔！」我喊道。就跟聲音小了，不足以表達我的決心一樣。

  崔輝也有些動容，不過還是又問了一句：「我把你當成賭注押在案板上，你都不恨我？」

  我二百五似地喊道：「不恨，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崔輝突然就笑了，一臉陰謀得逞的狡黠，把銀行卡塞回自己口袋，拍了拍我，道：「這才對嘛，這才是我的好員工，我要的就是這個態度，我就喜歡人家崇拜我。」

  「走嘍，繼續我們的冒險旅程！」

  崔輝一腳油門，車子就躥出去了，接著一個拐彎，我腦袋差點被甩到玻璃上。

  老闆就是老闆啊，給錢讓我去上學是假，忽悠我表忠心是真。

  老闆，套路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