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天命

  皇宮，藏書閣。

  

  季寒錚佝僂這身子走了進來，開始打理著書架，書架上突然掉下來一本書，名為《武帝天啟論武綜述》。

  季寒錚拿起這本書翻閱了起來，這本綜述雖然有武帝之名，但實際上並不是武帝顧斬所著，而是眾多聽過顧斬傳武的人進行總合出來的，在如今的武朝十分盛行。

  「真是詭異啊，」季寒錚翻閱著書，眼中帶著一縷縷不解之色，低聲道：「這方世界的規則，不可能讓武道達到如今層度啊，這武道，自武帝所創造的見神境開始就充斥著不合理，這份詭異……恐怕不是武道，而是武帝這個人！」

  翻閱了好一會兒，季寒錚緩緩放下了書冊，抬頭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

  「武帝，一個沒有任何跟腳，既無過去，也無未來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方人間呢？

  儒聖，這真是你能夠做出的手筆嗎？可如果這是你的手筆，為什麼武帝所作所為又與你的謀劃背道而馳呢？」

  低吟了幾句，

  季寒錚眼中爆發出一縷光澤，瞬間融入黑夜，向著天外而去。

  ……

  此時，人間某處，一座大山里。

  一個白須老者正躺在茅廬門口屋檐下的長椅上，微微閉著眼睛，手裡拿著一把戒尺在扇蚊子。

  突然，這白須老者猛然睜開了眼睛，隨手揮動了一下手裡的那一柄黑色戒尺，然後坐直了身子望向天空，捋了捋白須，輕笑道：「好你個天道啊，竟然還藏了這麼一手，要不是老夫一直警惕著，這次還真就讓你回到了天上。」

  白須老者像是一個小孩兒一樣臉上帶著一絲得意洋洋的笑容。

  同一時間，

  武朝皇城內，季寒錚眼中的光澤瞬間消失，但他的臉上卻也帶著幾分笑容，不過，轉瞬他又嘆了口氣，略帶著幾分無奈，說道：「這老不死的東西，也有鬆懈的時候了。」

  大山茅廬屋檐下，白須老者又躺下悠哉悠哉的搖晃著躺椅。

  「老師，吃飯了！」

  茅廬里，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年輕人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鐵鍋走了出來，放到了旁邊的石桌上。

  白須老者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滿懷期望的看向那個鐵鍋，然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不悅道：「我說元寶啊，能不能別頓頓都是青菜啊，我要吃肉啊！」

  年輕人把披散的頭髮撩開，露出了一張頗為俊朗的臉，嘿嘿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恭恭敬敬的給白須老者遞上了一雙筷子。

  如果是靈氣復甦之前，雲西江湖中的人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個年輕人，乃是當初雲西正道江湖五大勢力中藥王谷少谷主，有著氣運之子稱號的金元寶。

  只是，當初的金元寶是一個圓滾滾的胖子，現在變成了一個精壯青年。

  白須老者看著沉默著大口大口的吃著青菜的金元寶，笑道：「怎麼，又想起當初亡命天涯的時候了？」

  金元寶點了點頭，道：「當初，雲西武林動盪，藥王谷站錯了隊，最後遭遇了覆滅大劫，我倉皇逃走，就是靠那一頓青菜續命才活了下來，才有機會遇見老師您。」

  一邊說著，

  金元寶的思緒便回到了多年前。

  那時候沒有靈氣復甦，沒有仙門，沒有修真者，他還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是頂級門派藥王谷的少谷主，未來的江湖巨擘，廣交朋友，縱馬江湖好不愜意，

  只是可惜，一切的美好，都在一夕之間成了鏡花水月，只因為那一個人，那一個被世人尊為武帝的傳奇！

  「你恨他嗎？」白須老者問道。

  金元寶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可恨的呢，混江湖嘛，贏的人站著，輸的人躺下，本就是常理，而且，算起來，當初雲西武林動盪，顧斬還有念在與我的交情上，一再留手。

  雖然他沒說，但是我知道，當初那一場大戰里，他對藥王谷留手好幾次，可是，那時候藥王谷卻一心站在劍王城的隊伍里，最後輸了，也怪不了別人，另外，如果不是顧斬不追究，我也沒機會離開雲州，就不可能遇見老師您了！」

  白須老者笑了笑，沒有再問，而是笑呵呵的說道：「你遇見我，是註定的。」

  金元寶詫異，道：「老師，這是何意？」

  「我是誰？」白須老者笑眯眯的指著他自己問向金元寶。

  「您是儒聖，傳說中的儒聖。」金元寶說道。

  一邊說著，金元寶心裡滿是感慨。

  那時候他離開雲州，還沒有到靈氣復甦的節點，他本來準備退出江湖找個地方當個普通人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卻遇到了一個自稱儒聖老傢伙，非要逼著他拜師。

  剛開始，他本以為是個遊戲人間的武道前輩戲弄他，一直到後來靈氣復甦，再到修真大世界現世，他才一步步接受了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他的師父，竟然真的是傳說中的儒聖。

  儒聖笑眯眯的看著金元寶，說道：「這不就得了，我可是儒聖，你覺得你遇見我會是意外？會是偶然？」

  金元寶愣住了，他以前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

  儒聖吃了一口青菜，說道：「元寶，時間到了，你該下山了，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訴你了。」

  儒聖放下筷子，說道：「你遇見我是註定，因為在你還未出生之前我就已經開始尋找你了，還因為時間不對鬧出了笑話，找錯了人。」

  金元寶問道：「找到誰了？」

  「莫景舟，」儒聖說道：「我算到了你會在這個時代，出現在雲州，只是，雲州也不小，時間跨度幾十年也不算很短，第一次就找錯了人，找到了後來在雲西還闖出不小名堂的莫景舟了。」

  金元寶恍然道：「所以，傳說中莫景舟年輕人是得遇仙人乘龍而來，獲得仙人賜福，這個事情竟然是真的。」

  儒聖笑了笑，說道：「我見到他時就知道了他不是你，但陰差陽錯也是緣分，就輕撫留了一縷意，本是保他一聲無病無災，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做出不小成就。」

  「謀事在人嘛！」金元寶笑了笑，又問道：「老師，您為什麼要找我呢？」

  「因為，你乃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