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學他者生似他者死

  「這門功法名為烈陽功，不過，千戶所這邊只有前四層的，後面五層的需要到雲州鎮撫司才能夠找到，不過，暫時應該對你也夠用了，以你的能力，要不了多久就有機會升遷去雲州的。」

  古川一邊說著，就將秘籍塞進了顧斬手中。

  顧斬看著手裡的秘籍，微微嘆了口氣。

  烈陽功，這門秘籍，他是知道的，乃是這臨江城錦衣衛里最高等級的功法，不管是誰想要觀摩修煉都需要先向雲州鎮撫司報備，然後用大量的功勳兌換才能獲得。

  古川任職幾年，積累的功勳不少，雖然馬上離開了，但其實也可以用那些功勳兌換到不少稀有之物，即便是以古川的身份看不起這些東西，也可以保留功勳，對以後的仕途都有幫助。

  只是現在兌換了這一門秘籍，怕是功勳就所剩無幾了。

  今日來這裡，說了三件事情，

  三件事情都是大人情，

  

  這人情欠大了！

  「多謝古兄！」

  顧斬沒有推辭，因為推辭沒有意義，古川是擺明了為他兌換的，功勳已經花了也不可能補回來，更何況，如今自己的確需要這麼一門功法。

  古川拍了拍顧斬的肩膀，說道：「顧兄弟，這天下很大，大到普通人難以想像，即便是我作為古氏嫡系子弟，也不能窺得全貌，所以，你若是想要配得上你這份驕傲，就一定要努力。

  與身俱來的身份，只能決定一個人下限，而天賦和努力以及不放棄的精神才能決定一個人的上限，你的天賦真的很好，但千萬不要被這個小地方給局限了眼光。

  這臨江城算什麼？達到先天境就基本是自己站在了頂端，就可以打破身份的束縛，可是先天，放在京都、雲州這種大地方，僅僅只是開端而已，就比如我，放在古氏，其實，我是屬於那種沒什麼修行天賦的人，可在臨江城說這句話，有人會信嗎？」

  顧斬微微眯了眯眼睛，

  如果不是他有著穿越者目光，古川說的這話，他也很難相信。

  畢竟，古川才不滿三十歲，

  這樣的年紀能夠成為先天境，在這臨江城已經是最頂尖的了。

  古川說道：「我靠的不是天賦，而是資源，因為我是古氏的嫡系子弟，我所享受的資源，就算是一頭豬也能夠堆出武道修為。

  我若是有武道天賦，就不會被安排著來走仕途了，而是被族中傾力培養走武道，因為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我的路就是走仕途，我此回京都，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進入六部之中擔任文職，嗯，我在這裡是錦衣衛，可我回京都之後只能當文官。」

  顧斬輕笑了一下，是覺得有些奇葩，

  在臨江城號稱九百戶，殺得滿江湖都敬畏三分的古川居然是文官。

  但，這也變相的說明了，

  古川說他武道天賦不行，是真的不行。

  否則，以古氏那樣傳承數千年的頂級世家也不會做出這種安排。

  古氏那種大世家，能夠傳承數千年，歷經數個朝代依舊鼎盛輝煌，必然是有著一套完整傳承體系的，對於族中弟子的安排，也必然是人盡其才，基本不會出現胡亂安排的情況，更何況還是嫡系子弟。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要向你炫耀我的身份，」古川說道：「我這也並不值得炫耀，我的一切都是我的身份給我帶來的，並不屬於我個人，並沒有什麼了不起，我跟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臨江城，只是一隅之地罷了。

  你的天賦很不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修煉成驚鴻刀法，還是大成，強行逆轉了驚鴻刀法的弊端，這份資質，即便是放在古氏，其實也不算差了，真的很難得，我覺得你的路會很長，我不希望你被這小地方給局限了目光。」

  顧斬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古兄你放心，我答應了會去京都找你就一定會去的。」

  心裡也有些感慨，這種大族子弟的目光見識的確非同凡響。

  若是在這臨江城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修成驚鴻刀法還沒有散功重修，恐怕會驚掉下巴，可古川卻並沒有覺得有多麼不可思議，說明在他的見識里，這種事情並不是很神奇的事情。

  古川緩緩起身，說道：「我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還要去見一見其他人，就不久留了，顧兄弟，你也準備準備，明天開始跟我去認人，往後我離開了，那些人也能為你帶來不少助力。」

  「好，多謝古兄。」

  顧斬起身，送著古川出門，

  兩人辭別之後，顧斬才返回客廳。

  ……

  青平巷中，古川坐在馬車裡緩緩前行。

  一個護衛有些疑惑道：「公子爺，我有些不明白，您為什麼這麼看重顧斬，雖然他的天賦的確不錯，可是，對於咱們古氏來說，也就一般，這種天賦的，一抓一大把。」

  古川微微笑了笑，道：「不是這麼算的。」

  那個護衛疑惑。

  古川說道：「我和他初識，始於相互需要而合作，但是結識於想法的碰撞而成為朋友，信任於相互賭了一把，將後背交給對方，我賭他不會背後捅我刀子，他也賭我不會在事後陷他於不義，這份信任，乃是同袍情誼，也是兄弟情分。

  就憑這，我就應該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於他的天賦，也不是你那麼算的，你也說了，他是在這小地方，可也正因為他是在這小地方，毫無背景，就能夠展現出如此潛力，若是他能夠享受到我的資源，那你覺得他的天賦評估該不該上幾層樓。」

  那個護衛愣了一下，道：「這……倒也是，他畢竟是連一本先天功法都需要您幫他找才能獲得。」

  「是啊，」古川說道：「身份背景限制了他，但是，這也並不全是壞事兒，也有可能會成全他。」

  「為什麼呢？」護衛問道。

  「因為，他會更純粹，」古川說道：「我沒有邀請他去古氏有兩個原因，第一，他內心的驕傲不會答應，第二，我也不希望古氏限制了他的純粹。

  他和我其實很像，都不喜歡被世俗規矩束縛，但是，我沒辦法打破這份束縛，因為我的身份就是因為這份束縛而存在，但他不一樣，他沒有限制，他若某一天成功打破了階層，必定塑造一段傳奇，一段很特殊的傳奇。」

  「會是什麼樣的傳奇呢？」護衛疑惑道。

  古川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

  「學他者生，似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