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提議賣孩

  等張三丫慢吞吞回到家裡的時候，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儘管如此，此時的天氣卻依然熱得讓人感覺喘氣都帶著熱浪似的，不過片刻，張三丫額頭便起了汗水。

  

  張三丫回到家的時候，何氏帶著大姐張大丫已經把飯菜做好了，今天晚上吃稀飯，何氏拿玉米何高粱一起煮的稀飯涼在一旁，陳氏從她房間的鹹菜罈子夾了一碟子研製的蘿蔔鹹菜出來，因稀飯吃不飽，到底家裡人做了體力活兒，在張爺爺的吩咐下，陳氏又拿出一個玉米粉讓蒸饅頭。

  何氏是個勤快人，在張大丫姐妹的幫助下，何氏很快就把饅頭也蒸好了，張三丫回來的時候，倒是剛好趕上吃飯時間。

  看見張三丫，何氏張了張嘴唇，訕笑著道，「三丫頭回來了？快去洗手，好吃飯了。」

  張三丫看也沒看她，便低頭去打水洗手去了。

  何氏見她的態度，覺得自己很委屈，不由對張大丫道，「大丫，你看看你妹妹，你看看這個沒良心的孩子，我不過說她幾句，你看看她都什麼脾氣，她這是還恨著我這個親娘啊，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娘，娘，你快別苦了，讓奶奶看見可不得了，等回頭，我說說三丫便是，娘，你別擔心。」

  這母子兩人說著話，一旁的夏大伯等人已經累得有氣無力，坐在飯桌上開始吃飯。

  出乎何氏的預料，見何氏怯生生在不遠處站著，這一次，陳氏不由道，「何氏，還傻站著幹啥？莫非要老娘給你端飯來不成？」

  何氏嚇了一大跳，忙道，「啊？娘，不，不，不用，不用的，我來，我自己來就行了。」

  陳氏見她結結巴巴的討好模樣，心裡越發看不上她，不過，因為有自己的謀算，當下便也忍住了不再說什麼，只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而另外一邊，何氏絲毫沒有感受到陳氏的瞪眼，反而覺得挺受寵若驚的，小心翼翼又討好的擺好碗筷，又少少的舀起一小碗飯（舀飯太多怕陳氏嫌棄她），便乖順坐在一旁吃飯。

  不等張三丫坐過來，此時，陳氏咳嗽一聲，便在飯桌上道，「今年世道不好，想必大家也看到了吧？這連連乾旱，大家日子都過得辛苦，這也罷了，怕只怕遇到災年，真到了那樣時候，我們一家的日子可怎麼過？我老婆子挨餓受凍倒也無妨，我怕只怕孩子們受了委屈。」

  一旁的大伯娘立即道，「娘，你就是心善，家裡有您為大家考慮，真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一旁的張杜鵑卻抬頭惡狠狠瞪了一旁走過來的張三丫，這才看著張家二房冷笑一聲，垂下了頭。

  陳氏冷冰冰的道，「我一心一意為家裡考慮，自己省吃儉用吃苦，我也是不在乎的，我的兒，為了你們過得好，娘就是給人做牛做馬都願意。怕只怕娘老了，有些人嫌棄娘是個老不死的，看著就厭惡，巴不得我老婆子去死啊。」

  張大伯忙道，「娘，娘啊，你快別這樣說，你的好心，兒子們都看在眼裡，這個家裡還得您當家做主，誰敢有這樣的想法，兒子第一個給趕出去。」

  一旁的張三叔忙也唯唯諾諾恭維著陳氏，陳氏聽了這話，臉色這才好看一點。

  等陳氏臉色好看一些，陳氏接著便道，「在這個家裡，我這人做事最為公平，為了災年大家的好日子，我會都給大家想一些出路，何氏，你家裡的子女最多，且都是賠錢貨，這對你大伯，你小叔子他們不公平，在災年的時候，到時候分到你家裡的糧食難免少了一些，為了不餓死你家的孩子，娘便給你想了一條出路。」

  何氏聽了這話，一下抬頭看向陳氏，「娘，什麼出路？」

  陳氏淡漠的道，「有一個有錢的夫婦，因為沒有女兒，便想買個女嬰去做女兒，人家家裡有錢，買個女孩過去，是當小姐養的，以後都有丫鬟服侍，我尋思了一下，你家五丫剛好適合送出去，這可是孩子們大姑花了天大的人情才得來的好事，別人盼都盼不來的，何氏，你的想法如何？」

  何氏聽了這番處處為她考慮的話，一下呆住了。

  在聽見兒子張小樹說婆婆要把五丫頭送出去的時候，何氏心裡是不高興，甚至是帶著恐懼的。

  但是現在，當聽了婆婆這樣一番為她考慮的話，她心裡卻有些遲疑了。

  她不由道，「婆婆，大姐說的這個人家，真的買個女嬰回去做小姐嗎？」

  陳氏有些不耐煩的道，「當然是真的，哼，何氏，莫不是你以為我要害你女兒吧？」

  何氏忙諾諾道，「沒……我沒有這樣以為！」

  陳氏道，「那你答應不答應？我可先給你說好，你要不答應，回頭，這樣的好機會就給了別人了。這可是讓五丫頭一步登天的機會，你這個做娘的，可不能把孩子給耽誤了。」

  「我……我……」

  「你什麼你？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吞吞吐吐像什麼話？何氏，你家裡還說什麼讀書人的人家，我看你真是白活了，根本配不上我兒子。你要不答應，回頭我就就給隔壁陳婆子說說，便宜她孫女便是，別弄得老娘成天都要害你似的。」

  一聽這話，何氏立即也急了，這可是買去當女兒養，是要做小姐的啊，總比在莊戶人家吃不好穿不暖強啊。

  所以，何氏急切的道，「娘，娘，你憋屈叫陳婆子，我答應便是。」

  「既然答應了，那明天就讓我把孩子給那家人抱過去吧。」

  張三丫剛剛走出來，便聽見了這樣一個結果，張三丫愕然看向何氏，不由道，「娘，你真的要把五丫給奶奶抱走？」

  「死丫頭，胡說什麼，快別不知道好歹，原來你奶奶給你妹妹找了個好去處呢，你妹妹這一去，是去大戶人家做小姐，以後，你妹妹出入都有丫鬟服侍的，我們可不能擋了她的福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