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跳樓

  我半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猴子坐在下面還在噼里啪啦的敲著鍵盤。

  「猴子，猴子。」我輕聲的喚了兩聲。

  猴子回復我的聲音中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我倒是沒有在意這些，轉而對猴子說道：「我沒事兒，休息吧，身體別熬壞了，有什麼事我明天帶你去找林燦當面說，你把你的心裡話都和他說。」

  這時，孟小海出了聲：「你可拉到吧，你自己那點事還沒整明白呢，還給別人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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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我尷尬一笑，然後隨口說道：「這不是還有你呢嗎？」

  「我？呵呵？」孟小海自嘲的笑了兩聲，「可別提我了，我現在也遇到難題了。」

  猴子突然開口說道：「要不出去聊聊？」

  兩分鐘後，我們哥仨在公共廁所一人一個坑，一人一根煙。

  猴子的事我和孟小海大概都能猜個七七八八了，我又講了一些我的事，孟小海在一邊做補充。

  我們兩個的事都講完了，便齊刷刷的看向孟小海。

  孟小海猛吸一口煙說道：「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叫白川。」

  我隨後立刻說道：「這不是重點，你喜歡上的姑娘多了。」

  「不一樣，這次真不一樣。」孟小海面色嚴肅，「我好像愛上她了，之前雖然我也談了很多次戀愛，但好像幾乎都是抱著遊戲人間的態度。」

  「但這次不一樣，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她，我有一種想要和她過日子，然後白頭偕老，廝守一輩子的衝動。」

  孟小海說著說著還不自覺的笑了。

  猴子有我們兩個開導他，有答應明天一起陪她去找林燦，他也放鬆多了。

  我們三個抽完一支煙就往回走。

  我們宿舍和樓層裡面的公共廁所是有一定距離。

  走到一半的時候，一道冷風吹過，寒意向刀子一樣直接扎進了肉裡面。

  「臥槽，好冷啊，快走！」給猴子凍得打了個哆嗦。

  我卻皺起了眉頭，這樣子不像是冷風，而是陰風，只有夾雜著陰氣才能出現這種效果。

  我假裝平靜的說道：「以後還是守點規矩吧，半夜能不出來就不出來了，總有些發毛。」

  孟小海和猴子也都是點點頭，我們三個腳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回到屋裡我才覺得心裡踏實了很多。

  一覺到天亮，第二天本來商量著一起和猴子去找林燦。

  但是林燦沒有去教室，我們三個只好等中午下課去女生宿舍看看。

  當然了進是不可能進去的，但是找班裡別的女同學幫忙還是可以的。

  這一上午猴子都是心不在焉的，直個一直搓手，我感覺都快搓出火星子了。

  中午放學，我們三個走在路上，我和孟小海還調笑著猴子。

  「準備好了沒有？」站在女生宿舍前我向猴子問道。

  「嗯！」猴子堅定的點了點頭。

  誰知下一秒就萎了：「我不行，我緊張，心都在砰砰的跳。」

  嘭！

  我們三個還在聊天，一個人從我們眼前猶如一道光一般落下，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猴子轉過頭，看見的是哪個他無數次幻想過的女孩。

  林燦就這麼躺在地上，我們三個人都傻了。

  我們看見的是一具摔碎了的屍體，估計裡面的骨頭也好不到哪去。

  白花花腦漿伴著鮮血很快流到了我們腳下，林燦的整個身體都摔變形了，胳膊和腿更是摔成了一種人類不可能完成的形狀。

  林燦張著大嘴，雙眼鼓起，死死的瞪著宿舍樓。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猴子，顫抖的拿出手機。

  很快周圍就圍了許多人，大多數都是來湊熱鬧的，看見那具破碎的屍體根本就受不了，不是嚇得尖叫就是嘔吐不止。

  唯有猴子，慢慢的湊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林燦的屍體，什麼都不說，就是眼淚一直往下流。

  直到救護車來，我和孟小海才把猴子拉起來。

  其實我們心裡都明白即使是救護車來了，林燦也沒救了。

  我們拉著猴子離開，我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下。

  一陣風吹來，將白布掀開，只見林燦揚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凸起的眼珠子裡面充滿了恨意。

  就這一下我後面當場就濕了，汗像水一樣流了出來。

  等我眨了眨眼睛，白布還改在林燦臉上，什麼都沒有，就像是我的幻覺一樣。

  摔下來沒多久，林燦就已經沒氣了。

  一回到宿舍猴子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用被子將自己裹住，然後就是抽泣。

  我什麼也沒說嘆了口氣，拍了拍猴子的身體。

  「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早一點聯繫她，或者早一點把我的心意告訴也，可能，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猴子支支吾吾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出。

  我安慰道：「這不怪你，這是命，就像我做了那麼多，結果都成了別人的嫁衣，這就是命運。」

  我明白猴子的心情，那是愧疚，這是每個內心細膩的人的通病。

  林燦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校，學校論壇上的人非但沒有對死者的尊重，反而是一片幸災樂禍的聲音。

  而我們宿舍裡面也沒有了往日的熱鬧，每個人臉上都很傷感。

  「猴子，起來吃點吧，這樣身體會扛不住的。」

  我把飯端到猴子身邊說道。

  猴子喉嚨滾動，聲音一些沙啞的說道：「你吃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我知道這種情況我是說一百遍都沒用，解鈴還須繫鈴人。

  我趁著他們都出去吃飯的時候對猴子說道：「你把飯吃了，我答應你可以讓你見林燦最後一面。」

  「真的？！」

  猴子充滿血絲的眼睛裡面頓時湧出來一股名為希望的情感，但隨後有很快暗了下去。

  「你騙人，林燦都死了，還怎麼見。」

  我掰過猴子的腦袋，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相信我，人死後是有靈魂的，我會再讓你見她一面，但也是最後一面，有什麼遺憾，只有這一次機會說出來！」

  猴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後端起碗開始瘋狂的往嘴裡扒拉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