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南宮媱認出柳哲瀚

  「南宮媱，你是不是嚇傻了？我們快點走吧。」葉莉萍懷疑南宮媱因為受了刺激，變傻了，才會把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認成是好人。

  「你別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南宮媱推開葉莉萍，鼓起勇氣，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手，「你跟我回家，好嗎？」

  黑衣男子神情驀地一震，垂下眼睛，故作冷漠地說道：「放手。」

  他還有任務要去完成，不能把南宮媱牽扯進這樣的危險裡面。

  南宮媱見男子要走，急了，緊緊抓住男子的手不放，「你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准你走。」

  男子怔了怔，有些緊張地別過頭，用更加冷漠的聲音說：「放手。」

  

  南宮媱不想浪費時間，直言道：「我不放。你把面具摘下來，我要看你的臉。」

  男子暗暗皺起眉頭，用力掙脫南宮媱的手，抬起腳要走。

  南宮媱急了，從背後一把抱住男子。

  不僅黑衣男子嚇了一跳，葉莉萍和另外三個黑衣人也嚇了一跳。

  兩個黑衣人心道：現在的姑娘也太大膽了一些，見到救命恩人就要投懷送抱、以身相許，自作多情地以為別人是因為喜歡她才救她。

  只有為首的黑衣人知道男子與南宮媱曾經的一段過往，明白南宮媱為何如此激動。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哲瀚哥哥？」男子瘦削卻結實的背部，讓南宮媱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男子有一瞬間的慌亂，沉靜的眸子閃過複雜的神色，繼而用冷漠掩蓋，否認道：「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你騙不了我，我知道是你。」不管是男子的手、背部、眼角的那顆痣，還是聲音，南宮媱都很熟悉，她之所以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他來，是因為他的眼睛不像從前那般清澈見底，就好像蒙了一層薄紗，讓他看不清別人，也讓別人看不清他。

  「我不是。」黑衣男子，也就是柳哲瀚，艱難地推開南宮媱，別過頭避開南宮媱的視線，悄悄握起拳頭，模糊的視線盯著地面，暈開苦澀的色彩。

  他這次重回江瀾國，一是為了執行主子的任務，二是為了復仇。

  柳家主已隨太子及其部下進宮，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親手取柳家主性命，為自己和家人報仇，不過，他殺了柳華勇和柳華武兩兄弟，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當初，他在柳家，柳華勇兩兄弟明里對他冷嘲熱諷，暗地裡沒少給他使絆子，還有幾次使計想要害死他，要不是他冷靜化解，他也活不到今天。

  從他買到靈獸月華的那天起，柳華勇兩兄弟的所作所為越來越過分，那天，柳家主也是因為要搶他的靈獸給柳華勇，才會派柳盛長老殺他，為此，還殺死他的家人。

  柳華勇和柳華武，死得不冤。

  只是，剛才南宮媱看到他殺死柳華勇和柳華武的場景，他不想毀掉他在南宮媱心裡的印象。

  從前，他與南宮媱地位懸殊，他自知配不上她；如今，他是一個冷漠無情的影衛，他已不再屬於他自己，他不能把南宮媱牽扯進任何一個危險中。

  他只希望，在南宮媱的印象里，他永遠是從前那個傲骨清朗的少年，他的手上，不曾沾染過任何一個人的鮮血，即使那些人是惡人。

  「我知道你是。你為什麼不願意看我？」南宮媱走到柳哲瀚面前，直視柳哲瀚，委屈地眨巴眼睛，淚水模糊了雙眸，哽咽著說：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柳家的人說你偷了柳府里很多金銀珠寶，逃出城，躲了起來。我知道你沒做過那些事，都是柳家的人冤枉你，逼得你不得不躲起來。我找遍了沅城都沒有找到你。

  「我想去其他城邑找你，爹爹不讓我去，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座城邑，只能求爹爹派人去找你。每次派出去的人回來，他們都說沒有你的消息。後來，我聽爹爹說，你的家人全都被人害死了，我害怕你也遇到危險，擔心了好久。」

  柳哲瀚聽到南宮媱說起柳家主污衊他的事，這些時日練就出來的冷漠性情還是控制不住地生起了波動，憤怒湧上眼眶，怒紅了他的雙眼。

  柳家主，陰險歹毒，且無恥，當真可惡、可恨。

  他恨不得現在就手刃柳家主。

  「哲瀚哥哥，你告訴我，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你都經歷了什麼事？你去了哪裡，都見過哪些人？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柳家的人都對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的眼睛會變成現在這樣？」南宮媱一口氣問了很多個問題。

  柳哲瀚的面色微微發白，特別是在聽到南宮媱對他說「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時，他的心仿佛被一根線撕扯著，疼得他忍不住輕輕顫抖。

  柳哲瀚以為南宮媱討厭他如今這個樣子，卻不知，南宮媱是在心疼他。

  南宮媱不知道柳哲瀚失去消息的這些時日都經歷了什麼事，當她想起柳哲瀚殺人時的冷漠無瀾，她就忍不住難過：

  她知道，柳哲瀚一定是承受了很多難以承受的事，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得不用冷漠和堅硬的表象來遮掩自己的一身傷痕累累；

  她知道，她的哲瀚哥哥還是從前那個清朗、善良的大哥哥，他一次次救她，從不求回報；他的眼睛看不清了，可他的心還是寬廣如海，對無辜的人永遠懷著善意。

  從前葉莉萍那般看不起他，他今天還是沒有一絲猶豫就選擇救下葉莉萍，沒有一丁點為難葉莉萍。

  葉莉萍聽來聽去，終於明白南宮媱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原來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是柳哲瀚。

  難怪。

  她早就知道南宮媱喜歡柳哲瀚。

  在柳哲瀚失蹤後，南宮媱的父母開始為她張羅婚事，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南宮媱一個都不喜歡。

  葉莉萍知道，南宮媱是在等柳哲瀚。

  那時，葉莉萍相信了柳家散布出來的謠言，以為柳哲瀚真的是偷了東西之後逃跑了，為此她還覺得南宮媱識人不清，一片芳心錯付；現在看來，柳哲瀚應該是被柳家人冤枉，南宮媱的眼光很不錯。

  而她，還欠柳哲瀚一句話。

  葉莉萍緩了緩心情，走到柳哲瀚面前，問：「你是柳哲瀚嗎？」

  柳哲瀚聽到葉莉萍的問話，神情平靜地看了眼葉莉萍，正要否認，被葉莉萍搶先一步：

  「我就當你是。從前的事，對不起；今晚的事，謝謝你。」

  葉莉萍終於把應該說的話說出來，心裡立即感覺輕鬆很多。

  柳哲瀚嘴唇微微翕動，良久，也沒有想好該怎麼回應，乾脆不說。

  葉莉萍見柳哲瀚還是不肯承認他就是柳哲瀚，惹得南宮媱很傷心，忍不住對柳哲瀚說：

  「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還是要多管閒事，多嘴說一句。南宮媱是一個傻姑娘，她在等一個叫柳哲瀚的男人，她很喜歡很喜歡那個男人。如果你不是柳哲瀚，請你替我找到他，告訴他，如果他還記得這個傻姑娘，他就應該給南宮媱一個交代，不管結果是好還是壞，那都是身為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