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個學校九個墳

  那股陰寒的源頭，正是新辦公樓的地下室。

  凌曉峰進去的時候，有三個同學已經在那裡了，正在打掃地上的紙灰。寒氣入體，三個同學一邊幹活，一邊不停的打噴嚏。

  

  剛進學校的時候，凌曉峰還以為這地方冷，只是因為在風口上，沒往陰氣方面想，可現在看到地下室里的紙灰，再閉眼稍微一感知，立馬便發現這地下室里一道一道的影子飛來飛去，有些甚至還湊在那三名同學身上，貪婪地吸食他們身上的陽氣。

  凌曉峰看看沒有老師在，就故作驚訝地道：「這些灰，怎麼跟墳地里的似的，不會是有人在這裡燒紙了吧？咱們學校裡面還有人搞封建迷信活動？」

  其中一個瘦高的同學看白痴似的看了凌曉峰一眼，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拜拜孔子，希望學校能夠名列前茅而已，這不是很正常嗎？學校每個月都拜的。」

  正常？正常個屁！

  這是在拜孔子嗎？學校里能這麼燒紙嗎？見過給孔子燒香的，見過給孔子上供的，可沒見過給孔子燒紙的。

  學校作為非盈利性機構，不會產生直接的收益，可建學校又需要大片的土地，為了能夠儘可能的降低成本，很多學校都是建在墳地上的，有些還是亂葬崗。

  老話說的，十個學校九個墳，就是指這個情況。

  雖說學校里人多，陽氣旺，能夠壓住那些陰魂邪祟，可那也是在你不主動招惹的前提下。

  這地下室里一波又一波的燒紙，不就是在勾地底下那些東西嗎？

  這哪裡是在拜孔子，這明顯就是在招鬼啊。亂葬崗里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鬼，都已經被招到地下室里來了。

  學校不好好教書育人，這是要幹什麼？凌曉峰一邊打掃，一邊四處打量。

  這個房間大概六十平，跟一間教室差不多，除了滿地的紙灰垃圾，並沒有多少擺設，三面是普通的牆壁，另外一面用黑色的幕布遮著，後面似乎還有東西。

  凌曉峰剛想靠近幕布，瘦高同學趕緊喊住他，讓他離那邊遠一點。

  「你不會是頭一次過來打掃吧？你想害死大家啊。」

  「老師說過多少次了，那塊幕布不能碰，幕布後面的東西不能看，你還往那邊湊，你下次考試的題不想要了是吧？」

  「要是拿不到考試題，下次肯定得考砸，我好不容易進步了一百多名，要是再掉下去，我爸肯定饒不了我。」

  「你小子要是純粹來搗蛋的，就直接說啊，要是敢壞了我們的好事，我十倍地從你身上找回來。」

  幾人七嘴八舌地數落凌曉峰，凌曉峰卻只能心中暗暗嘆氣。

  做父母的，還是不要對孩子期望太高，管教太嚴吧，看看都把他們逼成什麼樣子了？

  這裡陰魂滿天飛，他們都成了鬼的零食了，為了能在考試前偷題，為了那份虛假的成績，他們損失的可是維持自身根本的陽氣啊，次數多了，怕是年紀輕輕，就要疾病纏身、精神萎靡。

  別說前程了，不英年早逝就是好的。

  看著這幾位同學已經有些慘白的臉，凌曉峰也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這裡陰氣森森的，我膽子小，讓你們見笑了。」

  瘦高同學也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只是讓他離那塊黑幕遠點，並有意無意地擋在凌曉峰和黑幕中間。

  想偷看後面的東西，怕是不能了。

  凌曉峰也懶得繼續在這裡打掃衛生，藉口上廁所，直接溜出去上樓了。

  這樓里果然沒有多少人辦公，一路沒再遇上其他人，凌曉峰順利溜到白壽禮辦公室門口，剛要敲門，聽到裡面傳出一陣細微動靜，好像是有什麼人在相互拉扯。

  凌曉峰立馬把手收了回來，把關注度集中到采聽官，開始注意那些細小的聲音。

  這段時間，他不但身體素質有了明顯的提升，感官也比之前要敏銳很多，只要凝神靜氣，可以聽到很多以前聽不到的聲音。

  「血，我要喝血，喝女人的血，年輕女人的血，不要你的臭血。」一個細小的聲音，尖著嗓子道。

  然後就是白壽禮壓著嗓子的聲音：「你放心，只要你把這樁醜事做好，把校長拉下台，別說年輕女人的血了，就算你要吃整個的年輕女人，我都能給你弄來。」

  「當真。」那個尖細的聲音滿是狂喜。

  「這半年來，我許給你的東西，什麼時候不當真過？實不相瞞，我在地下室里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只要你說得出做得到，我這裡的報酬，絕對少不了你的。」

  「好，你等著，三天之內，我讓現在那個校長身敗名裂。只要你能提供足夠的貢品，不要說一個校長，就是再上面的障礙，我都能給你掃平。」

  好個白壽禮，為了能繼續往上爬，居然還養起小鬼來了，要是猜的沒錯的話，地下室里那些陰魂，就是養了給這隻許願鬼當飼料的吧。

  虧那幾個學生還以為占了便宜，其實就是給飼料當飼料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有了你這隻小鬼，修理你就不用髒了我的手了。

  主意打定，凌曉峰等裡面的聲音慢慢安靜了，才啪啪拍響了房門。

  「誰？」白壽禮問了一聲。

  「萬毅。」凌曉峰直接道。

  啪！房間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然後是慌張的撿東西的聲音。

  不過很快，白壽禮又冷靜了下來。

  「不對吧？你真是萬毅？我聽你聲音不像啊。」

  怎麼，你知道萬毅這時候不可能來學校找你？

  「我是萬毅的家長，上次還來給他開過家長會，萬毅說他書包放在您辦公室了，因為要寫作業，我過來幫他拿一下書包。」凌曉峰如實道。

  白壽禮這才長出一口氣，打開門道：「對對，他書包是放在我這裡了。當時我找他有點事兒，後來他離開得匆忙，書包忘在我這裡了。」

  白壽禮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提起萬毅的書包遞給凌曉峰。

  凌曉峰趁白壽禮不注意，眼睛迅速地在房間裡掃視一圈，接萬毅的書包的時候，故意沒抓穩，書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

  凌曉峰趕緊道歉，並迅速地彎腰去撿書包，可不知道動作怎麼就那麼笨拙，又差點把旁邊的盆栽碰倒，撿起書包後，又趕緊去扶盆栽。

  好不容易才把一切弄好，再次向白校長道歉，順便還問了下，物理競賽的資料怎麼樣了？

  「哦，資料沒問題，是老師弄錯了。」

  「那就好，校長再見。」

  「再見。」

  剛才房間裡聲音亂七八糟的，白壽禮又忙著應付凌曉峰，連自己的寶貝小鬼「唧，唧！」叫了兩聲都沒有聽到。

  如果他知道，就是因為沒有聽到那兩聲鬼叫，他不但沒能把校長擠下去，還連自己副校長的位子都丟了，人也沒臉在蓮池繼續混了，怕是要後悔的直接撞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