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門房秦大爺

  明大物理研究所門口，有一處崗亭，上面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武警。

  兩人走近，武警冷冽的眼神射來，手已習慣性的按住腰間的槍托。

  楚明遠跟在洛香凝身後，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向著武警同志露出自認為憨厚的微笑。武警絲毫不為所動，冷冽的眼神隨著他身體的移動而移動，似乎一發現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就會拔槍相向。

  洛香凝依舊是那副淡然出塵的表情，禮節性的向武警微微行禮，然後緩緩的走向大門側面的傳達室。

  傳達室室是研究所唯一對外的地方，它的門雖然開在裡邊，但是有扇對外開放的鋁合金玻璃窗口。想要和所內之人聯繫，必須通過這扇窗戶讓門房老頭傳達。

  兩人走到傳達室窗戶前，敲了敲玻璃，無人應聲，於是趴在玻璃上向內看去。

  

  傳達室和圍牆齊高，裡面空間非常寬敞，但也非常簡陋，家具除了一套桌椅外加一張單人床外，再無他物。

  桌子後面是一張木質的躺椅，一個老頭悠閒的躺在上面。

  老頭看著六十出頭，銅鏽色皮膚，老臉上全是褶皺，看起來特像鄉下撿糞的老農。只見他上身穿著胸前印有「農業學大寨」的白色背心，下身是一間印有「紀念華夏建國十周年」的確良大褲衩，腳穿一雙軍綠色的塑料拖鞋，悠閒地躺在躺椅上。

  躺椅一側擺著一台老舊笨重的半導體收音機，正放播放京劇《智取威虎山》。

  老頭眯著眼睛，嘴裡也跟著哼哼，搖頭晃腦，就好似上世紀八十年代，下了一天地後，在家享受茶餘飯後的農村老伯。

  許是唱的累了，老頭端起手邊一個印有「紀念抗美援朝勝利十周年」的陶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嘖嘖有聲。

  楚明遠使勁敲了敲玻璃，大聲喊道：「秦大爺～秦大爺～」，原來卻是熟人。

  洛香凝一愣，問道：「你們認識？」

  楚明遠點點頭，說道：「這老頭有一大嗜好，每年夏天，他都會到外面支個遮陽傘，然後搬張椅子躺下面，一躺就是一天，說是乘涼，其實是偷瞄路過的女學生的大腿。總之，這老貨不是啥好鳥。」

  洛香凝很是無語。

  秦大爺聽到響動，眼睛微微張開，一瞅兩人，眼中一亮，「嗖」的從躺椅上爬起來，拉開鋁合金窗戶。

  「秦大爺，您老好啊！」楚明遠趕忙打招呼，用上敬語，是因為今天不同往日，正要用到老頭。

  哪知老頭理都不理他，臉上笑眯眯的，向洛香凝伸出雙手：「好俊的女娃子，是來找人的吧，有啥事跟大爺說，別見外。」，他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藹可親，可是落在別人眼中，卻是說不出的猥瑣。

  洛香凝對他伸出來的雙手視而不見，禮貌性一點頭，卻不搭話。

  楚明遠很是不滿道：「秦大爺，俺跟你打招呼呢。」

  秦大爺面向他，把眼一瞪：「小同志，沒看到我正在和這位女同志聊天呢？胡亂插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你能不能講點素質！」

  「嗎的，這死老頭，還上綱上線了，你看人家像是想和你聊天的樣子嗎？」楚明遠剛欲搭話。

  老頭懶得搭理他，又向洛香凝遞出雙手，笑眯眯道：「閨女，握個手唄，有啥事就說，包在大爺身上……」

  洛香凝黛眉緊皺，看了楚明遠一眼，淡淡說了句：「我在車上等你」，扭頭就走。

  「哎哎哎～閨女～」秦大爺話未說完，洛香凝早已走遠。

  老頭尷尬的收回雙手，摸了摸鼻子道：「這女娃子，咋就不講點禮貌捏？」

  楚明遠很是無語：你一色老頭，見面就惡狗似的撲過來，還想著握人家一黃花大閨女的小手，人家不給你一個大耳刮子就算不錯了。

  當然，這些話現在是不能說滴。

  楚明遠臉上露出憨厚式的微笑：「秦大爺，最近過的還好吧？」

  「好個屁，北校區搞拆遷，都沒女學生在這邊住了，老子能好的了？」老頭懶洋洋的坐回到躺椅上，很不客氣道：「再說了，老子好不好關你屁事！」

  楚明遠摸了摸鼻子，笑道：「秦大爺，咱們近十年交情了，你這樣對待老朋友不太合適吧！」

  老頭翻了個白眼：「誰跟你是老朋友？滾蛋！小二黑，你別以為剛才背後說我壞話我沒聽到。」

  「嗎的，這死老頭年紀看著不小，可耳朵忒也好使。」

  楚明遠尬笑道：「老秦，你想多了，我那是誇你有顆年輕的心呢，沒聽出來？」

  「聽出來個鬼啊！」老頭不耐煩道：「過來有什麼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沒啥大事，就是想來看看您……」楚明遠臉上掛起憨厚式的微笑。

  哪知老頭絲毫不給面子：「是嗎？現在看完了吧？看完趕緊滾蛋！」

  「別～別呀～」楚明遠臉上都能笑出朵花來：「秦大爺，俺今天真是來看您的，不過呢～呵呵～順便有件小事想要麻煩您……」

  「就知道你小子總沒好事，說說吧，什麼事？」

  「呃～呵呵～俺想請您傳個話，找一下所里的謝士元教授，俺想見見他……」

  「滾蛋！」秦大爺直接躺倒躺椅上閉目養神。

  「暈！老秦，這點面子都不給？」

  「廢話！我就一看大門的，懶得招惹你這破事。」

  「日！」楚明遠一咬牙，狠心道：「只要你幫忙，我就把珍藏三年之久的潘銀蓮穿過的透明小內褲送給你。」

  「真的？」秦大爺「嗖」的一下從躺椅上爬起來。

  「真的！」楚明遠無比堅定以及肯定的點點頭。

  「呃～這個～既然小同志你誠意十足，這電話我便幫你打了。唉～誰讓俺老秦心軟呢！」

  秦大爺拿起牆上的座機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說了幾句，秦大爺回頭問道：「小二黑，對方問你是不是鄭嗣業的兒子？找他有什麼事？」

  「麻煩告訴他，俺父親正是鄭嗣業，來找他是想問一下十年前的事情。」

  秦大爺對著電話重複了一遍，稍等片刻，掛點電話，說道：「等著吧，他一會出來見你。」

  楚明遠心中一喜：「真的？」

  「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