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惡鬼血案女警介入

  警車來到市骨科醫院，老遠就看到大門口拉起警戒線，七八個保安站在警戒線內，神情緊張的看著靜坐在醫院門口的十幾個死難者家屬。

  當今社會，醫患矛盾尖銳，患者到醫院打砸搶的事情時有發生，更有甚者砍死醫生的事情都有，何況醫院昨晚死了那麼多人，死者家屬只是靜坐已經算是十分理智了。

  

  十幾個死者家屬，舉著鮮血寫就的橫幅，一個個神情悲戚麻木。親人無緣無故死在醫院，總要討個說法。好在經歷了上午的暴亂，在警方的協調下，他們暫時冷靜下來。

  死者家屬後邊，是黑壓壓的圍觀人群和記者，同情者有之，看熱鬧者有之，甚至還有人心災樂禍起鬨……

  王所沒敢走正門，從側門進了醫院。

  醫院監控室內。

  白傲霜站在顯示器前，板著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電腦屏幕。論說，這案子輪不到她一個派出所指導員來管，只是死者之中有個她資助的大學生，就和她有了關係。以她及其護短的性格，要是不把兇手緝拿歸案，哪能甘心。

  鄭明翰實在沒料到，一個山區貧困學生，居然也能和白傲霜扯上關係。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冒然同意讓食魂鬼吞噬這些人的靈魂。

  一個大鬍子警察走過來，將盒飯放在白傲霜手邊：「小白，先吃點東西吧！」

  「謝謝張隊。你們先吃，我不餓。」

  白傲霜死死盯著屏幕，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大鬍子搖頭：「你這丫頭，那股子拼命三郎的毛病還是一點沒改。」

  他壓著肩膀讓白傲霜坐下，替她打開飯盒，遞過來一雙筷子，道：「小白，剛進警隊那會我是怎麼教你的，遇事一定要沉著冷靜。發生這種事情，我們都著急，但人是鐵飯是鋼，你只有吃飽了才能有精力查案。」

  白傲霜接過筷子，隨手壓在盒飯上：「謝謝老領導，我真的不餓。」

  大鬍子搖頭苦笑。

  忽然，白傲霜眼神一凝，死死盯住屏幕，急聲道：「小劉，快，把視頻倒回去幾秒。對～再倒～過了～回來一點～停～停～」

  鏡頭停頓，畫面是醫院住院部大樓的入口，一個臉色蒼白、眼睛狹長的年輕人出現在大門入口，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殭屍臉的中年人。

  「鄭明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傲霜眉頭皺緊，指了指屏幕道：「張哥，找人查下這個人為什麼到醫院。」

  「好的。」大鬍子安排了個手下著手調查，然後問道：「小白，這個年輕人是誰？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一個紈絝子弟，暫時沒什麼線索，只是我直覺上感覺他有問題。」

  房間裡有七八個過來查案的市刑警隊成員，本來還以為發現了什麼線索，呼啦一下都聚了過來。可一聽她給出的理由，不由面露古怪之色。

  這些人大多是她熟識的同事，知道她的底細。明珠市警察系統的女俠客、女暴龍，還有個「紈絝克星」的稱號，半個月前一個副市長的公子的腿就是折在她的手裡。如今一聽對方是個紈絝，大家還以為她是不是手又痒痒了。

  幾個警察面帶古怪之色，憋著笑。

  放監控視頻的小劉，是個二十出頭的女警，臉蛋圓乎乎的，很是可愛。她平日和白傲霜說話也最是隨意。她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揶揄道：「白姐，這個紈絝子弟是不是做過什麼壞事，傳到你耳朵里了？」

  白傲霜把眼一瞪：「小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小劉捂著嘴偷笑。

  白傲霜瞪了她一眼，環目四顧：「你們是不是都不相信我的直覺？」

  「相信～相信～」

  其它警察裝模作樣的點頭，只是笑憋得實在辛苦，一臉揶揄之色，就連大鬍子張隊也不例外。

  白傲霜臉一黑。

  「白警官，他們不信，俺信你！」一道聲音響起，斬釘截鐵說道。

  「嗯？」七八雙眼睛齊刷刷看來。

  只見一個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看著很是憨厚的年輕人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比主席身邊的紅衛兵還要堅定。

  這貨哪冒出來的？這麼赤果果的拍白傲霜的馬屁。

  眾人接著便看到跟在黑臉青年身邊的王所，心道，難道是派出所的民警？可是瞅著不像啊！

  「小二黑，你怎麼來了？」白傲霜一瞅是他，臉更黑了。

  楚明遠憨憨一笑：「是王所帶俺來的。」其實他剛到，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啥事情，說信白傲霜的話，純粹順口拍個馬屁。

  白傲霜板著臉，劍眉倒豎：「胡鬧！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出去。」

  小楚同志有點小委屈：「白警官，你這種態度面對熱心群眾，不太好吧！俺可是來向你提供有用線索滴。」

  不過他眼珠子卻鉤子似的瞄向白警官被警服包裹著的軀體。不同於昨天的裙裝，穿上警服後的白警官，少了份風情，卻更凸顯出那種英挺中帶著嫵媚的獨特氣質，讓他情不自禁就想啟動透視眼窺探一番。

  好在，小楚同學是受過「八榮八恥」薰陶的好青年，再加上對白警官有種莫名的親近，才打消了這個齷蹉的念頭。

  「就你，還熱心群眾？」白傲霜撇撇嘴，懶得理他，看著王所問道：「王所，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王所訕訕一笑：「我去處理狗潮事情，結果這小子就死皮賴臉跟來了。」

  白傲霜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出事情呢。她瞪著楚明遠道：「小二黑，我問你，剛才那些狗是怎麼回事？」

  「報告白警官，剛才場面那麼混亂，俺躲在屋裡沒看清。不過瞧那情形，應該是兩伙混黑社會的惡狗約架。」

  狗混黑社會，還約架，你他麼怎麼不去當電影編劇？

  白傲霜怒道：「小二黑，老實交代你的問題，那些狗是不是你招來的？」

  「警官，你不會認為俺能指揮狗吧！俺可是大大的良民，你可不能給俺亂扣帽子。」

  「就你還良民？我呸！」

  白警官的這個「我呸」動作，稍顯失態。她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根本站不住腳，但不知為何，看到面前那張貌似憨厚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楚明遠心裡挺納悶，這暴力女警是吃槍藥咋的？昨天還對他還蠻不錯的，為啥今天就變成這個態度。

  莫非是大姨媽來了？

  王所在一邊看著，臉上浮現古怪的笑意。麻將館擊斃刀疤事件以後，白傲霜被「非禮」的傳聞就在局裡傳的沸沸揚揚，緋聞男主角，自然就是小楚同志。

  如果就此事也就罷了，可是就在昨晚，刑警隊的女警小劉在微信朋友圈，偶然看到一條消息，警局女暴龍居然穿著裙子和一個撿破爛的男子一起吃飯，還為了這個男的大發雷霆，暴打一個疑是小三的女子，有圖有真相，險些驚爆了小劉的眼球。她和王所一打聽，這個撿破爛的居然就是那個「非禮」過白警官的緋聞男主角，不由驚得險些下巴脫臼，用閃電般的速度把這個發現發到自己的朋友圈。

  女暴龍跟人約會，還是個撿破爛的。這消息實在火爆，整個警察系統，都被這條消息刷爆了。

  白警官上午時偶然翻看自己的微信，發現了這條緋聞，險些氣的七竅生煙，好在不知道源頭就是小劉，不然非得把她舌頭割下來不可。

  如今見到楚明遠，能給個好臉色才怪。

  大鬍子刑警似乎也發現白傲霜有些不對勁，用肘戳了戳王所，問道：「老王，這人是誰？」

  老王偷偷瞅了白傲霜一眼，小聲道：「領導，您就沒發現，這小子很眼熟？」

  「眼熟？」大鬍子瞅瞅楚明遠，只見他濃眉大眼，臉蛋黑黑，看著蠻老實憨厚。特別是他的穿著打扮，「太太雞精樂」的贈品短袖，麻布大褲衩、快磨破底的拖鞋……

  這造型，整個一撿破爛的。

  等等，撿破爛的？

  大鬍子眼前一亮，掏出手機翻開朋友圈，果然是那個傳說中的男人。

  那邊，白傲霜指了指門，板著臉道：「小二黑，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給我出去。」

  哎，跟一頭大姨媽來了的女暴龍，實在無法溝通。

  楚明遠嘆了口氣，就準備推門出去。

  「小兄弟，等等。」大鬍子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拉住楚明遠的胳膊：「來，兄弟，坐下喝杯水。」

  白傲霜不滿道：「張隊，你搭理他幹什麼？」

  大鬍子板著臉，一本正經道：「小白，你剛進警隊那會我是怎麼教你的？對待熱心群眾，我們要春天般溫暖，說不定他們提供的就是我們最需要的破案線索。」

  「哼！」白傲霜對大鬍子這個昔日領導還算尊重。

  楚明遠抬頭，得意的瞅了白傲霜一眼，看看人家這素質，同樣是警察，差距咋這麼大捏。

  白傲霜瞪了他一眼，扭頭不在搭理這邊。

  大鬍子很是親熱的拉著楚明遠：「來，兄弟，坐下說話。」

  楚明遠順水推舟的坐下。看著大鬍子，只見他國字臉，線條硬朗，頗具威嚴，看著就屬於那種性格堅毅的硬漢。只是硬漢同志現在的表情實在不夠堅硬，反而帶著古怪的笑意，看著就像準備偷吃小母雞的老狐狸。

  大鬍子根本就沒問關於線索的隻言片語，而是拉起家常：「兄弟，吃了吧？」

  本是一句客套話，可是楚明遠可沒有那個自覺。他摸了摸肚皮，從昨晚昏迷到前不久，一直沒吃飯，早餓了。

  他憨憨一笑：「沒吃。」

  「沒吃？」大鬍子一愣，試探性問道：「兄弟，我這有現成的盒飯，要不你將就對付一口？」

  「這～不太好吧！」楚明遠撓撓後腦勺，欲迎還拒道：「俺吃了，你們吃什麼？」。

  「呃～」大鬍子很是無語，這位還真夠直接的。

  他使了個眼色，手下遞過來兩份盒飯。

  楚明遠打開一看，紅燒茄子、土豆牛肉、醬油豆腐，伙食很是不錯。

  「呃～這怎麼好意思呢，警官您太客氣了。」楚明遠咽了口口水，嘴上這麼說，手卻很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往嘴裡扒飯。

  每天稀飯饅頭，嘴裡都能淡出鳥來，在別人眼中難以下咽的盒飯，在他眼中，就好似那山珍海味。

  吃相依舊是那麼難看。大鬍子咽了口唾沫，這他麼是餓死鬼投胎嗎？難道這小子真是個撿破爛的？可老王不是說他是什麼豪門落魄子弟嗎？

  大鬍子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他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小兄弟，盒飯簡陋了些，不像昨晚你和小白在凱旋樓吃的海鮮自助那麼豐盛，你別見怪。」

  楚明遠不知道大鬍子在套他話，他將大塊牛肉咽下，客套道：「警官您客氣了，這盒飯，可比那破飯館的海鮮強多了。」

  大鬍子眼睛一亮，果然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