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同生契約小鬼化狐

  小賣部外，楚明遠的肉身躺在血窪中。

  他旁邊是一隻被血浸透了的大黑狗，靜靜躺在那裡，宛如一具狗屍。

  大黑狗身上，還在往外淌血，只是從一開始的噴泉，變成現在的溪流。似乎它體內的血快要流幹了。

  一人一狗，似乎都走到生命的盡頭。

  忽然，大黑狗的身體顫動了一下，一道璀璨白光從它體內亮起，似乎是黎明前的曙光，似乎是牧師發出的聖光。

  它一個翻身，突兀的從血窪中爬起。

  在它身上，無數的創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更詭異的是，血窪中的血液，居然順著身體倒流回它的體內。

  

  幾個呼吸的時間，大黑狗身上傷勢盡復。出了尾巴還是禿的，它全身再也見不到一絲裂口。

  還是原先那隻難看的土狗，可是仔細一看，總覺著它多了一份靈性，就連眼神都人性化了很多。

  楚明遠靈魂之力用盡，就要失去意識。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叮咚，神獸血觸發認主功能，大黑狗已自動認你為主。」

  接著就是一道意念突然出現在他的意識深處。

  「主人，我是大黑，請問是否需要幫助？」

  「大黑？」楚明遠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可不就是那隻狗嗎！沒想到一認主，狗都能和他用意識交流了。

  只是他覺著，這隻狗的腦子貌似不怎麼好使，主人都成這樣了，還在問要不要幫助，讓他很是無語。

  「大黑，你能幫到我嗎？」

  「當然！」

  「那還等什麼，快出手啊！」

  「好的！」

  楚明遠的肉身旁邊，大黑狗毫不猶豫的咬破自己的前肢，熱血順著前肢，滴到楚明遠的額頭上。

  意識空間，食魂鬼化成的黑煙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飛快的逃離楚明遠的魂魄，重新聚成惡鬼的形態。

  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一隻惡鬼，一旦被神獸之血沾染到，絕無生理。

  「啊～啊～啊～可惡，我的力量在消失，這是怎麼回事！」一股粗大的白煙從食魂鬼身上騰起，它身上的黑色飛快褪去，身體從腦門開始，就像火爐上的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它騰身飛起，想衝出楚明遠的意識空間，可惜融化的速度太快了，幾個呼吸間便煙消雲散。

  只留下一道靈氣聚成的符咒，似乎想遁去，卻很快也冒起輕煙，燃成灰燼。

  「叮咚，宿主楚明遠寵物大黑殺死食魂鬼，宿主功德增加105」

  系統提示音響起，楚明遠徹底放鬆下來。他顧不得聯繫剛認主的大黑狗，目光落在懷中小鬼的頭顱上。

  就在剛才，這個只剩頭顱的小鬼，還在撕咬著黑煙，明知是無用功，但是始終不肯放棄，它忠於主人的思想，似乎已經深入骨髓。這也導致它僅剩的力量，被食魂鬼吸去大半，比楚明遠的狀態還要慘。

  淚水順著楚明遠的臉頰滑落。他本不是個感性之人，但是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或許，青面獠牙的小鬼，只是神仙隨手製作的個玩偶，命中注定被人利用三次，就會煙消雲散。但是對於楚明遠來說，它卻是救命的恩人。

  是他這十年來，感受到的最大溫暖。

  「小鬼，我要怎麼辦才能救你。」楚明遠抹掉眼角的淚水，急聲問道。

  「主人，我只是一隻木偶小鬼，你沒必要傷心……」

  小鬼重新幻化出四肢和身體，但是整個都虛化到接近透明，似乎一陣清風都能把它吹散。鬼魂的身體，是由力量組成的。它被食魂鬼吃掉絕大部分身體，即將魂飛魄散。

  「說，我怎麼才能救你！」楚明遠無比堅定的說道。

  「主人，沒辦法了，我是靈魂木偶，命運已經註定。」

  「我不管，我絕不會讓你死，絕不！」楚明遠握緊拳頭，突然赫斯底里的大喊一聲：「小賣！」

  「宿主！」久違了的小賣的聲音傳來。

  「小賣，我要救它，有什麼辦法。」楚明遠沒問有沒有，而是直接就問有什麼，一是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心，另一個也是表達自己的決心。

  「宿主，它是仙界商品，身上法則來自仙人，想要打破木偶的設定，花費的代價太大……」

  「不用多說。你只需要說如何才能救他。」

  「哎～」小賣嘆了口氣道：「共生契約。只有讓他共享你的生命，才能打破靈魂木偶的詛咒。因為，你是我的宿主，高於所有仙人的法則。」

  楚明遠毫不猶豫的說道：「共生契約？怎麼簽訂？」

  「不可，主人。」青面獠牙的小鬼近乎透明，它感動的泣不成聲：「我只是個玩偶中鬼魂，不值得主人這樣做。」

  小賣也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道：「宿主，我也不建議你這麼做。其實它的來歷很不簡單，你會因此而擔上天大的因果。」

  「不用廢話了，小賣，它既然捨身救我，我也必須要救它。」

  「呃～好吧！」

  小賣不在廢話，兩道潔白的聖光垂落，包裹住楚明遠的魂魄和小鬼。

  「共生契約，同生共死。一經簽訂，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死亡。契約人楚明遠，你是否同意簽訂。」

  一道機械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明遠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同意！」

  「我～我～也同意～」小鬼那邊，早已感動的泣不成聲。沒有那個生命願意死亡，那怕它是一隻卑微的小鬼。

  「共生契約已簽訂。」

  機械似的聲音再次響起。

  兩道聖潔的白光，突然分出一絲，連接在一起。

  這是天道的法則。小鬼身上，突然有個奇形怪狀的符字被逼了出來，化成一道輕煙。這是靈魂木偶的法則。

  與此同時，就像解除了某種封印。小鬼的形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青面獠牙的惡鬼形態斂去，變成一隻嬌小可愛的小狐狸，居然有九條尾巴。

  「公子～主人，謝謝你救了我。」

  小狐狸如初生的幼狐，皮毛潔白如雪，聲音如清音柔體的小蘿莉，兩隻水汪汪的眼睛靈動楚楚，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你～你是～」楚明遠嘴張的比河馬還大。一隻醜陋的小鬼，怎麼突然變成了狐狸精，還他麼有九條尾巴。

  「公子，我可以叫你公子嗎？」小狐狸睜著兩隻萌萌的大眼睛。

  「可～可以～你是？」楚明遠咽了口唾沫。

  「我忘了，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公子可以喊我蘇蘇。」小狐狸甜甜一笑，靈動的大眼睛，彎成月牙兒，說不出的可愛。

  「蘇蘇？」楚明遠默念小狐狸的名字。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接著就是巨大的疲憊感襲來。今天的戰鬥，讓他消耗了太多的靈魂之力。

  小狐狸的狀態更差，似乎一陣風就能讓它魂飛魄散。

  「公子，蘇蘇太虛弱了，必須修養一陣子才能和你說話。」小狐狸一奔一跳的跑到楚明遠面前，化成一道白光，衝進楚明遠的身體。

  在楚明遠的心臟部位，一個栩栩如生的九尾白狐紋身顯現出來。

  小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宿主，你救了她，已經擔上了天大的因果。」

  「因果？還天大？」楚明遠這才意識到，小賣已經第二次提到「因果」二字了。

  他突然想到，購買靈魂木偶時，40功德的商品詭異的出現兩種，而且靈魂木偶的數量也是詭異的獨一無二，似乎就是為了某個原因而特意製作的……同時，他想到以前一直忽略的問題，仙界怎麼會有鬼魂這種東西。

  種種跡象表明，小狐狸似乎不那麼簡單。

  只是，他再也無法思考下去，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他頭一歪暈了過去。

  明湖路，恒基大廈，總統套房。

  鄭明翰和槐叔坐在沙發上，悠閒的喝著茶水。

  「咔嚓」清脆的斷裂聲傳來。

  槐叔臉色大變。他急忙掏出招魂幡，只見幡杆上出現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紋。

  「食魂鬼被幹掉了！」槐叔低沉的說道。他撲克牌似的臉上，出現猙獰的扭曲。

  食魂鬼雖然不是他最強的手段，但也是多年的心血，沒想到如今卻毀於一旦。

  鄭明翰也是神情一變，問道：「楚明遠乾的？」

  槐叔沉吟道：「應該不是他，他還沒有那個實力。」

  鄭明翰狹長的蛇目眯起，沉吟道：「那會是誰？」

  槐叔搖頭道：「不知道。對方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食魂鬼的魂符居然也沒逃出來。」

  「哦？」鄭明翰狹長的眸子眯起。

  「少主，你不是派了一小隊影子在附近監視嗎？他們有沒有發來有用的消息？」

  影子不是某個人的代號，而是鄭家情報隊伍的統稱。

  「沒有？」鄭明翰這才響起，自己派去監視的人居然一直沒有匯報。他掏出電話，撥出幾個號碼，但無一不是盲音傳來。

  掛掉電話，鄭明翰神情凝重道：「所有的影子都失聯了。」

  「什麼？」槐叔殭屍臉上，罕見的出現一絲驚容：「少主，會不會是唐家……」

  「不是。」鄭明翰斷然否決道：「這不是唐家人做事的風格。如果真是那頭母暴龍的安排，早打電話來興師問罪了。」

  「那會是誰？」

  「不知。槐叔，影子是在楚明遠在的那條小巷失聯的，那條街上人的底細你查過沒有？」

  「查過，那條巷子幾乎空了，除了楚明遠，也只有八家商鋪開著，都是一些混生活的殘疾人，沒什麼可疑之處。」

  「那會是誰？」

  「少主，你說會不會是老不死的痴呆前，安排到他身邊保護他的高手？」

  「有這個可能。」

  楚明遠狹長的眼睛眯成一道縫，舔了舔猩紅的嘴唇，陰惻惻道：「本以為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蒼蠅那麼容易，沒想到我這位堂弟的賤命還真夠硬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槐叔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少主，要不老奴現在就過去解決掉他。」

  鄭明翰抬手看了看時間道：「算了，暫且讓他多活一晚吧。」

  說到這裡，他看了眼槐叔，問道：「明天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我以少主你和謝雯麗兩個人的名義，給所有在明珠市的世家子弟都發了請帖，地點就定在我們鄭家的翡翠園。」

  「嗯！」鄭明翰點點頭：「場面要弄得隆重一些，最好讓所有大家族的人都知道，我在追求謝雯麗的消息。」

  槐叔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少主，那個女人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還會影響你的名聲，這麼做值得嗎？」

  「沒什麼值不值得。槐叔，我問你，我為什麼要追求謝雯麗？」

  「因為她和楚明遠的婚事，讓謝家丟盡臉面，是謝老爺子心中的一根刺。如果少主您對她展開追求，在世人眼中，她這個謝家的恥辱，就變成令人爭搶的香餑餑。謝家人會感到非常有面子，會對您心存好感。」

  「沒錯！楚明遠只是癬疥之疾。獲得謝家人友誼，才是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九子奪嫡，血雨腥紅，想要成為繼承人，必須從外部尋求更多支持。」

  「只是，少主的犧牲太大了些。」

  「無所謂，只要能獲得巨大的利益，一點名聲算得了什麼？」

  鄭明翰眼中閃過一絲陰鶩，伸出細長的蛇舌，繞猩紅的嘴唇轉了一拳，咧嘴笑道：「我把楚明遠的狗命留到明晚，就是準備在我聲明追求謝雯麗之後，再捏死他，謝家人更會感激我。」

  槐叔由衷道：「少主英明。」

  鄭明翰抬手看了看時間：「槐叔，不早了，去休息吧！」

  「好的，少主，您也早點休息。」槐叔起身走了出去。

  鄭明翰看他離開，這才掏出電話，翻出個號碼撥了出去。

  「影叔，影子小隊在明大北門外那條小巷失聯，你著手調查一下是何人所為。」

  「好的，少主。」電話里傳來一道機械似的聲音。

  「還有那條小巷的其它八家住戶，全部排查一遍。」

  「少主放心，老奴絕對會把他們祖宗八代都調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