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聖人

  王則抬頭，平靜地看著陰沉的趙雷：「有事？」

  大概是剛才感悟風之力的原因，此時王則的心思還未完全從感悟之中脫離出來，所以難免比平常冷淡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在暴怒的趙雷竟忍不住心裡一顫，原本強烈的復仇願望也降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王則索性轉身離開。

  看著王則這麼無所謂的背影，又想到現在還被其他人關注著。趙雷一時間氣血上涌，腦羞成怒。

  「混蛋，去死。」

  竟向著王則的背影襲去。

  

  「偷襲！」

  見此，遠處圍觀的外門弟子忍不住一驚，長山宗並不禁止門內弟子切磋，但是使用偷襲這種手段，還是高階弟子向低階弟子偷襲。就算廢了王則，趙雷也會受到門規的懲罰。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現在的王則恐怕是慘了。

  眾人腦海中忍不住浮出一副王則被打飛打殘滿身血污、痛苦慘叫的慘狀。

  「啊——」

  慘叫聲傳來。

  不過和眾人想像的不同，慘叫的並不是王則，而是趙雷。

  只見此時的趙雷已經再次被砍翻在地，口吐鮮血，滿身血污：「不，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王則自從練武之初開始，就最恨偷襲之人。所以下手毫不留情。而且，對待這種三番兩次找自己麻煩的人，王則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突然兩名身穿青袍的弟子出現。正是長山宗的執法弟子。

  「本門弟子禁止互相殘殺。」

  王則說道：「不是我殘殺，是他偷襲。」

  他偷襲？執法弟子看著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趙雷，心中划過一絲怪異的感覺，待看清王則的修為之後，這種感覺就更怪異了。

  「不管如何，你們都得跟我們走一趟。」

  執法弟子神情冰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長山宗執法弟子的身體很超然，權利很大，王則不欲與他們起衝突，當然，如何他們不能秉公處理，他也不會忍氣吞聲。

  趙雷身受重傷，只能先帶回去治療。

  待到王則跟著執法弟子離開。

  圍觀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大驚之下紛紛議論起來。

  「剛才，你們誰看到王則出劍了。好快，好像一眨眼的功夫，趙雷就輸了。」

  「他們練劍的弟子出手都是這麼幹淨利落嗎？我也想改練劍了。」

  「我也想，這是越級戰鬥啊，趙雷鍛體七層的修為都被他一劍砍翻了，還是在偷襲的情況下。王則才鍛體五層吧。」

  這時，突然又有一弟子說道：「你們別忘了，當初王則可是鍛體三層的時候也打敗過趙雷，雖然那時候趙雷的修為也沒現在高。」

  聽他這麼一說，議論的弟子們突然一怔，似乎這才想起當初的那一戰來，那精彩絕綸的一劍，也是一劍就砍斷了趙雷的手骨。

  大概是王則實在太低調，讓他們早就下意識地忘了此事。

  「如此輕易地就能越二級而戰，王則的實力，怕是在外門可以排的上號了。只可惜，外門大比還要一年才能開啟。」

  「外門大比？得了吧。我承認現在的王則很強，比我們都強，但是我們長山宗外門也是人才濟濟。若真的舉行外門大比，他就排不上號了。」

  不過這些弟子的議論，另一邊，帶走王則的執法弟子也很快查明了真相。畢竟當時圍觀的弟子不少，趙雷一直在找王則麻煩的事情也是有目共睹。

  最終王則無錯開釋。反倒是趙雷雖然受了重傷，但還是受到警告。

  「要想挑戰就去挑戰台，生死不論。否則，再有下次，就按門規處理。」

  此事告一段落，王則離開執法堂。順路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長老看到王則很高興。

  「回來了。」

  「是，」王則執弟子禮：「見過長老，今天早上回來的。」

  藏書閣長老上下打量著王則：「我看你氣質似乎有些不一樣，好像沉穩了些。」

  王則笑道：「這趟回家，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有些感悟。」

  藏書閣長老點點頭：「修行就是如此，在成長中歷練，在歷練中成長。除了練劍之外，經歷各種樣的事務，也是一種修行。」

  王則琢磨著這句話，覺得很有道理：「多謝長老指點，弟子明白了。不過這次，我想借一本腿法的書。」

  「腿法？你不練劍了？改練腿法了？」

  「自然不是，劍經有云，手、眼、身、法、步、炁皆是要領，只有融會貫通才能得劍之精髓。弟子已經練成大羅拳，其它的也不能落下。」

  「有理有據，章程不錯。」藏書閣長老認同地點點頭：「多少練劍弟子習劍只知道劍法劍技，豈不知所有武功都不是單一成就。難得你想的明白。那邊第十三排全是關於腿法的秘籍，你可以去挑一本。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也可以來問我。」

  「多謝長老。」

  得到藏書閣長老的一句承諾，王則很是感激，畢竟他現在雖說是長山宗的弟子，但其實只是一個掛名的外門弟子。還沒有一位長山宗的師傅願意收他為徒，自然也沒人指點他。藏書閣長老常年浸淫在書籍之中，其學識見識自然非一般長老可比，若能得他指點，自然大有益處。

  有這樣的機會，王則當然不會放過。當即就把近日修行之時的一些問題問了出來。藏書閣長老果然不愧是管理書籍的，其學識廣博讓王則驚嘆不已。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經他一解說，就豁然開朗了不少。

  「你現在對劍道的理解已經行成了自己的風格，只是對劍法劍術上似乎還有所欠缺。終究是修為太低、歷練太少、戰鬥也太少的緣故。以後要在這些方面加緊。否則，戰鬥實力若長期跟不上思想境界的發展，容易迷惑易生心魔，也於修練有害。」

  王則思考著藏書閣長老的話：「思想境界，戰鬥實力，是否類似於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藏書閣長老咀嚼著這兩句話：「好一句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精準，練達。我竟沒看過這句話。不應該啊，這麼有理又準確且朗朗上口的話，你是從哪裡看來的？」

  王則與有榮焉地笑道：「這是我從家鄉的一本書里看到的。是凡人的理論，凡人不懂修練，但思想卻都是相通的。」

  「凡人。」藏書閣長老念叨了兩聲，似乎想感嘆兩聲，但想了想，還是嘆了一口氣：「能說出這樣的話的凡人，必定是大思想家。只是可惜了。」

  可不就是大思想家嘛。王則不好解釋太多，不過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凡人有凡人的道。那位聖人也早已流芳千古，並不覺得可惜。

  又和藏書閣長老討論了一會兒，王則最終選了一本《流雲腿法》修練。

  「等等。」藏書閣長老喊住王則：「我看你修為已經達到鍛體五層，雖說不高，但是門碑卻是可以去了。大可去試練一番。」

  「好，謝長老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