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雜念

  鍛體四層，王則感覺和之前相比，他的身體又強勁了很多。肌肉發達凝實，渾身的氣血也比之前強勁。

  找了空曠之地，王則開始練劍，細細品味和之前的不同。

  果然，修為提升一級後，劍法施展也比以前更強勁，輾轉騰挪間，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更提升了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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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劍法強大之後，每施展一套劍法所消耗的能量也加大了許多。而現在，他的氣血雖然吃過五紅丹之後改善了一點。但是和其他人相比，還是差的多。

  「氣血是修行的根本，還是需要繼續溫補。不過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能急於一時。要細水長流地慢慢改善。現在，我該選個新的功法，繼續修煉劍術。」

  幸好，新來的外門長老只是斷了低階弟子的丹藥配給，並沒有限制他們借閱書籍。

  藏書閣，是長山宗的底蘊之一，哪怕是只給外門弟子觀閱的藏書，就有數萬冊之多，可想而知長山宗的核心收藏該是多少驚人。

  走進藏書閣，書卷獨有的墨香就迎面撲來，瞬間就讓人的整個身心都放鬆下來。安寧靜謐，唯書永長。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王則就一直忙於修練之中，此時倒是難得的得到一時安寧，正好借這滿室書香的氛圍來調節心情。

  「鐵木拳，旋風刀，金剛斧法，回魂槍……」

  王則一個書架一個書架看過去，偶爾還拿起一兩本翻上幾頁。心情無比放鬆。

  直到找到放著劍法的書架，才終於停下來，一本一本地仔細觀察。

  「驚雷劍法，流水劍法，十劍步，三十二劍連環式……」

  光從書名看，個個強大無比。

  「咦，這是什麼？」

  王則眼神一凝，只見在一排書架的最下檔，赫然放著幾部大巨頭，古樸厚重，歷史悠久。

  東州劍道

  王則眼神一縮，當即把這本書拿在手中。

  普一入手，那種歷史的厚重感就讓人手上一沉，王則也變得鄭重起來。

  抬手翻開封面，只見扉頁上兩行遒勁有力的字跡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王則心神大震，看著這兩句話，仿佛一下子呆住了，只覺思維空渺，有一股難言的感覺縈繞其中。竟過了好久都反應不過來。

  一時間，王則心頭思緒萬千，雜念叢生。想要抓住點什麼，最後又什麼都抓不住。

  「嘿，你幹嘛呢？馬上就要閉閣了，別耽誤我掃地。」

  王則一怔，回過神來，卻見是藏書閣的雜役弟子，正拿著掃帚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看看窗外，確實已經晚了。

  王則合上書，道了個擾，拿著書快步去登記。

  那雜役弟子看著王則的背影，露出個不屑的表情，然後繼續打掃衛生，對著滿架子的書籍連眼皮都不抬。

  管理藏書閣的長老看著王則要借的書忍不住眉頭一皺。

  「你確定要借這本？」

  王則淡定行禮。

  「是，麻煩長老。」

  藏書閣長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悅地說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樣的書看著有趣，但最移性情，根基不穩，易生雜念。」

  「多謝長老提醒，弟子明白。」

  藏書閣長老沒有再說，將書登記遞給他。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搖頭，現在的弟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返回住處，王則迫不及待地翻開書頁，第一章先是講的「劍的淵源」。

  「鴻蒙之初，無道無物；有人初形，爭而好鬥；手足有限，後掌工具；削棍成刃，劍之初成……劍，乃『百兵之王』，其出現至今，經歷漫長之演變歷程，形形色色，萬道眾多……」

  這一看下去，竟一發而不可收拾。

  深夜，長山宗經過白天的喧囂，漸漸安靜下來，眾多弟子都休息了。

  唯有西南角一間偏僻的房間中，尚有燭火微微顫動。

  不知過了多久，王則眨了眨眼，從沉迷中回過神來。合上書頁，心中一片寂靜。

  過了一刻，王則猛然站起，心中熱血沸騰，腦海里，不由浮現出書中所記載的，那個古兵頻出的年代，那段嬉笑怒罵，皆為傳奇的歷史。

  越女論道，周王西征，高氏有兵，鎮獄尚方……

  萬千劍道，百家爭鋒。

  王則仿佛回到了那個劍之初成的年代，名劍高士爭奇鬥豔，各家之言遊走四方。那是一個百劍爭鳴的時代，那是王則最為嚮往的時代。在那個時代，任何人，修劍先修道，崇文尚武，文武雙修。

  可惜，不知何時，劍法，劍道，被稱為水中樓閣鏡中月，可聞不可見。修為武技漸囂其上，追求修為者從，觀悟劍道者少。竟將劍道之術淪為私利耳。

  王則嘆了口氣，這個世界的人，有天賦之力，有血脈之氣。人人一出生就有一個強健的身體，更是身處在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多麼好的條件，結果卻如同教學考試一般，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層層壓制，將人禁錮。

  比如以前的王則，三重武者，能舉千斤，能斬虎豹，卻被等同於廢人一般，簡直可笑。甚至連他自己，都因為天賦的原因而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誠然，這個世界天賦有別。王則也不得不承認，和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相比，他的原身天賦確實不好。只是，天生萬物，各有所長。也不該只因天賦一項就否定了所有。更何況，劍道萬千，因人而異，個人之所求，也不過是自己的道。又與天賦有何關係呢？

  王則思緒萬千，腦海之中各種想法互相碰撞，恨不得立刻回到那個遠古年代。可惜，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世道變了，再也沒有那種萬劍齊發的年代了。一時間，竟真如藏書閣長老所言，雜念從生，性情數移。

  第二天，王則只覺渾身慵懶，神情倦怠。幹什麼都提不起勁。練劍的時候，只覺得心裡煩燥不已，腦子裡亂七八燥的想法一大堆，無法集中精神。心裡總想著那書中的萬千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