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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你我袍澤共進退

2024-06-11 02:47:01 作者: 黑瞳叔

  聽著季南的話,我木訥的呆愣在椅子上,雙眼呆愣發直的盯著他看,腦子逐漸開始嗡嗡作響起來。

  關於方啟明我其實有很多的困惑與不解,最為不解的一點就是關於割掉啞巴老頭舌頭的一事。事情一開始時,我們誰都不知道遠在浮山村的我爸就是方謙修,因此方啟明騙我說他會易容,其實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實面目,他實際上一直把自己易容成了方謙修。

  在得知我爸就是方謙修之前,我根本就沒見過方謙修,僅僅只看過幾張照片,而照片裡的人實際上一直是方遠笙!只是……只是我們誰都沒見過方謙修,所以一直誤認為照片中的『方遠笙』其實是『方謙修』。

  當啞巴老頭逐漸恢復記憶,並且指認照片裡的『方謙修』是當年割掉他舌頭的人時,我仍舊沒有反應過來,仍然認為割掉啞巴老頭舌頭的人是方謙修。但是當我得知浮山村的我爸實際上就是方謙修時,我才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同時也一直在想,割掉啞巴老頭舌頭的人到底是誰!

  在去臨沂監獄看望啞巴老頭時,啞巴老頭給我提過醒,他讓我時刻注意著割掉他舌頭的人。而事實上當時我並沒有忘記這件事,這事也一直存於我的腦海,我也一直在想……割掉啞巴老頭舌頭的人到底是誰!

  直到如今季南告知我他查出的事情真相時,我才幡然醒悟。

  

  原來……現在的方啟明根本就不是方啟明,而他也一直沒有做過所謂的易容,他的真實身份一直都是方家的方遠笙!

  仔細回想一下過往的林林總總,我脊背發涼,額頭上的細汗開始慢慢的滲出。

  我是認識了方遠笙以後才認識的顧輕語,而認識顧輕語時顧輕語給我了一疊關於二十五年前方家的新聞資料以及一疊老照片。猶記的方遠笙當時存在於其中的一張照片當中,在看到照片裡的方遠笙時我頗為震驚,一直在想這個方遠笙到底是人還是鬼,亦或者是說……他是否會長生不老?

  這個謎團一直困擾著我,後來與方遠笙接觸的久且把他誤認為是我大哥時,我向他坦白並且提起照片的事。他卻告訴我說,照片裡的人實際上是方謙修,而他之所以和照片裡的人一模一樣是因為他用了易容術,將自己偽裝成方謙修。

  而實際上呢?他根本就不是方謙修,他一直是方遠笙!

  我之前的猜測也是對的,他…一直可以長生不老!

  「他不是方啟明……那真正的方啟明呢?方水生的孫子呢??」良久後,我長吁了一口氣,開始逐漸的接受這個曲折的真相,這個晚來的現實!

  季南和小樓對視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想過把他找出來,但一點頭緒和線索都沒有,根本就沒辦法找。說句難聽的……他現在是死是活都是個問題。方遠笙既然有意要冒充方啟明,那他就會儘可能的做到完美。就像是……當年的方延卿要冒充方水生,不惜把方水生的家人全都殺掉!」

  「二十五年前方家到底是留下了十二個嬰兒,還是十一個?」我皺著眉再次質問。

  季南舔了舔嘴,偷瞟了一眼小樓,壓低聲音反問道:「到了現在這種局面,這事對你來說還重要嗎?十二個能怎麼樣?十一個又能怎麼樣?現實的問題是,這其中已經有人被火化了!所以這個秘密永遠拼湊不到一起!」

  「呼呼。」我喘了兩口粗氣,挺直的脊背慢慢的彎曲了下來,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難以言表的無力。

  見我不吭聲,季南沉默了片刻繼續道:「你讓我查死物和活物的來歷,這個我實在是辦不到,也沒辦法查!我國查了幾十年這件事都查不明白,更別說是我了。我最多能做到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也只能查到封家和方家事情的起因了。」

  「知道這些……我就滿足了!」我緩慢的點了點頭,雙目盯著面前的茶杯,緊皺著眉頭沒再繼續吭聲。

  小樓和季南對視了一眼,同樣也沒再繼續說話,靜靜的待在包廂里陪著我。

  過了足有十多分鐘的時間我方才回過神,看了一眼面前的季南,我猶豫了片刻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桌上並且推到季南面前:「你工作室的事我很抱歉,這裡面有二十五個,多出來的算是我對你工作室的補償。從今天、從現在開始,你要把手裡所有關於彭加木、羅布泊、封家和方家的資料徹底銷毀。錢拿著……儘量去國外散散心吧,短時間內不要回來了。」

  「來的路上我和小樓聊了兩句,我跟他說……咱倆除了是僱傭關係之外還是朋友關係!但無奈與我身上的技能就只有這麼多,會的活也就僅限於這個領域。你要讓我跟著你打打殺殺,我肯定幹不了!小樓對我說,朋友有難來幫忙是情誼,但要跟著一起遭罪承擔結果那就是傻逼。」季南盯著銀行卡看了幾秒,最後伸手把銀行卡拿在了手裡,語氣很輕卻很認真的對我說:「哥們,事到這咱倆之間的僱傭關係算是結束了,但朋友關係……卻只是個開始!」

  「待塵埃落定,你回來,我請你喝酒。咱們只聊朋友之間的友誼,不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站起身鄭重的開口道。

  季南看著我咧嘴一笑,我盯著他同樣報以微笑。

  「我出去送送他。」進屋以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小樓看了我一眼,站起身道。

  我嗯了一聲,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樓幫季南拉著行李箱走出了包廂,又走出了茶館。

  「瞞著……不是個辦法,等所有的事結束以後,你得找個時間把真相告訴他!」茶館外,季南伸了個懶腰,輕聲對小樓叮囑道。

  小樓低頭點了支煙,淡淡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等等吧,等事情過去了,我把這些事都告訴他。」

  「呼……這段時間是真的累了,市里我也不打算呆了,準備往外走走散散心,放空一下腦子。」季南抬頭看了一眼耀眼的陽光,眼睛微微眯在一起,如釋重負的開口道。

  小樓叼著煙輕笑一聲,跟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掏出兩根金條塞到季南手裡:「從緬甸回來以後我身上的現金基本揮霍空了,兜里就幾根金條了!你拿著,去國外溜達溜達。」

  「你說我要是不推辭,直接拿著是不是有點現實?」季南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兩根金條,舔著嘴唇笑著問道。

  小樓斜眼掃了他一眼,道:「你這麼一說我反倒是覺得你有點假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季南不由分說的把金條揣在兜里,隨後伸手拍了拍小樓的肩膀,抿著嘴沉默了半天,卻只說出了一句:「好好的吧……」

  小樓抽了口煙,笑著甩了甩頭:「滾吧。」

  多餘的話沒再繼續說,季南背著包一手拉著皮箱,一手對小樓揮了揮轉身就上了一輛在路邊等客的計程車。

  小樓雙手插在兜里,嘴巴里叼著煙目視著計程車遠去。

  我結了帳提著小樓的行李箱走出茶館,來到小樓身後時輕聲道:「咱也走了。」

  「走吧。」小樓將手裡的菸蒂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回頭看著我笑了一下。

  把小樓的行李塞進後備箱後,我開著車載著小樓漫無目的的行駛在街道上。車廂內的氣氛安靜的可怕,從始至終我與小樓一句簡單的交流都沒有產生。

  路虎攬勝駛出市區的繁華地段,慢慢的朝著郊區的方向開去。

  等到路邊車流量逐漸稀少時,我方才放慢車速從口袋裡掏出那張一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放到坐在副駕駛位的小樓手裡,擰著眉毛輕聲說:「卡里還有接近兩百個,是我全部家當。這錢你拿著,回頭咱倆去一趟房管局,我把我名下的房產轉給你!」

  「呵呵,操!」小樓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銀行卡,輕笑著罵了一句,隨後從口袋裡掏出香菸點燃一支,邊抽邊說:「新兵營兩年,特種部隊三年。我把我青春最寶貴的時光交給了國家和部隊,然後認識了三個情同手足、可以托妻獻子的袍澤!如今時光荏苒,大奎死在了雲南的原始叢林,小狼被按在了行刑台上執行了安樂死!現在、此時此刻,我身邊就只剩下了一位曾經的老班長!最他媽諷刺的是,他面臨未知危險的時候卻給我錢、給我房讓我離開!」

  「誒,班長,你自己說…我要是拿著銀行卡走了,是不是挺他媽不是人的?」小樓叼著煙,歪著頭看向我,像是在問我也像是在問他自己。

  我眉頭緊皺,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一句話沒說,但陸棲枝死前對我說過的話卻一直在我腦海里響起。

  「我沒家人了,共患難、共生死的兄弟也就只有你一個了……」良久後,小樓低頭喃喃自語道。

  我微微一愣,扭頭看向小樓。

  小樓猛抽了一口煙,咬著牙抬起頭看向我,語氣充滿了乞求之意:「班長,咱別來這一套行嗎?你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萬一你出了點事,而我又恰巧離開了,你說我以後要是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愧疚、內疚一輩子?為啥他媽大奎死了,我和小狼不遠萬里的跑到緬甸、寮國那種地方混半年?不就是不想對大奎的死心存愧意嗎?為啥小狼死了,我沒回緬甸而是一直待在你這裡幫你辦這麼多事?是為了卡里的兩百萬和一棟房子嗎?我他媽是想讓小狼走的安心點,盡最大的能力…幫幫你!」

  「卡你拿回去,錢我一分不要,也不缺!兩百萬對我來說不算多,緬甸、敘利亞跑兩趟這錢我就掙到了!但現在你要還堅持讓我走,我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走!因為你他媽是我班長,我聽你話聽了五年!直到現在仍然會想起在部隊我不聽話,你拿皮帶抽我的場景!」

  我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微微顫抖,聽著小樓的一言一語渾身汗毛炸開。

  「……這幾天你哪也別去,跟著我,留我身邊,幫我辦幾件事!」片刻後,我咬了咬牙對小樓輕聲道。

  聽到我的話小樓頓時咧嘴笑了起來,輕聲道:「這他媽就對了,就算咱倆不能一起活著,死也在一起,不好嗎?」

  「別他媽一天到晚淨說怪話,只要我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你出事。」我白了一眼小樓,煩躁的罵了一句,隨後看了一眼倒車鏡,給車掉了個頭朝回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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