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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難以啟齒

2024-06-11 02:45:46 作者: 黑瞳叔

  「現在事情你也知道了,打算怎麼辦?」老薑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抬著眼皮看向我。

  我沉默了片刻,腦子很亂的回答說:「前段時間我們查到方水生沒死,一直在濟寧的一家精神病院躲著。我本想去和他見一面,但等我們趕到地方後方水生就被人接走了。後來方啟明找到了我……」

  我緊皺著眉頭,把那天和方啟明談話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說給老薑和小樓聽。

  

  「暫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好!」老薑聽完我的話後,緩慢的點了點頭。

  我偏頭點了支煙,一邊低頭抽著,一邊擰著眉頭猶豫不決的不知怎麼開口。

  「有什麼話想問,你就問吧。」老薑似是知道我還有話要問,直言道。

  我猛嘬了一口煙,沒去抬頭看老薑,而是低著頭沉聲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方啟明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同樣也知道我的身份。後來我們一行人來方家莊時他故意給我看了方氏一族的族譜又故意殺了輕語,目的是坐實他設下的局,讓我們兩個的身份互相調換,讓我徹底相信自己是方家的人,徹底相信他是封家的人!」

  老薑抬起頭,渾濁的目光緊緊注視著我。

  話到此處,我豁然抬頭和老薑對視著,喘了一口粗氣詢問道:「您……您是不是一早就和方啟明見了面,並且幫他坐實了這個局?」

  「不是!」老薑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我『蹭』的一下站起身,擰著眉頭質問道:「那您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那個緊要關頭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有餘地去反駁他,輕語也不會死。」

  「……孩子,我當時只知道方延卿冒充方水生,只知道你是封家的孩子而並非是方家的孩子。至於方啟明要幹什麼,做的什麼打算我一概不知。從德通知我你來了方家莊以後我就預感事情不對,於是就儘快趕了過來。但等我趕到地方以後事情已經發生了!」

  「那您之後為什麼沒告訴我??」我再次質問道。

  老薑看著我反問:「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再告訴你還有用嗎?為什麼死的是輕語,而不是你呢?這說明方啟明當時也並不想讓你死,而是想留著你,這說明你在這件事情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咬著牙沉默不語。

  老薑馱著背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對我搖著頭說:「孩子,你動動腦子想想。方延卿當年步步為營把自己的親哥哥和親人都算計了進去,真的只是為了坐實自己是方水生的身份嗎?」

  我豁然抬起頭看向老薑。

  老薑渾濁的雙目盯著我看了數秒鐘,隨後嘆了口氣說:「最近幾天天氣比較潮濕,我去給你燒鍋熱水,回頭你給輕語擦擦身子。」

  我退後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沒說。

  「我去給您搭把手。」小樓看了我一眼,站起身主動跟著老薑走出了堂屋。

  等二人退出堂屋後,我緊鎖著眉頭坐在椅子上給自己點了支煙,一邊抽著一邊思索著老薑話里的意思。我不是傻子,能夠看出老薑的態度,老薑現在跟我說話就像是再打太極,不斷的周旋著。一些我能想通、或者是意外得知的事情在老薑眼裡仿佛是瞞不下去的謊言,只能順理成章的應承著我。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卻閉口不往下談。

  我本來以為到了這種地步老薑不會再對我隱瞞下去,而是會如實相告才對,可怎麼看他都像是在故意瞞著我,而且還不願意說。這麼一來,我再怎麼問也沒有意義。

  青煙順著燃燒著的菸捲在我面前緩緩升起,我一口口的抽著香菸,眼睛盯著上升的煙霧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方延卿當年為什麼冒充方水生?又為什麼一直把我蒙在鼓裡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方啟明又為什麼和方延卿的做法一樣?

  這些問題像是毒瘤深深地扎在我身上,沒有答案我就渾身難受,可又完全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廚房裡。

  小樓一邊往火堆里添著柴火一邊輕聲道:「姜伯,您別怪他,輕語死了以後他身上的怨氣很大,再怎麼理智的人也變的不理智了。」

  「他就是一個孩子我能怪他什麼。」老薑背著手看著從鍋蓋細縫中冒出來的煙,嘆了口氣說:「我知道輕語那孩子死了他心裡難受,這事也怪我。如果當初我能早點趕到地方,事情或許還有挽留的餘地。」

  小樓抬頭看了一眼老薑,把手裡的柴火丟進火堆里,沒吭聲。

  「孩子啊,過去的事情和死去的人需要緬懷需要被記住,但你不能滿腦子都是他啊。有德現在身上的擔子很重,他不能因為這點事就垮台了啊。」老薑掀開鍋蓋看了一眼鍋里『咕嘟』冒泡的開水,語重心長的對小樓道。

  小樓沉默片刻,輕聲說:「您放心,有些話即便我不說,他也能想明白,也能調整過來。」

  老薑點著頭嗯了一聲,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半個多小時後我提著一桶兌好的溫水,又拿著水盆和毛巾去了方家莊宗祠。到宗祠前我又去了車裡拿了幫輕語在商城買的一身乾淨女裝,隨後就打開了宗祠的門把裡面的煤油燈點亮默默的為輕語擦拭著身子。

  其實我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對顧輕語說,但話到了嘴邊卻不知怎麼開口。亦或者是說,因為夏婉約的出現,我對顧輕語的感覺愈發的內疚、愧疚,也正因為這種心理感覺,別說是說話,就連去看著輕語的勇氣都沒有。

  「有些話……想跟你聊聊。」幫輕語擦拭完身子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後,我趴在棺材上盯著平躺在裡面不像是已經走了,反而更像是再沉睡的顧輕語,輕聲呢喃道:「前段時間出了點事……危在旦夕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孩,她人挺好,悉心照顧了我半個多月……!她性格和你有些不同,相對而言你沉穩懂事一點,她呢就比較天真傻兮兮的……人是個好人,就是平時話多了點……」

  我以為面對著這時候的顧輕語我已經做好了把心裡的說辭說出來的打算,但話哽在喉嚨處時我還是變的語無倫次。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伸手幫顧輕語整理了一下她臉頰上的秀髮,又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強擠出一抹笑容說:「外面的事我會慢慢處理,你好好在這待著,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

  緩緩地將棺材蓋上以後,我提起水桶和臉盆吹滅宗祠內亮著的煤油燈,輕手輕腳的離開宗祠並且將門給鎖好。

  回到老薑的院子我把東西收拾利索後和小樓一同去了堂屋找到老薑。

  「來您這就是想和您談談,該談的不該談的也都談完了,我們倆準備回去了。」我站在堂屋裡盯著老薑,停頓了片刻又說:「市里那邊找了個律師,明天能和張伯見一面,您要去看看他嗎?」

  老薑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下後,擺著手說:「該說的我都已經和他說了,就不去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您要有事的話就聯繫我。」我從桌子上拿起車鑰匙回了一句。

  老薑點著頭嗯了一聲,囑咐道:「回去吧,路上開車慢點。」

  我和小樓沒再多留,出了院子後就直奔著方家莊村口的位置走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你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慢慢往下走吧,該你明白的事肯定會有答案出來的那一天。」小樓雙手枕在腦後撇了我一眼,輕聲寬慰道。

  我咬著牙執拗的道:「姜伯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那他不願意說又有什麼辦法?他那麼大把年紀,你總不能對他言行逼供吧?」小樓斜了我一眼很無語的道。

  我無力的嘆了口氣,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腦子裡忽然閃出另外一個問題:「有個事我有點想不明白……」

  「啥事?」小樓扭頭問了一句。

  我緊皺著眉頭把這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終卻卻搖著頭說:「算了,跟你說不清楚,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現在一天到晚就知道神神叨叨的。」小樓翻了翻白眼,走到路虎車旁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隨後開口道:「折騰一天一點飯也沒吃,趕緊走吧,咱倆找地方隨便吃一口對付一下。」

  我把這些毫無頭緒的破事拋到了腦後,拉開車門坐上駕駛位發動起車子就開了出去。

  因為和金律師約定的時間在明天的緣故,我和小樓的時間也不那麼趕,所以路過臨山縣時我倆找了個地方吃了一頓飯,方才在夜幕降臨時開著車朝著市里趕去。

  回去的路上是小樓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位上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扭頭問向小樓:「誒,你以前不是經常研究歷史什麼的嗎?羅布泊的事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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