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該來的還是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直待在色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守著方家的小祖宗，但兩天的時間下來我仍舊沒在小祖宗身上找到什麼突破口。不僅我自己被這事整的有點魔怔，就連小祖宗現在看著我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以前我每次看到小祖宗的時候小祖宗都會眨巴著大眼睛對我伸手要抱抱，可現在我再去小祖宗只要看到我直接就把頭扭到了一邊正眼都不帶看我一眼的。

  除此之外我和顧白閒聊時，也提到過關於小祖宗以後的問題。

  「小祖宗說到底還是你們方家的，該怎麼處理你們方家人自己做主，我沒權利過問也沒權利插手。」顧白抱著小祖宗猶豫了片刻，輕嘆了一口氣道。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喉嚨里沒有說出來。

  「孩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顧白伸手捏了捏小祖宗的小臉蛋，眼神寵溺的盯著他笑道：「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和小祖宗待在一塊，除去別的不說他曾經還救過我的命。你要說一點感情沒有那是不可能，但這小祖宗終究要找到自己的歸宿，他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說點現實的……他就算能一輩子待在我這，我又能活幾年？再過個二十多年我老到不能動了，而小祖宗還是那麼大，到時候不一樣還得分開嗎？所以……這小祖宗還是得有他自己的歸宿。」

  我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本想抽支煙但再看到小祖宗時又把手縮了回去。我抿著嘴沉默片刻說：「您放心，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肯定不會把小祖宗交到那幫人手裡……他們想要得到小祖宗的目的不純，小祖宗到了他們那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

  「你能這麼想就好……」顧白欣慰的一笑，隨後掠過話題，扭頭笑著問我：「要不要再看看小祖宗找找你說的那個秘密？」

  我抬頭斜了一眼顧白，又撇了一眼顧白懷裡的小祖宗，小祖宗在接觸到我的目光後立馬『刷』的把頭扭過去。

  

  「哈哈哈！」顧白被小祖宗逗得開懷大笑。

  我煩躁的錯了搓臉說：「得了吧，我怕他再尿我一臉！」

  「我和小祖宗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如果小祖宗身上真的有你說的秘密這麼多年我也能發現，可實際上我什麼都沒發現。」話到這裡顧白微微一頓，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道：「這個秘密如果能一直瞞下去，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其他人而言都是一個好事，不是嗎？」

  我低頭擰著眉毛沒回話。

  顧白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抱著小祖宗站起身奔著小祖宗的房間走去。

  「叮鈴鈴！」

  被小樓仍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叮鈴作響起來，正在季南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小樓微微一愣，低頭掃了一眼手機隨後皺著眉把手機接聽了起來。

  「喂，你好……什麼？後天？？行……我知道了。嗯，嗯，後天我們趕過去……」電話掛斷後小樓面無表情的用手掐著手機。

  片刻後小樓忽然暴起，抬腿『嘭』的一聲將面前的茶几踹倒，茶几上的東西頓時『嘩啦』的灑落一地。

  「這他媽的……」小樓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皺著眉咬牙罵了一句，隨後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但那邊依舊提示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小樓煩躁的掛斷手機在通訊錄里翻找了起來，最後找到了容顏的手機號。

  我趴在二樓的欄杆扶手前靜靜的抽著煙看著遠處的風景，就在這個時候我身旁忽然響起了容顏的聲音。

  「你是覺得起死回生真的存在，對嗎？」

  我微微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容顏，沒有吭聲。

  容顏斜身靠在扶手上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遞給我一支煙，隨即自己也點了一支，靜靜的看著我。

  我掏出打火機低頭點著嘴裡的香菸，沉默了片刻說：「放在以前這種事我不信，但是見識了小祖宗又聽了我爺爺的話以後，這想法在心裡就動搖了……」

  「你是想從小祖宗身上找到那個古墓的位置，然後找到起死回生的方法，對嗎？」容顏裹了口煙，再次輕聲問道。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話我沒說完呢，其實你更想的是找到起死回生的方法然後救活顧輕語，對吧？」容顏繼續道。

  我掃了一眼容顏，輕笑著說：「心眼都讓你長了，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我知道顧輕語在你心裡意味著什麼，同樣也知道她不該死。但有時候你得認清楚現實！」容顏低頭抽著煙，語氣鄭重的道：「當年的屍門是奔著那死物去的，可最後的結果呢？方家莊、封家村、十里莊加起來總共死了約有千口人，可最後他們還是沒能得到那死物。部隊的人二十多年前大動干戈，二十年來又未雨綢繆，步步為營的機關算盡，可不還是徒勞無功沒找到方家莊的小祖宗嗎？」

  我抽著煙看著遠處的風景，久久不語。

  「咱倆同樣經歷過親人離世，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不能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時間久了就有心魔了，到時候再想拔出來……就難了！」

  我伸手彈飛菸頭，喘著粗氣回答說：「我心裡有數，你用不著安慰我。」

  「你心裡要有數就不能大老遠跑到緬甸，更不能魔怔似得天天盯著小祖宗。」容顏十分不留情面的噎了我一句。

  我什麼話都沒說，也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容顏說的話可謂是一句點題。來緬甸我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開小祖宗身上的第二個秘密並非是好奇心驅使，完全是想找到傳說中起死回生的方法。

  這兩天下來我近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了小祖宗身上，容顏他們都看在眼裡，我心裡怎麼想的他們自然也一清二楚。

  「這話不光是我想對你說的，也是白叔想對你說的。」容顏掐滅菸頭，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多餘的話沒再繼續說。

  我鼻子出氣的輕『嗯』一聲。

  容顏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時，他口袋裡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容顏一邊往屋子裡走一邊拿出手機接聽，但話剛說了沒兩句就又走了回來並且把手機遞給了我：「小樓打來的，找你的。」

  「小樓？」我愣了一下奇怪的看了一眼容顏，然後接過手機接聽了起來。

  電話里小樓三言兩語的把情況告訴了我，我聽著小樓的聲音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我知道了，今天我就回去……後天肯定到地方。」我面無表情的撂下一句話，隨即就把電話掛斷。

  容顏接回手機看我臉色不太好，主動詢問了一句：「家裡出事了？」

  「小狼的案子遞交到了法院，後天開庭！」

  聽到這話容顏頓時愣住，皺著眉說：「小狼從被捕到現在才半個多月的時間，怎麼這麼快就開庭了？」

  我『嘭』的一拳砸在欄杆護手上，額頭青筋暴起的破口大罵道：「肯定是他媽李開在背後支的招，小狼已經必死的局了，他怎麼就連這點時間也等不了呢？？」

  「……」容顏默然無語。

  半個小時後我和容顏以及明家倆兄弟在書房找到了顧白，並且把家裡的情況說明。

  「小狼後天就開庭，我得回去了。」我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喝著茶水。

  顧白一句多餘的話沒說，直接道：「我讓明徵送你過境。」

  「嗯！」我點著頭站起身離開書房，去外面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

  下午四點左右我辭別容顏和白叔坐上牧馬人和明徵一同離開色勒趕往小勐拉。到了小勐拉後明徵把車仍在了賭場，找了兩個邊民隨我一起回了國，直到把我送到打洛明徵才回去。

  從打洛趕往西雙版納的路上我查詢了一下機票發現今天已經沒有回市裡的航班。無奈之下，我只好訂了明天最早的一般航班。

  在西雙版納留宿一晚後，第二天早晨七點多鐘我準時登機飛回市里。因為飛機要在昆明轉機的緣故，一直到下午一點多鐘我才趕到地方。

  我手裡掐著手機一邊邁步朝著停車場走去一邊撥通了小樓的電話。

  「我到市里了，你還在濟南嗎？用接你去嗎？」電話接通後我張嘴問道。

  小樓回答說：「不用你接，我待會坐車回去。」

  「那行，你來了以後直接回家，我在家等你。」在電話里又和小樓說了兩句，隨即我就掛斷了電話。

  另一頭，掛了電話的小樓從椅背上取下外套，一邊穿著一邊對身旁的季南說：「班長回來了，現在就在市里。小狼那邊明天開庭，這事先別告訴他……等小狼開庭完了以後再跟他說吧。」

  「嗯，不差這一會兒，小狼開庭他心裡肯定一團糟，這時候就先別給他添堵了。」季南點著頭贊同道。

  小樓把手機揣進口袋，奔著門口走去：「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等會！」就在小樓快要走到門口時季南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小樓疑惑的回頭看向季南。

  季南抿了抿嘴，輕聲說：「既然結果都已經註定了，那就別多想了，裡面的人也不希望你們在外面為他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