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術業有專攻

  「他知道我再查方家莊的事，同樣也知道我是再幫方有德查。所以這些線索並非是告訴我的，而是想要通過我間接性的告訴方有德！」季南眨著眼，輕聲道：「這麼一想的話，就他媽全想通了。」

  小樓接過話茬繼續說：「班長現在不知道他爺爺的真實身份，到現在一直認為他爺爺就是方水生！李開把這信告訴他的目的，有點像是想要挑撥離間！」

  「這麼說的話，那這個消息百分之八十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咱們只要查出來，那這個消息就沒了挑撥離間的作用！」想到這季南忍不住罵了一句，說：「這個李開估計早就知道方有德的爺爺不是方水生，但一直沒付出什麼行動……可現在卻把這個線索給拋出來了……這個人還真他媽壞啊。」

  

  「越是這樣，越是不能把這個信告訴班長。」小樓舒了口氣，揉了揉雙眼說：「先查吧，咱先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然後再說。」

  季南嗯了一聲撇了一眼小樓，輕聲說：「你到床上睡會兒吧，我在沙發上湊合湊合就行。等天亮以後咱們去一趟這邊的精神病院看看有沒有線索。」

  「兩張床都挺大，咱把床弄一塊，三個人夠睡了。」小樓站起身撇了一眼標準間的兩張單人床，跟著就把中間的床頭櫃搬開，然後將兩張床推到了一起。

  奔波忙碌了一天倆人早就精疲力盡，躺下沾到枕頭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七點多鐘我開車趕到了機場準備候機飛往北京，但這之前我沒有打電話通知我爺爺，準備到地方後再和他聯繫。

  為了以防萬一，到達機場後我給小樓撥了個電話過去，誰知道小樓那邊卻關機。無奈之下我只好把電話打給季南。

  「幹啥啊？」電話接通後，季南語氣有些帶著火藥味的嗆了我一句。

  我坐在候機室的椅子上拿著手機有些懵逼的問：「你大早上的吃嗆藥了？」

  「我這忙著呢有事你趕緊說，沒事就給你掛了。」季南催促了一句。

  我略顯無語，回答說：「我要去一趟北京，打小樓電話關機，你和他在一塊沒？在一塊的話和他說一聲就行，有事的話你們再和我聯繫。」

  「去北京？？你去北京幹啥？」季南愣了半天，張嘴問了一句。

  我也沒瞞著，直言說：「我爺爺肯定知道點關於封家活物的事，我準備過去打聽打聽。」

  「啊……」季南拉了個長音，沉默片刻後說：「那你去吧，我和小樓在一塊呢，待會我跟他說一聲就行。」

  我狐疑的眨了眨眼，對著電話里問：「我怎麼感覺你們有事瞞著我？」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小樓一見鍾情，昨晚在一個屋裡睡的……幹了點非人類的事，你要想聽的話我跟你詳細講述一下也行……」季南直接開始不說人話了。

  我煩躁的翻了個白眼，直接把電話給掛斷。

  「餵？餵？」在車裡胡侃的季南拿著手機喊了兩聲，最後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收起笑臉對旁邊的小樓說：「方有德打來的，他說他要去一趟北京找他爺爺！」

  「他爺爺現在是不是他爺爺都不好說，去了不是被忽悠就是被騙。」小樓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對開著車的小杜詢問道：「還有多久能到地方？」

  「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小杜一邊開著車一邊掃了一眼車載導航回道。

  小樓和季南都沒再繼續說話，靜靜的等待著。

  約有二十分鐘後小杜把車停在了位於市郊的一家精神病院門口。

  「咣鐺！」

  三人推門下車後，小樓和季南第一眼就看向精神病院內的綠化公園，但因為有三米多高的圍牆堵著所以看不太清。

  「你進去問值班的護工，但別問有沒有叫方水生的，就打聽打聽他們精神病院有沒有瞎了左眼的精神病人！」季南拉著小杜輕聲叮囑了幾句。

  小杜連連點頭，隨後三人就奔著精神病院走去。到精神病院門口的保安室時需要登記，小樓和季南留下做登記，而小杜則奔著接待大樓走去。

  登記完以後，小樓和季南二人沒往裡走，而是在精神病院內閒逛著。

  「沒有假山，這地也不是……」倆人徘徊了一圈後並沒有在精神病院內發現假山，隨後就有些失望的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去接待大樓詢問的小杜一路小跑著趕到季南和小樓身邊，跟著喘著粗氣的喊道：「倆哥，我到那邊問了一下，裡面的護工說有個瞎了左眼的老頭！」

  「刷！」

  小樓和季南頓時有些迷茫的對視一眼，隨後就在小杜的帶領下走進接待大廳。

  到了接待大廳季南嫻熟的從口袋裡掏出偽造的警官證在一位男護工面前晃了一下，從容淡定的開口道：「我們是市刑警隊的，來你這查點案子。你們精神病院內有年紀約莫在50-60之間，左眼瞎了的精神病患者，是嗎？」

  「有一位！」男護工摘掉臉上的一次性口罩，看了看小樓三人，回答說：「這個患者是最近才被送來的，有很嚴重的心裡障礙和自殘行為，他的左眼就是被自己刺瞎的。」

  小樓和季南越聽越覺得不對，但為了保險起見二人還是商量著見一下這位病人。護工並沒有拒絕二人的要求，直接帶著三人去了住院部。

  趕往病房的途中三人見到了不少精神病患者，這些精神病患者要麼傻笑、自言自語，要麼猶如幽靈般來回走動，完全沒有電視上演的那麼誇張。事實上精神病院內對患有嚴重性精神疾病的患者都單獨看管，因為這類患者的生活近乎完全無法自理，必須得有人看著。所以三人見到的精神病患者均是一些病情不嚴重、生活可自理也沒有危害社會、危害他人的病人。

  護工帶著三人上了住院部的二樓，最後在一間病房前停了下來。

  男護工掏出鑰匙打開病房的門，但外面的一道門開了以后里面還有一道類似牢門的鐵門。三人透過鐵門中間的細縫朝里看了一眼，見一位年紀約在五十多歲的老頭安靜的坐在病床上，抬著頭眼神呆滯的看著門外。

  「這位患者叫什麼？」季南看了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詢問。

  男護工回答說：「叫陳援朝，他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多了，最起碼已經沒了自殘的行為。」

  「行，謝了昂。」小樓見病房裡的老頭和視頻里的老頭完全對不上於是也不再浪費時間，對男護工道了一句謝後轉身就往回走。

  季南對男護工再次微笑了一下，隨即也和小杜快步離開。

  「山東省大了，精神病院也不少，咱這麼找就是大海撈針，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小樓腳步很快，邊走邊問向旁邊的季南和小杜：「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咱知道的線索太少！想找到他就得一個個篩選！」季南很煩躁的搖著頭，但往前走了沒幾步後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招，猶豫不決的說：「我有個辦法，但有點冒險！」

  「啥辦法？」小樓愣了一下扭頭詢問。

  季南想了想，低聲和小樓叨咕了幾句。

  「這個路子雖然有點野，但的確能行，最起碼能為咱節約大半的時間！」小樓聽完季南的話後舔了舔嘴唇輕聲說：「要不，就這麼辦？」

  季南思考了片刻，說：「一個個找的確太費時間，就這麼辦！」

  「走，回家！」話音落下後季南又對一旁的小杜吩咐道。

  小杜應了一聲，拉開車門坐上了駕駛位。

  三人一頓密謀後沒有選擇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往下追查，而是準備打個擦邊球用點特殊的手段。

  中午十點多鐘我準點趕到北京，隨後打了一輛車直奔著我爺爺暫住的地方趕去。

  十一點半我趕到爺爺住的地方時，爺爺正和王姨吃著午飯。見到我以後爺爺愣了一下，疑惑的詢問我：「剛走沒幾天，怎麼又過來了？」

  「手頭上的事都處理完了，過來看看您。」我在門口換了鞋笑著道。

  我爺爺『啊』了一聲，隨即指著飯桌說：「還沒吃飯吧？過來吃點！」

  「跑了一路還真有點餓！」我換好鞋順手把包放在一旁的沙發上，隨即一點不客氣的奔著餐桌走去。

  王姨邊朝廚房走去邊笑著說：「你來的也巧，剛好是個飯點。我去給你填雙筷子。」

  「謝謝王姨。」我落座後朝廚房看了一眼，扯著脖子喊了一聲。

  爺爺拿著筷子坐在主位一邊吃著飯一邊詢問我：「過來是有事吧？」

  「的確有點事……」我低頭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幾道菜，停頓了片刻沒有隱瞞的回道。

  剛巧這時王姨從廚房拿了一雙碗筷過來，爺爺指了指飯桌輕聲說：「先吃飯，吃了飯以後再說。」

  「誒！」我應了一聲，接過王姨遞來的碗筷悶頭就吃了起來。

  另一頭。

  趕回濟南工作室的三人直接進了季南的辦公室，並且把門給反鎖。

  「你這玩意准嗎？不能露餡吧？」小樓看著擺弄電腦的季南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季南嫻熟的操控著滑鼠打開一個花錢從一位網絡販子手裡買來的一款軟體，隨即一邊皺著眉調試著一邊說：「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露餡肯定不會！但這玩意就是打法律的擦邊球，能不用就不用！」

  「那你弄吧。」小樓也不懂電腦這玩意，只能在一旁看著。

  季南調試好軟體後，扭頭問小杜：「你篩選出來的精神病有幾個？」

  「附和咱們甄選條件的有六家！」小杜拿出平板電腦翻找出資料後遞給季南開口說：「還有三家因為圖文信息太少沒辦法確定，但我也給標註了出來。」

  「他要想把方水生給藏起來肯定得藏遠一點……你找一下距離咱最遠的一家精神病院電話，然後告訴我。」季南掃了一眼平板電腦，跟著就遞給了小杜。

  小杜應了一聲，翻找了片刻資料後把電話號碼報了出來。

  得到電話號碼的季南將號碼輸入進電腦里，隨後又用電腦里的這個『來電模擬軟體』將自身的網絡電話偽造成濟南這邊的警局電話，隨後用滑鼠點了一下撥通鍵！

  做完這些後季南忙把帶有耳麥的耳機戴在頭上，跟著靜靜的等待著。而小樓則在一旁抽著煙斜眼看著季南。

  在季南電話撥過去的一瞬間，網絡電話直接連線對方精神病院電話，而對方電話顯示的則是歸屬地為濟南，尾號為900三個數字的一串座機電話號碼。

  五秒後，電話被人接聽，季南戴著的耳機里傳來一位女人的聲音：「喂，您好。這裡是X市精神治療康復中心。」

  「您好，我是濟南刑警支隊的，這邊有個案子想找你們精神院了解一下情況！」季南一點也不怵場的隨口胡侃了一句，對方愣了幾秒說了一句稍等，跟著接電話的就換成了一位男人：「警官您好，我是咱們院裡的客服管理，您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們市最近發生了一起刑事案件，經我們調查案件嫌疑人可能與你們精神病院裡的一位病人有關係。」季南不說人話的順搪塞了一句，跟著拉回正題直接問：「我想問一下，你們精神病院有沒有一位年齡大約在60以上，男性、左眼瞎掉的精神病人？」

  「您方便提供一下患者的姓名嗎？」對方很客氣的追問了一句。

  季南戴著耳麥往前挪了挪身子，輕聲說：「我們這邊掌握的信息只有這些，如果有具體姓名的話肯定就用警用系統調取這人的戶籍地址直接聯繫當地派出所了。」

  「那您稍等一下，我幫您查一下。」對方沒再多問，說完這句話後就電話里就陷入了一陣安靜。

  季南對一旁的小樓挑了挑眉，示意他一切正常。

  小樓無語半天，最後抽著煙自語道：「術業……還是得他媽有專攻！讓我殺個人還行，整這玩意還真不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