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回不來了

  下午四點半接近五點時方語情三人回到了地下工作室內，並且把從臨山縣方言家的調查結果告知了季南。

  季南聽完後眯著眼睛，說：「現在看來就是這個叫方言的沒跑了，他表現的太過於反常！最主要的是，其餘人都已經排除了嫌疑……」

  「那現在怎麼辦？繼續查嗎？」方語情喝了口礦泉水，輕聲詢問道。

  季南緩緩的搖了搖頭說：「咱對這個方言一無所知，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人在哪咱也不清楚，所以查起來很吃力！算了，既然已經鎖定是他了那其餘的事就好辦了，這條線先棄了，繼續查其他的事。」

  「誒，對了。方有德還聯繫不上嗎？」季南話音落下時像是又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向方語情。

  方語情愣了一下後，回答說：「之前給他打電話是關機，不過我給他發了簡訊，他開機後應該就會回電話。」

  「那就等他電話吧，如果他聯繫你了，你就把咱們查到的結果告訴他。」季南沒有多問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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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語情點了點頭，隨後從身後拿起皮包對季南請示道：「我有點事想出去一會兒。」

  「你去忙你的，沒事。」季南微笑著擺了擺手。

  等方語情離開會議室後，之前的麵包車青年方才趴在季南耳邊低聲嘀咕了兩句，並且把拍下來的照片找出來給季南看。

  季南看著手機里的一串手機號，皺著眉分析道：「沒存備註，就兩種情況，要麼是她不認識這人，要麼是這人已經熟悉的不用她存備註！這人給她發簡訊一開口就要錢，明顯是第二種情況！這是個突破口，得查！」

  話音落下後，季南拿出紙和筆把這一串手機號記了下來，同時他大腦快速運轉思忖著應對方法。良久後，他開口對麵包車司機道：「你這樣，出門找個小賣部用公用電話打這個號碼，然後問他認不認識方語情……」

  「不行、不行！」話還沒說完季南就皺著眉擺起了手，他摸著下巴沉思道：「他如果知道方語情的另一個身份，那咱們主動提出方語情這個人名，那就提前暴露了……」

  麵包車司機疑惑的問：「咱給他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是聽聽這人的聲音判別一下他的身份！」季南回答道。

  麵包車司機愣了一下，說：「這好辦，我用公用電話和他聯繫，裝作是業務推銷員什麼的，聽一下音就好了。」

  「……這樣也行，先這麼辦。但不要多說話，別把他給驚了。」季南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個辦法還可以，於是就點頭應允。

  麵包車司機應了一聲，隨後就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季南在會議室獨自待了會兒，看了一眼手錶發現時間還不到晚上六點，於是就起身離開了工作室奔著小區外不遠的一家移動營業廳走去。

  麵包車司機領了任務後就找了一家有公用電話的小賣部，剛好小賣部老闆再指揮著人卸貨。麵包車司機趁著這個空擋拿起櫃檯的公用電話快速的撥通了手機上的號碼。

  電話接通後的忙音響了五六聲方才被人接起來。

  「喂，誰啊？」說話的人是個男人，聽聲音約有四五十歲左右，而且他身處的環境有些雜吵。

  麵包車司機聽到聲音後心裡立馬有了數，隨後他按照想好的說辭回了一句：「誒先生你好，我這裡是信誠小額貸款的，想問您最資金方面需不需要周轉，咱們這邊開店三周年慶典抵押貸款的利率比銀行還要低……」

  麵包車司機完全不說人話的一頓胡侃，就在他做好被對方掛斷的準備時，誰知對方開了口。

  「比銀行利率還要低？」電話中男人自語了一句，隨後電話里陷入短暫的安靜，聽聲音男人應該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片刻後他繼續開口追問：「誒，我市區有個小區房，大概八十多平左右，證件都齊全，能貸點錢嗎？」

  麵包車司機聽到這話後一臉懵逼。

  快六點時季南走進小區門口不遠處的移動營業廳，隨後他把手裡寫有那個手機號的紙條遞給營業員開口說：「你好，幫我充點話費。」

  「這個號嗎？充多少？」營業員接過紙條一邊『噼里啪啦』的把號碼輸入進電腦，一邊開口詢問季南。

  季南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剛想拿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問：「誒，你先幫我看一下這個號碼的機主是不是叫陳生懷，我朋友就給我念了一遍手機號，我怕記錯了。」

  「你記錯了吧，機主叫陸有民，不是你說的什麼陳生懷。」營業員撇了一眼電腦顯示器，伸手把紙條遞還給季南說：「你再問問你朋友，充錯的話挺麻煩的。」

  「誒，我再問問他，麻煩您了。」季南掃了一眼電腦顯示器，順手接過紙條很客氣的回道。

  營業員對季南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

  季南捏著紙條站在營業廳門口舔了舔嘴唇，眯著眼睛自語道：「陸有民……這個陸有民和方語情是什麼關係呢？」

  「南哥！」就在季南發呆時，剛從小賣部出來往回走的麵包車司機一眼就撇到了季南，忙邁步著急的走到季南旁邊。

  季南看向麵包車司機，問道：「怎麼樣，有結果沒？」

  「……有點他媽的意外收穫！」麵包車司機略顯無語的喘了口氣，跟著說：「我隨口胡謅說自己是小額貸款的，誰知道那人還跟我聊了起來，他說他想用自己家的房子抵押貸款！！」

  「……這麼邪性的嗎？」季南呆愣了片刻，回過神後忙追問：「你怎麼回他的？和他掛上鉤沒？」

  「肯定掛上了！」麵包車司機語速很快的說：「這人是個男的，聽聲音得有四五十歲左右！他聽說我這貸款公司的利率比銀行要低立馬就心動了！我估計這個人的財政情況不是很好，要不然他不能用他的房子抵押貸款，更不能問方語情要錢！」

  「四五十歲，男的？」季南嘴裡嘀咕了一句，思索了片刻後突兀的問：「誒，你說他和這個方語情會是什麼關係？」

  麵包車司機想了想，回答道：「關係肯定很近！他給方語情發簡訊的語氣口吻不像是陌生人，最起碼也得和方語情是親戚關係！」

  「我覺得也是……這事兒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季南背著手輕笑一聲，之後問：「你和他在電話里怎麼說的？」

  「他跟我說他在那邊市里有個小區房，證件都齊全，想要用小區房做抵押貸點錢出來。我沒把話說死，告訴他如果真想要貸款的話我們貸款公司需要和他見面聊，上門看一下房子和他手裡的證件信息，然後才能商討貸款的事！」麵包車司機回答道。

  季南思考了一會兒，安排道：「你這樣，明天帶個人和他接觸一下，並且到他家的房子看一眼，摸清楚他的家庭住址，這樣我們查起來就會順手很多。有可能的話，再從他嘴裡套套話。」

  「之後呢？怎麼處理？」麵包車司機點著頭答應著，又問道。

  「咱的目的就是知道他的地址儘可能的從他嘴裡套點話出來，如果多問的話很容易打草驚蛇！要是把方語情給驚了，之後的事反倒是不好辦了！」季南輕聲道。

  麵包車司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晚上九點多鐘我剛洗漱完正準備休息時，季南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我這邊有點意外收穫！」季南坐在工作室的老闆椅上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後，方才說：「這個方語情的真名肯定不叫方語情，是假的、冒充的！我讓我身邊的人查了一下方語情的手機，剛巧發現有個人給方語情發簡訊要錢！我順著發簡訊的這個號碼往上查了查，發現這個人叫陸有民，是個男的，年紀約莫在四五十歲左右！」

  「你覺得這個陸有民和方語情會是什麼關係？」我皺著眉問道。

  季南回答說：「關係應該挺近，要不然他也不能開口就問方語情要錢！」

  「我推敲了一下，得出了點結論。方語情是鬼，這是肯定的事了！他之所以潛伏在這十二個人之中估計就是為了接觸你，然後從你這套點關於你們老方家『活物』的消息！但這事肯定不是她一個人幹的，她背後肯定有人撐著。而方語情和她背後這個人的訴求應該就是金錢上的利益往來！說白了，就是方語情背後的那個人給她錢，讓她辦事！」話到這裡季南微微一頓，繼續分析道：「之所以有這個結論，是因為問方語情要錢的這個人經濟狀況不是很好！我的人假裝小額貸款給陸有民打電話探口風的時候陸有民打算用自家的房子做抵押貸點錢出來，我的人已經和陸有民掛上了鉤，明天我的人就會和陸有民見面，到時候能查出點更多的信息。」

  我從床頭櫃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抽了口後才說：「你讓你的人小心點，千萬別把這個陸有民給驚了。我這邊的線，還沒放。」

  「你放心，這點事我能辦明白。」季南輕笑著回道。

  我嗯了一聲，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聽了季南的調查結果後本來準備休息的我瞬間睡意全無。我一手夾著煙一手握著手機，緩緩地走到窗前望著一片漆黑的窗外沉默良久後，方才用老手機號撥通了方語情的電話。

  「餵？方有德？」電話接通，方語情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回道：「是我！」

  「你幹什麼去了？我和季南這兩天都聯繫不上你！」方語情語氣略顯焦急，跟著又說：「咱們的預想是正確的，何清歡留下的錄像帶中出現的女人的確是十二個人之中的一個！而真正假的，不是別人，就是方言！」

  「季南剛和我通了電話，他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面無表情的抽著煙，隨後問：「你現在在哪？濟南還是市里？」

  「方言的信息不好查，所以這條線季南就暫時棄了。我有點事回了一趟市里，現在沒在濟南。」方語情回道。

  我對著窗外彈了彈菸灰，眨著眼說：「我現在人在北京我爺爺這裡，家裡我暫時回不去。你剛好再市里，幫我個忙唄……」

  「什麼忙？你說。」方語情愣了愣，問道。

  我想了想說：「你去一趟青山殯儀館，我宿舍的書桌左邊抽屜里有一個筆記本，上面記了一個銀行卡卡號，你把卡號找來發給我，我有點用。」

  「著急嗎？不著急的話我明天過去。」方語情語氣有些猶豫的問道。

  我故作急迫的說：「挺著急，你最好今晚就把卡號發給我。如果不是我人在北京離的有點遠，就自己過去了。」

  「那好吧，我現在去殯儀館，找到後發到你手機里。」方語情有些無奈的應答了一聲，隨後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事。

  手機緊貼在我耳邊，我蠕動了一下喉結，想要張嘴說話，但手裡的菸頭卻直接被我攥緊在手裡。

  「茲拉……」

  灼熱的菸頭燒在皮膚上的痛楚讓我瞬間回過神，我嘴唇抖動著說：「沒事兒了，找到卡號發給我就行。」

  「好。」方語情應了一聲，直接『啪』的掛斷了電話。

  我攥著拳頭，菸蒂在我掌心被我生生攥滅。我抬頭看向窗外，手掌有些哆嗦的低聲自語：「一開始心就沒在一塊，我怎麼說也沒用……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