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誰是第十三個人？

  濟南地下工作室內，季南剛與山西境內的兩位中年人通完電話沒多久，方語情就拿著一份資料走了過來。

  「你讓我整理的十二個嬰兒的資料我都查了一遍，我有點看法想和你說說。」方語情蹙著眉翻看著手裡的資料。

  季南邊給自己倒著水邊開口說：「你說說看。」

  「一開始我和方有德一致認為當年的十二個嬰兒已經全部現身，最後一個就是何清歡！但看了何清歡留下的錄像帶以後，我們發現了另外一個線索。這十二個人的身體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何清歡背後的那個人找這十二個人就是以『做實驗』為目的！我們在何清歡留下的錄像帶里看到了一位做實驗用的女屍，我們懷疑這具女屍是這十二個人之中的一個。但問題是這錄像是兩年前的，而當年的十二個嬰兒在這兩年內已經全部現身……」方語情生怕季南聽不懂，努力的組織著語言詳細的說明著情況。

  「我明白你的意思！」季南聽完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輕聲說：「方有德給出的多方面資料都證實當年就只有十二個嬰兒！所以，不存在第十三個！既然能確定錄像中做實驗用的女屍是十二個人之中的一個，那也就是說現在已知的十二人當中有個假的！」

  方語情意外的看了一眼季南，隨後點頭證實了季南的想法。

  季南從大學畢業後就從事私人偵探一行，三年的時間他從原本的三人小組發展成如今二十多人規模的工作室，這裡的成功完全歸功於季南個人。作為整個團隊的領導者，季南有著很強大的思維能力與推理能力，要不然他也不會什麼活都接，什麼活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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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方語情抿著嘴停頓了片刻，繼續道：「二十五年前除了這十二個嬰兒之外，方家莊內還有一個嬰兒，也就是方家莊內的『活物』。我再想……會不會這兩年內出現的十二個都是真的，只不過有一個人是『活物』！」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除去這個之外我們還得再多做點打算。」季南從桌面上的一堆資料中翻找出一疊文件，隨後又從方語情手裡接過資料找了一張空白的紙快速的寫了起來。

  方語情好奇的低頭看了一眼，見季南在紙上寫的都是這十二個人的人名。

  「當年的十二個人分別是方有德、方言、容顏、顧輕語、方語情、何清歡、倪紅妝、左向東、林生、梁溪、陳倩、張瑤……如今顧輕語與何清歡已經死了，而倪紅妝、左向東、林生、梁溪、陳倩、張瑤這六個人都在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手裡。既然這些人的屍體都在那個人手裡，那就完全可以排除他們是假的可能！」說到這季南把這幾個人的人名用筆劃掉，隨後又說：「除去這幾個人之外就只剩下了方有德、方言、容顏、顧輕語、方語情、何清歡……」

  方語情盯著這幾個人名思索了片刻，認同的點了點頭。

  季南的手指間夾著原子筆輕輕轉動著，皺著眉問：「你對這幾個人有多少了解？」

  「方有德、容顏、顧輕語和我以及何清歡都可以排除！」方語情聽了這話後不假思索的開口道。

  季南輕笑著擺了擺手：「不對，憑什麼他們幾個就可以排除呢？」

  「因為我們幾人身上都有那個梅花印記，這個梅花印記就是十二個人的最好證明！」方語情蹙著柳眉，目光不解的看著季南回答道。

  季南搖著頭說：「你這個思路完全不對！梅花印記這個東西可以偽造！這十二個人與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像你所說的，死了以後屍體不會腐爛！！所以，除了死亡能證實這幾個人的身份之外，就沒有了其他可以證明的辦法！也就是說，你剛才說的這幾個人之中只有何清歡可以完全排除！」

  「顧輕語也可以排除，她……也死了。」方語情抿著嘴沉默了半天，聲音很細的回了一句。

  季南皺著眉繼續說：「她是死了，但誰能證明她的屍體沒有腐爛？」

  「……」方語情默然無語，沒有反駁季南的話，因為季南說的很有道理。

  季南在大腦里思索了片刻後，手指敲擊著桌面快速的說：「所以，現在何清歡可以排除。但方有德、容顏、顧輕語、方言以及你都不能排除！二十五年前的事發生的時候你們還都在襁褓里裹奶嘴呢，有的事情連你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所以，得想辦法從根源入手證實一下你們幾個人的身份！」

  「從根源入手查？該怎麼查？」方語情疑惑的追問了一句。

  季南雙手交叉在一起，沉思了許久方才眼前一亮的說道：「我有個思路！你們這些人既然都有可能是那十二個人之中的一個，那就說明你們現在的父母不是你們的親生父母！當然，你們也有可能是在福利院中長大的，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會有個人把你們交給你們現在的父母亦或者是福利院！方有德給的資料里說，當年是有十二個人送這十二個嬰兒離開方家莊！這是一個重點，可以從這裡切入調查！」

  「可這人海茫茫的，上哪去找當年送十二個嬰兒離開方家莊的十二個人？何清歡背後的那個人再找這十二個嬰兒，那首要目標肯定也是這十二個人啊……」方語情揉著光潔的額頭，有些費解的說。

  季南輕輕用手拍了拍桌子翻著白眼說：「笨吶！咱們手裡有顧輕語、容顏等人的基本信息，順著這條線往上查不就能查到了嗎？就好比如何清歡，何清歡既然是在淄博的福利院長大，那就到福利院裡去查當年是誰把何清歡送到福利院的，這麼一來信息不就有了嗎？」

  「對…對啊！」方語情呆愣了片刻，仔細一想這其中的關係頓時醒悟過來。

  季南輕笑一聲，隨後部署道：「目標有了，查起來就容易了。你和我的人去顧輕語和容顏家，想辦法從他們父母那裡套點信息過來！」

  「我和輕語是親生姐妹，我們之前相認的時候做過DNA的檢測，所以我覺得輕語肯定是那十二個嬰兒中的一個！」話到這裡方語情微微一頓，緊跟著嘆息一聲又說：「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查一下，不過輕語死的事她現在的父母並不知道，而我又和她父母認識，所以這事只能你的人露面，我不能露面，要不然解釋不清楚。」

  季南理解的點了點頭，說：「讓我的人去顧輕語家，你去容顏家查。」

  「好！」方語情應了一聲，之後就要轉身離開。但季南沉默了幾秒後，忽然開口叫住她，並且詢問：「你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還是被收養的？」

  正往外走著的方語情微微一愣，她回過頭盯著季南看了一會兒，回答說：「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淮山縣的社會福利院。」

  季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方語情深看了一眼季南，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小杜，小杜！」等方語情離開後，季南坐在辦公椅上對偌大的辦公室開口喊了兩聲，並且說：「你給我把二十五年前方家莊和十里莊的死亡人數名單拿給我！」

  「誒！」被季南叫到的小杜站起身快速的走到檔案櫃翻找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捏著一疊資料來到了季南身邊，並且把資料遞給了季南：「南哥，資料都在這。」

  「你先別走！」季南接過資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後對小杜擺了擺手，小杜站在季南身邊應了一聲。

  季南緊皺著眉頭迅速掃完手裡二十五年前方家莊與十里莊的死亡人數名單，隨後他閉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跟著就睜開眼對小杜安排道：「咱手裡不是有方有德給的二十五年前方家莊與十里莊的戶籍人數信息嗎？你把二十五年出事兒後的死亡人數名單與戶籍人數信息進行對比！死亡人數和戶籍人數信息肯定對不上，把沒有記錄進死亡名單的人名你都給我找出來。」

  「不是南哥……我那還再查小三呢。」小杜呆愣了片刻，有些難為情的說：「這活不歸我管啊……」

  「你就說你歸不歸我管吧！」季南斜了一眼小杜，沒好氣的說：「讓你幹啥你幹啥就完了唄，小三的事交給你組裡其他人查，你從現在開始跟我一起跟進這個活！這活現在越來越他媽有意思了，這裡面說不定還有鬼呢……」

  「行吧。」小杜無奈的應了一聲，拿著資料轉身離去。

  季南擰著眉頭，腦子宛若一台機器一般快速的運轉著，最後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我的電話。

  北京某家賓館內，我剛洗了澡從衛生間裡出來就接到了季南的電話。

  「有事？」我一邊拿著手機接聽，一邊用干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

  季南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我說你聽著昂……」

  我隨手把毛巾丟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在床邊點了支煙輕嗯了一聲靜靜的聽著季南將之前整合出來的信息匯報給我。

  「所以事查到現在就只有你以及容顏、方語情、顧輕語、方言五個人有嫌疑，其餘人都可以排除！當然，也有可能不是十二個人，而是十三個，這其中包括了你口中所說的『活物』！」季南說完後一句話歸攏了結局。

  「沒有這個可能，活物我已經找到了，所以就只有十二個！」我抽著煙否認了季南的想法，跟著又說：「我是不是這十二個人之中的一個最近幾天就能知道答案，顧輕語我也有辦法辨別！至於容顏……我覺得他不是！」

  「你別這麼肯定！」季南反駁道：「你要知道一點，你們這十二個人除了身上的梅花印記之外其餘的和常人無異！但梅花印記可以偽造，另外一點……最能直接辨別的方法就是死亡，你不是說你們這十二個人死後屍體會不腐不爛嗎？」

  「……誒，我問你個事。」我抽了口煙吐出煙霧後沒有回答季南的話，而是舔了舔嘴唇岔開話題問：「如果我們這五個人里有一個是假的，那你說他的目的是什麼？」

  季南被我的話給問住，愣了幾秒後方才試探性的問：「你們方家的那個『活物』？」

  「我是這麼認為的，因為除了方家的那個活物以外，其餘的還能有什麼事能讓那個『假的』人參與到我們十二個人之中呢？」我把菸灰彈進垃圾桶，接著說：「容顏知道我方家『活物』的下落要早於我，如果他是假的，活物早就漏了！所以我覺得容顏也可以排除！」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你也可以排除了。因為你明顯不是奔著你們方家的活物去的……」季南瞬間悟透我話里的意思，隨後說：「那現在就只有方語情和那個方言了！」

  我掐滅菸頭眼神泛著陰冷的回道：「這只是我的一個思路，說不定真的有一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十二個人中的一個。所以我的身份也需要得到證實！你繼續往下查……從現在開始我手機關機，明天我給你發一個新號碼，你再聯繫我就聯繫這個新號碼。」

  「你這是有預感了啊…」季南聽到我這話後頓時笑了起來，說：「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動刀動槍的事我可能不如你，但要幹這活十個你加起來也不如一個我。」

  我輕笑著調侃說：「要是我有你這個本事，這錢我就自己掙，不找你了。」

  「等電話吧。」季南話音落下後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思索了一會兒，直接打開了飛行模式把手機丟到了床上。隨後我點了支煙站起身慢步走到窗前盯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抽著煙輕聲低喃道：「如果真是你的話，那這事就太讓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