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心繫天涯人
2024-06-11 02:41:37
作者: 黑瞳叔
話音落下,我和大哥以及陸棲枝全都將目光放在顧輕語身上。
顧輕語拿著水瓶呆萌的眨了眨眼,解釋道:「不是我拍的……我沒去過方家莊,那些照片別人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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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趕路吧,走出這地方再說。」大哥掃了一眼顧輕語,終止了話題。
我眯著眼嗯了一聲,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扯下去,隨後重新將工兵鏟打開在前方開路。
山野林間的路最不好走,雜草叢生下有很多塊頭不一的亂石,這要是冷不伶仃的一腳踩下去遇到塊頭較大的石頭搞不好就得扭到腳。為了方便趕路,所以我一路都在拿著工兵鏟掃著腳下的雜草。
傍晚六點十分左右,夕陽西下天色漸晚。我伸手扒開面前斜伸出來的樹枝頓時看到不遠處有一條蜿蜒的小路,微微鬆了口氣後我掄起手裡的工兵鏟一鏟子干在斜伸出來的樹枝上,直接將樹枝給整齊的削掉。隨後我摘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一隻用來更換的襪子,也不嫌棄什麼直接把襪子套在切口整齊的樹枝上留下一個原路返回能找到路的記號。
做完這些時顧輕語和大哥以及陸棲枝也從山林里走了出來,在山林里走了三四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四個人多少都有些乏力,趁著天還沒黑我們決定先休息一會兒,然後再繼續趕路。
我找了一塊乾淨點的岩石將背包卸下,隨後掏出來地圖和強光手電照著地圖上的路線又拿出手機調出指南針辨別了一下方向,最後看著腳下的路指著正北的方向說:「沒跑了,就是這條路,一直朝前走是上山的路,翻過兩座山就能到伏龍嶺,過了伏龍嶺就是方家莊!」
「啊?還要爬山啊?」脫了鞋正揉著自己腳丫子的顧輕語一聽到我的話頓時愣了,抬起頭眼神可憐巴巴的望向我。
「你看我幹啥,我也不能背著你走。」我翻了翻白眼,隨後又說:「這條路比之前的路好走,要麼是上山的緩坡要麼就是下坡。」
「多久能到方家莊?」陸棲枝背著包看著正北的方向輕聲詢問了一句。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不確定的搖了搖頭說:「路程有多遠我也不清楚,兩座山的間距是多少也沒辦法看,但我估計翻過兩座山怎麼也得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如果連夜趕過去的話,咱們下半夜之前就能到方家莊。」
「那再休息一會就走吧。」大哥開口說了一句,隨即就讓顧輕語和陸棲枝將帶來的食物拿出來準備填填肚子。
等顧輕語把書包里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徹底懵住,指著一地的膨化食品問她:「你是準備吃死誰?」
「這些可以填飽肚子的哇,我一般吃兩包薯片就能吃飽,但今天走的路有點多所以得吃三包,其餘的你們吃就是了。」顧輕語說著就拿起一包薯片撕開口開始往嘴裡填。
我崩潰無比,對著顧輕語喊道:「大姐,你有點常識行嗎?咱最起碼得在山裡面呆兩天,你啥意思啊?三個大老爺們就吃薯片啊?這玩意能扛餓嗎?」
「行了,你別說她了。」陸棲枝卸下身上的背包,打了個岔說:「我帶了不少麵包和壓縮餅乾以及牛肉乾,這些東西夠我們吃個兩三天的。」
我指了指陸棲枝,很悲憤的對顧輕語說:「看到沒看到沒!這才叫專業,你那就是業餘的!」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不愛吃就不愛吃唄,我又沒求著你吃。」顧輕語嘎嘣嘎嘣的嚼著薯片,白了我一眼。
「你早晚會在你的無知上翻跟頭,早晚!」我墨跡的有些像是更年期的婦女,指著顧輕語嘮叨了兩句就坐了下來拿起一包壓縮餅乾吃著填肚子。
幹掉半塊壓縮餅乾和一瓶水以後我算是徹底充了飢,雖然這些東西不怎麼好吃也沒什麼味,但最起碼能夠填飽肚子。像顧輕語帶來的那些玩意,根本就不扛餓,吃了也沒啥用,要不怎麼能說是零食呢。
「要快點趕路了,下半夜和明天一天都有雷陣雨。」陸棲枝拿著手機看了一眼天氣預報扭頭對我說。
我正拿這礦泉水瓶往水壺裡灌水,以此來減少背上的負重。聽完陸棲枝的話後,我想了想說:「那就摸黑出發吧,爭取下半夜趕到方家莊,那地方應該有避雨的地方。」
眾人協商一下都覺得沒有什麼異議,於是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繼續趕路。
「手電開一個就行,其他的留著,防止沒電。」我叮囑了一下大哥他們,隨後就把背包里的強光手電打開,一手握著手電一手拿著工兵鏟準備上路出發。
因為通往方家莊的這幾座山都不是很高的緣故,所以上山的路都是緩坡,比之前在山林里的路好走很多,所以一路走過去很是順利。只不過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山林里總會傳來一些鳥叫的聲音。
「方大哥,你說這山里會不會有老虎啊狼啊啥的?」我拿著手電照著腳下走在最前,身後的顧輕語背著包三步並兩步的跑到我跟前,一邊眨眼看著周圍一邊傻不拉幾的問道。
我斜了她一眼,用鼻子嗯了一聲,說:「不光有老虎、狼,還有犀牛鱷魚啥的,反正不管啥野生動物這林子裡都有,說不定還有電鋸殺人狂魔。」
這話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顧輕語愣了兩三秒後,捏著嗓子說:「叔叔,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這事能不能不提了!」我有些崩潰的喊了一嗓子。
顧輕語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模樣是要多賤有多賤。等她笑完以後回頭撇了一眼身後正聊著天的大哥和陸棲枝,見有些距離,於是就壓低聲音語速很快的對我說:「方大哥,我總覺得你大哥和那個陸棲枝有點怪,你有沒有發現?」
我皺著眉嗯了一聲,的確感覺大哥和陸棲枝有些奇怪,總覺得他倆像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但我們又不好發問。
「方大哥哇,你當過兵的事就算陸棲枝不知道你大哥肯定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有槍竟然不給你一個,這明顯是要下了你的兵權哇。」顧輕語壓低了聲音又說了一句。
「你別一天到晚傻不拉幾的。」我斜了一眼顧輕語,隨後說:「這話咱們倆說說就行了,別當著他們的面說。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顧輕語撇了撇嘴,沒繼續說下去。
「誒,你那有巧克力嗎?給我來兩個。」我忽然開口問道。
顧輕語愣了一下,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幾塊小包裝的巧克力遞給我,我接過來以後撕開一個填在嘴裡隨後將包裝袋丟在了路中央的位置。
過大約半個多小時以後,我們一行四人從緩坡上到達了海拔不是很高的山頂,休息了七八分鐘後我們四人繼續開著手電趕路。開始下山時,我又剝了一塊巧克力,同樣將包裝袋丟在了路中央!
晚上九點半左右,我們之前出來的山林中出現了一個佝僂的身影。他手裡沒有手電,一路上就摸著黑朝這邊走,期間好幾次差點一腳踩空掉到陡峭的斜坡下,但好在這一路走來算是有驚無險。
當他走到那棵被我砍斷樹枝且上面套著一隻襪子的樹前微微一愣,隨即緊皺著眉頭從山林里鑽了出來。
出來以後他趁著頭頂的月光朝前掃了一眼,當即就看到了一堆垃圾和幾瓶礦泉水瓶。稍作停頓後,他朝著那堆垃圾走了過去,原本只是打算掃一眼就走,但當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半塊裹著包裝袋的壓縮餅乾和半瓶礦泉水靜靜的放在旁邊的岩石上。
老頭再次一愣,慢慢走到岩石邊上盯著半塊壓縮餅乾和半瓶礦泉水出神了約有十多秒方才緩過神。最後他一聲不吭的走上前,拿起壓縮餅乾和水隨即面前朝北邁腿就開始走了起來。
走了約有半個多小時以後,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的老頭忽然發現路中央有一個巧克力的包裝袋。要不是沒有半塊壓縮餅乾和半瓶礦泉水老頭肯定會認為這是巧合,但出現了水和食物以後巧合這個思路完全不對!
再次走了一個多小時老頭從緩坡上了山頂,山頂上有三四條通往山下的路,但老頭卻在正北的那條下坡小路上又發現了一個巧克力包裝袋。
老頭默然無語,嘆息一聲背著手繼續朝前走,一邊走一邊想著自己是哪裡漏了。
雲南省西雙版納勐宋某個村落里的一棟二層小樓前,一位身穿皮夾克劉海過眼、滿臉鬍渣的青年一邊悶聲抽著煙一邊聽著電話里的人說話。
電話里的人斷斷續續的說了約有二十多分鐘,這期間青年一直站在原地皺著眉頭裹著菸捲,他腳下的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三四個菸頭。
「我都知道了……」電話里的人話停了下來後青年沉默了六七秒,方才哆嗦著嘴唇回了一句。
電話里的人對青年又交代了兩句,青年一直點頭應著,最後電話掛斷。
青年手裡握著手機抬頭看了一眼夜空,怔怔發呆了一分多鐘方才緩慢的抬起腿朝著二層小樓內走去。但就在他快要進門的時候,手裡的手機忽然嗡嗡響了兩聲。
微微一愣之下青年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手機上是一條剛收到的簡訊。給手機解鎖快速閱讀了一遍簡訊內容後,青年眉頭頓時緊皺起來,隨後沒選擇進屋,而是拿著手機又回到了屋外。
完全憑著記憶在手機里快速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後青年就把手機放在了耳邊,一邊用另一隻手顫抖著摸出煙盒一邊在心裡不斷的催促著:快接電話接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耳邊的手機傳出來的提示音讓青年懸著的心瞬間墜入谷底,他叼著煙也沒點燃,額頭流著汗快速的翻找著手機,最後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然而三秒後電話里再次傳來用戶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完了……」青年嘴巴微微張開,嘴裡叼著的香菸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談完沒?」
就在這個時候二層的小樓里走出一名壯漢,他抽著煙問向青年。
青年扭頭看了一眼壯漢,心裡糾結了片刻快速的做出一個決定,二話不說直接邁腿朝著屋內走去。
「白叔,都跟你談完了?」在路過壯漢時,壯漢看著青年問了一句,但青年沒回話,徑直的走到屋內一張擺著盆栽的桌子前,隨後將桌子抬走一腳踹爛下方是空心的木板,接著他彎下腰從中掏出一個油紙包裹著的硬物!
「你這是幹啥?」屋裡的另一名壯漢看到青年的行為後愣了三秒,隨即疑惑的問。
青年一邊拆開油紙,一邊聲音清冷的說:「我得回家一趟。」說話時油紙被青年揭開,裡面躺著一把鋥亮的64式警用手槍以及三個實彈彈夾!
「你瘋了?警察這會正滿世界找你,你要回去?」門口的那名壯漢愣了愣下意識的張嘴喊道。
青年二話不說直接給手槍上了彈夾,聲音有些著急的道:「他在家裡出了點事,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但他什麼都不知道,我給他打了電話,但是電話不在服務區!」
「不是,你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他媽吃撐了?他有沒有生命危險我不知道,但你他媽要回去肯定完犢子。你犯的破事才過去多久?半個月都沒到!警察對你的抓捕力度一直沒有削減過,你現在回家就等於送人頭、送業績!」門口的大漢氣極一把奪過青年手裡的64式手槍,直接把彈夾卸了下來,破馬張飛的罵道:「再者說了,從這地到家裡最起碼三千多公里,你現在掛著在逃什麼交通工具都不能做,等你他媽回到家以後都啥時候了?就算你能回去,也救了他,但你咋辦啊?你要被抓了被捕了,我們兩個乾乾淨淨的人陪著你亡命天涯的意義在哪?白叔費那麼大勁把你整出來的意義又在哪?」
「……」青年低著頭咬著牙默然無語,一時的衝動直接被壯漢一針見血的話語給扎醒。
另一名壯漢走到青年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說:「回去肯定不行,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把消息漏給他,他肯定會出事!死不死我不知道,我是怕他接受不了真相,那個時候他身邊就真的沒有人了……」青年鬍子拉碴的臉上泛起一抹痛苦的神色,聲音沙啞的說完這句話時虎目中已然噙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