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拿槍消失
2024-06-11 02:40:47
作者: 黑瞳叔
「碰!」
西裝人直接將手裡的鋼筆拍在桌子上,雙眼陰冷的掃向我,語氣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問:「你是再和我說話嗎?」
「……」我夾著煙側頭盯著西裝人看了幾秒鐘,隨後舔了舔嘴唇,面無表情的說:「我會儘快調查清楚,因為我比你還想知道真相。」
話音落下,我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里站起身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下樓的時候我牙疼的不行,心裡更是憋著一股邪火。感覺西裝人的態度太過強硬而且還他媽有點不講理。我都告訴他了方家莊的背後除了一個孩子還有一個東西,可他就是不聽,而且還他媽說不明白,更重要的是他罵我,我還只能點頭聽著,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孫子。
越想我越是生氣,最後也沒回宿舍,直接出了殯儀館在外面溜達了大半天才把心窩裡這股邪氣給消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我一直待在殯儀館,中間出的幾次活都是我和啞巴老頭一起去的。秉承著傳統背屍工的思想,再背屍的時候我本想給啞巴老頭講一些關於背屍匠的『規矩』,畢竟行有行規。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啞巴老頭似乎對背屍很了解,最起碼老薑教給我的『七步一頓、九步回首』啞巴老頭都會。
發現這一點後我到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轉念就想到啞巴老頭和老薑一樣是屍門的人,說不定之前也是背屍匠,這時候我要教給他點什麼規矩,那不明顯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獻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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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結束後我問過啞巴老頭關於背屍的事,啞巴老頭愣了一下同樣很迷茫的用寫字板寫道:「我不記得這些,但在背屍的時候腦子裡就有這些東西。」
後來我仔細琢磨了一下,更加確定啞巴老頭和老薑一樣是屍門中的背屍匠,說不定他和老薑一樣年輕的時候就是背屍匠,以至於這些背屍的規矩、步伐已經對啞巴老頭有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那天和西裝人再辦公室談完話以後我們倆的關係就徹底進入了冷戰期,在殯儀館即使是見了面也當做是沒見過,別說是打招呼了就連笑一下、點個頭的交流都沒有。不過,事後消了氣我也能明白西裝人的心理以及他所擔憂的地方。
雖然當初西裝人說是可以在我沒有用的時候丟掉我,但實際上自從他說要和我合作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個就已經綁在了一起。就算是我真的到了沒有任何用的地步,西裝人捨棄我轉而繼續投奔那個人,那個人也不一定會幫助西裝人解開身上的術。所以,相對而言西裝人更傾向於我這邊,因為我一直在努力調查方家莊的事情,且進度可觀,同時我比那個人更好的控制。
即便是消了氣心裡也想明白了,我依然沒有去主動找西裝人。西裝人的脾氣臭,但我也倔。我明明沒錯,憑啥要主動去拉下臉皮找他?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愛咋咋地吧。
這天下午我在殯儀館接到了容顏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那輛現代車的手續他已經辦完了,讓我去交警大隊把車開走。等我趕到交警大隊時容顏沒來,來的是容顏在刑警隊的一個朋友。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刑警就是之前容顏在臨山縣聯繫的那位,簡單聊了兩句我得知這人名叫張梁,今年二十三歲。警校畢業後就被分配到了當地的市局刑警隊,一直以來都是容顏再帶他,所以他和容顏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容顏忙什麼呢?」再和交警隊的人進行交接時,我沖張梁問了一句。
張梁笑著回答說:明天中午局裡要召開記者發布會,容哥正忙著背稿子呢。
「什麼記者發布會?之前南慶路的那個案子嗎?」我眉頭一皺問。
張梁嗯了一聲,說:「容哥本來不想干拋頭露面的事,但是局長之前就已經聯繫了媒體把記者發布會的事給定了下來,所以也沒辦法推。」
我沒吭聲,心裡雖然很想容顏能不出席這次記者發布會,但這顯然已經不可能。
手續辦完後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把車開走,但因為前後玻璃都碎了的緣故車子我沒直接開回殯儀館,而是把車仍在了一家修車廠,然後打車回了殯儀館。
到了殯儀館後我一直在惦記容顏出席記者招待會的事,就連吃飯都沒多大的胃口,我不止一次的想過要給容顏打電話,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所以這件事情只能這麼幹耗著。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多時記者發布會準時開始,我用手機找到了我們當地電視台,然後坐在宿舍門口的石凳上靜靜的盯著手機里的容顏看著,心情異常複雜。
視頻中的容顏身著一身端正的警服,正氣凜然的坐在椅子上一臉嚴肅的回答著面前諸多記者的問題。這些記者的所問的問題全都圍繞著南慶路持槍劫持人質一案,而容顏所回答的內容明顯是被安排好的,因為那天容顏根本就沒對陳向南進行心理疏導。
我抽著煙雙眼盯著手機屏幕,聽著記者對陳向南的罪行進行評價,心中異常的煩躁。
要是在之前有了合適的機會這件事情的真相還有告訴容顏的可能性,但是經過這麼一鬧我該怎麼把真相告訴容顏?
現在容顏不知真相,所以他可以從容淡定的在數以萬計的觀眾面前,暢談自己是怎麼對一個罪犯進行心理疏導讓他放過人質。即便這件事情沒有真正發生過!
因為容顏不知道真相,所以心裡沒有太大的負擔。
但容顏如果知道了真相,知道這個所謂的『罪犯』其實是他的親生父親,那他心裡會作何感想?那時候,這種心理負擔會被擴大百倍壓在容顏身上,到時候他能承受得了嗎?
「真他媽神經病,好好地開什麼記者招待會?純屬吃飽了撐的,有他媽這個閒工夫多抓幾個賊不好嗎??」我關掉手機一腳將面前的石桌踹倒,心裡煩躁的不行。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因為這件事情鬱悶不已,到了晚飯時間我正準備去食堂吃晚飯的時候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按了接聽剛把手機放在耳邊準備說話時,打來電話的人就語速極快的對我說道:「有德哥嗎?我是張梁,昨天下午的時候我們見過,容顏的朋友!」
「我知道你,怎麼了?」我愣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
張梁語速急迫的說:「出事兒了,今天下午記者發布會剛結束沒多久容哥就把辭職報告拍在了局長桌子上,然後人消失了。」
「人消失了?還辭職了??」我正走著路直接停了下來,不可思議的問。
張梁繼續說:「更麻煩的是,容哥辭職之前以辦案的藉口去領了一把手槍和三個實彈彈夾!現在局裡的人正在到處找容哥。」
「吱嘎!」
張梁的話音剛落下一輛警車就停在了殯儀館門口,不等我反應過來兩名便衣警察就下了車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蠕動了一下喉結,皺著眉對張梁說:「我知道了,先掛了吧。」
剛掛斷電話,兩名便衣就走到了我身邊,問:「你是方有德吧,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請你跟我們回局裡一趟,有點情況想找你了解一下。」
「有什麼想問的再這問不行嗎?」我拿著手機嘗試著拒絕道。
說話的便衣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名警察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張紙遞到我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這是對你的傳喚證。」
「……」我瞬間默然無語。
二十多分鐘後我被警察帶到了市局的審訊室,進來之前我的手機和錢包全都被搜了上去。來的路上,我腦子一直嗡嗡作響,直到進了審訊室方才快速的冷靜下來。
張梁這邊剛給我通了電話,警察就找上了門。不用問,肯定是因為容顏的事情!
對我的傳喚證都準備好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容顏這次算是徹底要完蛋了!如果他只是單純的辭職還好,但他辭職之前卻拿了一把警用手槍和三個實彈彈夾!
我不是很懂法律,更不清楚體制內犯法是什麼罪行。但我知道一個在職警察如果將警槍弄丟那絕對是雙開!更何況容顏是已經辭了職的警察!
我腦子裡一直在想容顏為什麼這麼做?中午還好好的開著記者發布會,怎麼下午就辭職拿槍走了?
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而且發生的事情絕對能夠讓容顏失去理智!以我對容顏的了解,再沒有絕對失智的情況下,容顏肯定干不出這種事來!
是什麼讓容顏這麼衝動?答案,我似乎已經知道了。
「咣!」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男一女兩名警察拿著口供本走了進來直接坐在了我對面。
「知道找你來幹什麼嗎?」女警隨手將口供本放在桌子上,語氣清冷的問。
我抬頭撇了她一眼,宛如吃了嗆藥,面無表情的說:「我要是知道還會坐在這裡嗎?你們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手銬都沒戴的坐在這裡我他媽犯沒犯法我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你什麼態度!」男警頓時拍了一下桌子,指著我喝問道。
我喘了口氣,說:「沒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