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十三個嬰兒

  但是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太過明顯的去勸，要不然容顏肯定會多疑。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待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他真相。

  時機成熟，這種事情什麼時候才算是成熟呢？

  出了汽車站我打了一輛計程車回了殯儀館，到殯儀館後我見停車場沒有西裝人的車也就沒去辦公室找西裝人，而是直接回了宿舍準備把衣服換洗一下。

  一路漫步到宿舍時我忽然看到老薑房間的門開著，我愣了一會兒以為老薑回來了於是快步朝著老薑的房間走去。

  等我走到門口朝里看了一眼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我看著屋裡正在打掃著衛生的啞巴老頭語氣很冷的問了一句。

  啞巴老頭愣了一下，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對我笑了笑，然後放下手裡的掃把拿起一旁的寫字板，再上面寫道：「領導不讓我再繼續干雜活，讓我跟你一塊背屍，然後讓我住在這裡。」

  我瞬間就想到了西裝人，沉默了一會兒對啞巴老頭點了點頭說：「行吧，你收拾吧。」

  說完我也沒管啞巴老頭，直接回了自己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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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對於啞巴老頭住在老薑房間裡我心裡多少有些牴觸，因為我總覺得老薑還會回來，而且我和老薑的關係比和啞巴老頭的關係近多了。啞巴老頭住在老薑以前的房間裡有種他取老薑而代之的感覺，我心裡很不舒服。

  但不舒服也沒辦法，因為事實是老薑已經離開了，而那也不過是一個房子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

  在屋裡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後，我打了盆水將穿了兩天的髒衣服泡在水盆里，然後就坐在宿舍門口點了支煙一邊抽一邊看著遠方發著呆。

  一支煙抽到一半的時候打掃完衛生的啞巴老頭把掃把和簸箕放在一旁，隨後坐在我旁邊很自來熟的從石桌上拿起我的煙盒抽出一支放在了嘴角。

  我斜眼看了一眼啞巴老頭什麼也沒說，因為我知道啞巴老頭就是這幅德行。

  「背屍的活能幹嗎？」我掐滅手裡的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啞巴老頭聊著。

  啞巴老頭拿著寫字板再上面寫字回我說：「還行吧，幹啥都是干，而且我也不長干，待一段時間就走。」

  一看啞巴老頭這狀態我就知道他要開始了，於是忙岔開話題問啞巴老頭從那天后還有沒有想起點別的事。

  「沒有。這幾天反反覆覆一直在做著之前的幾個夢。十二個抱著嬰兒的人，割掉我舌頭的人以及給我東西的那個人。」啞巴老頭再寫字板上寫道。

  我搓了搓臉蛋，把已知的所有線索全部歸攏起來，嘗試著它們之間的關聯。

  之前我們一致認為二十五年前方家莊、十里莊之事絕非是天災，而是人禍。但從陳向南口中得知的部分真相卻推翻了我們的猜測。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是天災，也是人禍。

  區別是人禍在前，天災在後。

  二十五年前應該是有著一群人到了方家莊，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知道，但方家莊四百餘口人的死亡絕對和他們有關係。因為陳向南一行人執行任務路過方家莊時方家莊已經屍橫遍野，成為了人間地獄！

  這麼一來事情就很清楚了，方家莊慘遭屠村在前，大洪引發在後！

  而啞巴老頭所遭遇的事情就發生在方家莊被屠村之前！那時候陳向南一行人還沒進入方家莊！

  經過證實老薑和啞巴老頭都是屍門的人，他們在方家莊被屠村之前就趕到了方家莊，至於目的是什麼沒人知道，但可以猜測的是老薑應該和方家莊被屠村沒有多大關係。因為啞巴老頭的記憶里有十二個嬰兒，如果啞巴老頭和老薑是奔著屠村去的，那方家莊的人就不會讓啞巴老頭和老薑看到那十二個嬰兒！畢竟這之間的關係很大。

  但這其中存在著疑點。

  老薑信中說，方謙修也是屍門中人，既然方謙修也是屍門中人的話，那他為什麼會割掉啞巴老頭的舌頭？方謙修是方家莊人，又為什麼會成為屍門的人？

  二十五年前是誰主導了那一場滅門慘案？老薑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我爺爺方水生當年離開方家莊又是為了什麼？龍嶺脈里的那個嬰兒到底是誰？除了那個嬰兒之外方家莊還隱藏著什麼？

  最重要的是……我是誰？

  我是方水生的親生孫子方有德，還是另有其他身份？

  十二個嬰兒，十二個嬰兒……

  「不對。」我眉頭一皺，轉身看向啞巴老頭，問：「你確定當初看到的是十二個嬰兒？不會有錯？」

  啞巴老頭愣了一下，搖著頭示意自己不會看錯。想想也是，這個場景這二十五年來一直在啞巴老頭裡夢裡出現，他怎麼會記錯？

  但要是沒錯的話，那當年方家莊逃出來的嬰兒不是十一個，也不是十二個，而是十三個！

  當初方家莊還沒慘遭屠村時，啞巴老頭就看到了十二個嬰兒。也就是說，在屠村之前這十二個嬰兒應該就被人送了出去！但是，在龍嶺脈中還有一名嬰兒！算上那名嬰兒的話，方家莊當年逃出來的孩子就是十三個！

  簡單來說，現在外面剩下的方家莊人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而是三個！

  之前所有的猜測在這一刻都被推翻，我站起身有些煩躁的搓著臉蛋，牙又開始疼了起來。

  「你是不是知道有關我的事情？我到底是什麼人？」這時候啞巴老頭拽了拽我，舉著寫字板問。

  我下意識的想要搖頭，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告訴啞巴老頭這些，啞巴老頭會不會想到更多的事情？

  我記得之前的醫生說過，多和患者說一些患者忘記的事情會有利於患者腦思維的活躍，從而讓他回憶起遺失的記憶。

  之前不告訴啞巴老頭這些是因為啞巴老頭並非是方家莊人，我對他有所隱瞞也是迫不得已。但現在為了得到更多關於方家莊的事情只能選擇拋磚引玉了。

  想到這我重新坐在石凳上，輕輕開口說：「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是什麼人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屍門的人。」

  說到這我把手機拿出來調出之前拍下來的照片，指著當時尚還年輕的老薑說：「這個人和你一樣，也是屍門的人。在你的夢裡你夢到過他，是他給了你東西讓你越走越遠，你們兩個是一起的。」

  啞巴老頭緊皺著眉頭迷茫的抬頭看向我。

  我繼續說：「你們是二十五年前屍門的人，你們二十五年前去的地方叫方家莊。你們的目的應該是找一個什麼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我不得而知，有可能是二十五年前這個人給你的東西，也有可能不是。」

  「那個東西被搶走了。」這時候，啞巴老頭再寫字板上寫道。

  我點了一支煙，嗯了一聲說：「搶走你東西的人是方家莊的人，是方家莊一族族長方延卿的兒子方謙修。我得到線索里他也是屍門的人，既然你們都是屍門的人，他當初為什麼要割掉你的舌頭搶走那個東西呢？這個我不知道，沒有答案，或許等你想起當年的事情才能得到答案吧。」

  「後來的方家莊被人滅村，直至今日方家莊活下來的人只有你看到的那十二個嬰兒。」我將龍嶺脈的事情隱瞞了下去，因為那裡面的事情明顯和啞巴老頭沒多大的關係。

  「我知道關於你的事情就這麼多，後面的事情和你沒有太大的關係，你知道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你要想知道自己是誰，還得你自己多去想想，如果哪天你想起來了或許也能幫到我一點。」

  啞巴老頭坐在石凳上怔怔出神，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隨手拍了拍啞巴老頭的肩膀就起身把泡在水盆里的衣服給洗了出來。

  下午的時候西裝人從外面回來，我吃了午飯就去了辦公室和他見面並且詳細說了陳向南、龍嶺脈的事情。

  「是個孩子？方家莊背後一直隱藏著的東西是孩子？」西裝人聽完我的話後眉頭一皺問。

  我解釋說：「目前得到的線索是除了一個孩子還有一個東西！但是，那個東西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我拖不了那個人多長時間，你必須快點查清楚方家莊背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西裝人沉默了數秒鐘後，語氣冷漠的說。

  我很上火的點了支煙，說：「我也想快點知道背後的東西是什麼，但我所知道的東西都有限，該從哪裡查？」

  「這是你的事。」西裝人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隨後就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說：「我之前以為方家莊背後藏著的東西可以解開我身上的術，所以才和你合作。但現在你告訴我方家莊背後藏著的是個孩子，這個孩子對我來言能有什麼用？既然沒用，我和你的合作還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嗎？」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了，除了那個孩子還有一個東西！」我皺著眉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