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等一切塵埃落定

  我之所以說不行那是因為有大哥的交代。大哥臨走前告訴我，他回來之前不能私自前往方家莊。至於顧輕語為什麼也拒絕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卻想起一件事。

  剛與顧輕語認識的時候顧輕語就說她知道方家莊的位置，但她不止一次的千叮嚀萬囑咐我不能去方家莊。

  對於這一點，我充滿了好奇。

  「你們怎麼個意思呢？看樣子瞞著我的事情不少呀，獨立我是嗎？」容顏斜著眼看向我和顧輕語。

  我和顧輕語對視了一眼，顧輕語有意躲閃著我的目光，立馬低下頭裹著吸管猛嘬著杯子裡所剩不多的果汁。

  「大哥臨走前告誡我們不讓我們私自去方家莊，就算是要去的話也要等大哥回來以後再去。」我看了一眼顧輕語沒多問，直接岔開話題搪塞容顏的問題。

  顧輕語跟著點著頭，說：「方大哥說的有道理，咱們都是方家莊的後人，就算是要去的話也要一起去。」

  「得得得，你們說什麼都有道理，我不說了行了吧。」容顏翻著白眼，拿起筷子直接開始吃起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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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覺有些尷尬，心想容顏這孩子現在心裡肯定有一種被孤立在外的感覺，得找個時間單獨開導開導他，不能外部鬥爭還沒打響內部就出現了分化，這樣是不對的。

  聊到這大家似乎都沒了話說，我也不再多說，招呼著大家開始吃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放下筷子說：「還有一件事，西裝人告訴我說當年方家莊的嬰兒是十一名，而並非是容顏調查的十二名。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十一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的身上真正藏著方家莊的秘密。」

  「怎麼會是十一名？我調取二十五年前方家莊事發時間段的新生兒戶口入籍明明是十二名啊？」容顏皺著眉頭又說：「為了確定十二這個數字我還特地跑了方家莊當地派出所，從檔案庫里親自翻出來的。」

  我攤了攤手，說：「可西裝人說的就是十一名，他們對方家莊肯定了如指掌，說是十一名那準確度應該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至於剩下的那一個是怎麼回事，誰也不清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外面就只剩下一位方家莊後人……」顧輕語很快想到了重點，接著說：「既然秘密在這十一位嬰兒中的一個身上，那是不是就可以猜測為，秘密就在我們幾個人身上？」

  十一位嬰兒除去已經死的，就只剩下了我、顧輕語、容顏、大哥以及那一位未知。

  所以，秘密就在我們幾個人之中的一個人身上！

  我們三人相視一眼，不等我說話容顏就伸手指向了我，笑著說：「我覺得秘密八成就在你或者是你大哥身上。」

  我很無奈的聳著肩，沒有反駁也沒有爭辯。因為目前而言就我和大哥的嫌疑最大。

  畢竟，我和大哥都與方家莊一族族長方延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關係著方家莊的秘密自然是至關重要的，這一點我能想通當年的方延卿也能想通。雖是一族之人，但我和大哥卻流淌著一脈之血。換個角度，假如我就是當年的方延卿，那我也會選擇將這個秘密藏在和我最親的人身上。

  當然，並不能排除當年的方延卿會存在著逆向思維。比如，最危險的人就是最安全的人？

  「我們都是一雙眼一個嘴巴一個鼻子，誰也不知道秘密是什麼、長什麼樣，所以現在討論這個還為時尚早。目前還是先穩住等我大哥回來吧，說不定他會帶來什麼線索。」我擺著手結束了這個話題，回頭繼續招呼著容顏和顧輕語吃飯。

  這一頓飯我們從中午十一點多鐘吃到了下午兩點才算結束，而起吃的還不算融洽，期間險些產生多次爭吵，幸好都被我及時壓了下來。

  離開火鍋店後容顏開車回了警局，因為那輛現代的前置擋風玻璃碎了還沒修所以我沒敢白天開出來，正準備打車回去的時候顧輕語忽然拿出車鑰匙跑到我旁邊，笑嘻嘻的說：「方大哥，我送你回去呀。」

  我想了想也沒拒絕，點了點頭就上了顧輕語的紅色寶馬mini。

  顧輕語開車回殯儀館的路上一句正事兒沒說，一直和我閒聊著，眼看車快開到了殯儀館顧輕語還是沒有說正事。

  我有點想不明白，原本以為顧輕語是有正事跟我談，可現在她根本沒說話的意思，難道是我自己想多了？

  「你把車靠邊停。」稍微猶豫了一會兒，我指著路邊道。

  顧輕語微微一怔，順手把車載音樂的聲音調小一點，問我：「怎麼啦？」

  「你先停車，我有點事情想問你。」我說。

  顧輕語有些無奈，只好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問我要問她什麼事。

  「想問你一點我不知道的事兒。」我從口袋裡掏出煙，打開車窗都點了一支。

  顧輕語小手抓著方向盤，抿著嘴沒吭聲。

  「我們雖然都是方家莊的後人，但我感覺你和我們都不一樣。從一開始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就叮囑我不要去方家莊，這是為什麼？你的理由是什麼？還有，在我家的時候我爺爺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我猛嘬了一口煙之後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重，又跟著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容顏的話說的挺對。大家現在都是一個戰壕里的兄弟姐妹，沒有必要瞞著藏著。」

  「方大哥，我……」顧輕語嘟著嘴模樣很是委屈的張嘴要說話，但是卻被我揮手打斷了。

  我抽著煙看著窗外繼續說：「你要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說，我也不逼你。」

  「方大哥，我的確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最起碼現在不能告訴你……希望你能理解我。」顧輕語咬著嘴唇柔聲說。

  我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再多問，對顧輕語笑著點了點頭說明白，誰都有點苦衷，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們，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再說吧。

  話音落下，我把菸蒂彈出窗外，笑著指了指前面說：「開車吧，前面就快到了。」

  「方大哥，謝謝。」顧輕語抿了抿嘴，隨後發動起車子朝前緩慢的開著。

  我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殯儀館門口，我下車後對顧輕語道了聲謝，並且叮囑她回去的時候開慢點，然後才準備邁步走進殯儀館。

  沒等我剛走兩步我就聽到關車門的聲音，我有些疑惑的回頭一看，發現顧輕語沒有開車離去，而是下了車站在車頭前。

  「還有事嗎？」我愣了一下回頭問。

  顧輕語抿著嘴臉頰有些微紅，她雙手捏著衣擺，雙腿拐著可愛的內八，聲音很小的詢問我：「方大哥，你、你有女朋友嗎？」

  「嗯？」我又是一愣，緊跟著下意識的搖頭脫口而出說：「沒有啊。」

  「方大哥，你沒有女朋友，我也沒有男朋友。咱倆年紀差不多，我長得也不醜。要不……咱倆試著處處唄？」顧輕語依然低著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已經快要沒了聲音。

  我頓時呆愣，腦子瞬間變的空白，怎麼也沒想到顧輕語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種話。

  「不是，輕語……」我站在殯儀館門口大樹的綠蔭下，一雙手變的有些無處安放，我舔著嘴唇糾結了半天方才說：「我沒錢，也沒房……」

  「我不是物質的女孩，不在乎這些！」我話還沒說完，顧輕語就抬起了頭看向我，臉上的潮紅未散，盡顯羞澀。

  「……我是背屍的，渾身上下都是屍臭味。」

  「我不嫌棄！沒覺得不光彩，也沒覺得你身上臭！」

  「……我們倆才認識不到三個月，你可能還不是很了解我。」

  「我想從我們確定了關係以後，認真的了解你！」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巴張了半天，最後方才緩慢的說：「輕語，對不起……我現在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想法，我這個人不懂得無微不至的關心，也給不了你們女孩想要的安全感。更何況現在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大堆事，這個時候我不想分心做其他的。如果可以的話，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了，你再問我一遍，我給你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我、我懂了……」顧輕語又一次把頭低下，抓著衣角的手有些泛白。她抿著嘴，站在原地宛若雕塑。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剛想再開口安慰她幾句，她就抬起頭可愛的皺了皺鼻子，伸出手對我擺了擺，莞爾一笑柔聲說：「好啦方大哥，我明白你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太簡單也太唐突啦。你就當我沒問過，也當我沒說過，我走啦。」

  話音落下不等我說話顧輕語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掉了頭以後，顧輕語把駕駛位的車窗打開，側頭再次對我說了一句：「方大哥，我走啦？」

  「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

  顧輕語再次一笑，車窗緩緩上升而她也慢慢的扭頭看向了前方，等車窗徹底關上時顧輕語踩著油門把車開了出去。也就在車窗關上的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顧輕語的眼角有滴淚珠慢慢下滑。

  「轟！」

  紅色的寶馬mini竄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樹蔭下呆愣著。

  「臭嘴！臭嘴！」我抬手『啪啪』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心裡煩躁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