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我見過你們

  因為村子裡的路錯綜複雜不好過車，所以老闆把車開到了村口就停了下來。我忙從口袋裡掏出五十塊錢遞給老闆，並且問老闆要了電話，說不定回去的時候還要麻煩他來開車接一下。

  付了錢我們三人收拾了東西下了麵包車，落地後看著眼前熟悉的村莊我心裡有些感嘆，心說距離上次回家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時間過的是真快。

  顧輕語背著書包站在我們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讚嘆說：這裡的空氣真好呀，不知道比城裡的空氣要好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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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屁，麵包車剛開走，全都是車尾氣。」我白了一眼顧輕語說。

  顧輕語噘著嘴瞪了我一眼，伸手打了我一下，說：「方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掃興，多好的意境非得讓你破壞掉。」

  「行了，趕緊帶我們去你家吧。了解完情況以後我就要回去。」神秘人面無表情的打斷我們道。

  我聽了神秘人的話微微一愣，邊帶路往前走邊問：「這麼著急回去幹什麼，還有別的事情嗎？」

  「這是你家，不方便多打擾，了解一下有關十里莊的事情我就離開。」神秘人回道。

  我張了張嘴但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只能繼續在前面帶路。

  從村頭到我家的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村裡的鄰居，雖然這幾年在家的時日屈指可數但鄉里鄉親的還是認出了我，路上沒少跟我打招呼問好。

  一路應承下，我帶著神秘人和顧輕語走到村子最後一排的一座小院前停了下來。

  院門前的兩棵樹之前拴著一條曬衣繩，此時正有一位穿著打扮都很普通的中年婦女將洗好的床單被罩朝著曬衣繩上搭。看著中年婦女的側影，我嘴巴動了動，最後叫了一聲：媽！

  我的聲音不大，但我媽卻剛好能聽到。在聽到我的聲音時，我媽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就扭頭朝我這邊看來。

  「二伢？」我媽看到我時愣了好一會兒，估摸著是沒有想到我會回來畢竟來之前我也沒和家裡人通過話。但很快我媽臉上就寫滿了欣喜，忙的放下手裡的活走到我身邊，臉上掛著慈笑語氣卻很埋怨的說：「怎麼突然就回來了，真是的，回來了也不提前給家裡人打一聲招呼。」

  我握著我媽的手，回答說：「退伍以後也沒回來看您和爸，剛好單位給了假就回來看看您和爸。」

  「我和你爸都一把年紀了有什麼好看的，沒什麼事不要來回折騰不夠浪費錢。」我媽拍了拍我的手，又說：「你爸和你爺上山了還沒回來，先回家，先回家。」

  這時候我媽才注意到我身邊的顧輕語和神秘人，微微一愣後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顧輕語像是一個小女生，又很自來熟的跑到我媽身邊挽住我媽的胳膊，甜甜的笑著說：「阿姨，我是方大哥的朋友。剛好這幾天休假，所以就和方大哥一起來玩一玩。」

  「好好。」我媽笑著拍了拍顧輕語的手。

  神秘人不善言辭，又不好不說話，憋了半天他才張嘴說了一句：「阿姨好。」

  「好好，你們都好。」我媽看了一眼神秘人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就帶著我們進了院到了堂屋。

  等在堂屋坐下以後我媽才發現我腦袋上纏著紗布，一臉心疼的詢問我怎麼傷著了。我自然不能跟我媽說實話，要不然我媽肯定會擔心死，於是就找藉口說自己上班的時候不小心把頭給磕破了，沒什麼大事。這麼一說自然少不了我媽一頓埋怨，我傻傻的一笑也沒接話，心裡卻暖洋洋的。

  「媽，我爸和我爺上山幹什麼去了？怎麼還沒回來？」我看了一眼家裡掛著的鐘表，已經快下午的兩點，於是忍不住問了一嘴。

  我媽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他們爺倆這兩天天剛亮就出門上山，每天下午三點才回來。」

  說到這的時候我媽看到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就去廚房準備給我爸和我爺準備飯菜。顧輕語也笑著跟了過去要給我媽打下手，我媽看起來很喜歡顧輕語，和顧輕語說的話都比我要多。

  等我媽和顧輕語去了廚房以後堂屋裡就只剩下了我和神秘人，神秘人樣子有些木訥的在沙發上坐著，我猜他肯定很不適合這種場面，於是就主動和神秘人搭話，說：「其實你可以多說兩句話，我爸媽脾氣都很隨和。」

  「你媽為什麼叫你二伢？」神秘人好像沒聽到我的話，答非所問。

  我愣了一下，回答說：「不知道，自打我記事開始我媽就叫我二伢。乳名吧，誰都有個乳名。」

  神秘人皺著眉，點了點頭卻沒說話。又在堂屋坐了會兒，神秘人依舊是一言不發，我有點坐不住於是就跑到了廚房準備給我媽和顧輕語搭把手，誰知道顧輕語和我媽聊的正歡，而且還有說有笑。我一過去我媽就把我攆了出來，說什麼大男人不能下廚房。

  我很無奈，心想顧輕語這死丫頭給我媽喝了什麼迷魂湯，怎麼反倒是她像是回了家，我像是做客的？

  出了廚房到了院子裡我正琢磨著去我以前的屋把房間收拾一下，忽然間聽到了院門外有聲音傳來。我愣了愣隨即就朝著門外走去，走向門口的過程中我聽到一個聲音雖顯蒼老卻格外洪亮的聲音。

  「孩子肯定要回來，這事要先和秀蓮說一聲。」秀蓮是我媽的名字，而開口說話的人我能聽得出，是我爺爺。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道聲音，說話的是我爸，他語氣顯得有些無奈，說：「這事藏了二十多年，本以為可以一直藏下去……唉！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晚上的時候我就和秀蓮說一聲，秀蓮心軟怕她捨不得孩子。」

  「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也該讓他知道了……」我爺爺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為我已經走到了門口把遮掩住的院門給打開。

  在看到我的時候我爸和我爺爺明顯一愣，隨即他們爺倆相視了一眼。

  「二伢？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說一聲？」我爸最先回過神來，他笑著問了我一句。對於之前他和爺爺談的話題卻直接略過，仿佛當做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我不知道我爺和我爸剛才再說什麼，但隱約覺得和我有關係，不過我沒多問，而是回答說：「單位給了幾天假，於是就回家來看看您和媽還有爺爺。」

  「就你自己回來的？」我爺爺突然問。

  對於面前的老人我心裡一直很畏懼，因為我爺爺在家裡絕對算是一家之主，別說是我就算是我爸和我媽也不敢忤逆爺爺的話，有時候甚至頂嘴都不敢。

  我看了看爺爺，老實的回答說：「還有兩個朋友和我一塊來的。」

  聽到這話我爺皺著眉抬眼掃了一眼堂屋，接著和我爸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反倒是我爸注意到了我頭上纏著的紗布，指著我的頭詢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很無奈，只好又和我爸解釋了一句。這自然免不了被我爸一頓訓斥，我只能訕笑著不說話，但心裡卻在想關於神秘人的事情。

  冒充左向東的人聯繫我說回家時帶著神秘人，這樣一來我就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這個身份會讓我很驚訝。

  聯想起剛才我爺和我爸的談話以及看到我時他們微妙的反應，我隱約覺得冒充左向東的人可能並沒有騙我。

  就在我出神的片刻，我爺和我爸已經洗乾淨手進了堂屋，我忙把大門給關上。

  這時候我媽和顧輕語也準備好了飯菜，我幫忙端進了堂屋放在了飯桌上。一直坐在沙發上的神秘人看到我爺和我爸以後忙站了起來。

  我知道神秘人不善言辭，於是就向我爸和我爺介紹了一下神秘人以及跟我媽屁股後面進來的顧輕語。在介紹的時候我一直觀察著我爸和我爺的神情，我爺表現的很正常，古板的臉上掛著一絲禮貌的笑意，反倒是我爸臉色很複雜，雖然一直低著頭掩飾著但還是被我捕捉到。

  當我說出神秘人的名字時，我爸低著的頭猛然抬了起來看向神秘人。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爺悄悄的伸手拽了一下我爸的衣角，扭頭瞪了他一眼，我爸頓時悻悻的把頭低了下去不再多看神秘人一眼。

  我微微皺眉，感覺我爸和我爺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說不定他們認識神秘人。

  「趕緊坐下來吃飯吧，要不然飯就涼了。」我媽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手笑著說了一句。

  我爺點頭嗯了一聲，說：吃飯，先吃飯。

  我心裡一直在想神秘人和我爸、我爺之間的聯繫，但他們明顯沒有要說的意思，我稍微猶豫片刻決定等晚上單獨詢問一下我爺和我爸。

  我爸和我爺一邊吃飯一邊和我聊著家常，坐我旁邊的顧輕語時不時笑著插一句嘴，而神秘人卻是一句話也沒說，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就在我爸和我爺快要吃完飯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神秘人忽然抬起頭看向我爸以及我爺，皺著眉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詢問：「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