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九步回首

  我跪在地上很驚訝，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原理。

  老鼠和蛇從我身邊爬過時也沒有停頓，反而還刻意的繞開我爬回去。

  等老鴰和鼠蛇離開後，西裝中年這才拿著手電走了過來。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問他現在該怎麼辦。西裝中年指著棺材說：「把棺材反過來，開棺！」

  

  都到了這一步我也懶得多問，直接跳進墳坑和西裝中年合力將棺材反過來，隨即我又用錘子將四枚棺材釘起開，做完這些後西裝中年好似很忌諱的爬上了墳坑，然後指揮著我開棺。

  這個棺材我開過一次，所以有經驗。我用雙手拖住棺蓋，接著雙臂用力將棺蓋給拖起來，隨即錯位的放在棺材上。

  等棺材打開後，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棺材內，恰巧西裝中年手電照射過來，可這一看，我被嚇壞了。

  今天白天來開棺時我記得很清楚，裡面的屍體是趴著的，也就是面朝下、後腦勺朝上。可現在棺材打開裡面的屍體竟然是平躺著的，面朝上的平躺！

  也就是說，棺材裡的屍體自己翻了個身！

  「屍翻身！」西裝中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反而還笑了起來，他告訴我說：「現在可以背屍了。」

  我雖然腦子裡有一百個疑問但我也沒問，因為問了也是白問，西裝中年肯定不會給我解釋。

  想到這我就把這些拋到了腦後，從口袋裡取出一雙皮手套戴在手上，準備背屍。

  戴手套的時候我打量了一下棺材裡的死者，發現死者的年紀其實並不大，大概也就二十七八歲左右，只不過身上穿的壽衣很顯老。我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麼死的，更不知道那麼年輕去世為什麼要穿壽衣戴壽帽。

  手套戴好後西裝中年站在墳坑邊上用手電幫我照亮，我伸手抓住死者的胳膊拽了一下，發現屍體很輕鬆就被我拽動了，完全沒有白天時那麼費力。

  我悄悄的鬆了口氣，雙手抓住屍體的兩隻胳膊，接著用力將屍體扛在肩上然後踩著土坡爬上了墳坑。

  「墳不用填，我們現在就走。」讓我有些驚訝的是西裝中年根本就不管墳坑，棺材也不蓋直接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有些急眼，問他：「不填上的話明天早上肯定會被人發現！」

  「不會有人管這種事，趕緊離開這裡。」西裝中年語氣冰冷的說。

  我還想再說什麼可西裝中年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拿著手電再前面照亮開路。我很無奈，只好跟著西裝中年往前走，但是這次我記住了老薑教給我的背屍口訣。

  七步一頓，九步回首。

  每走七步我都會微微一頓，再走九步，我會停下來回頭看一眼，即使天色很黑什麼也看不清，我也會回頭看一眼。

  按照老薑的話來說，這是為了讓死者的魂魄找到屍首走的路。

  「你在幹什麼，怎麼走那麼慢？」西裝中年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有你的門道，我們背屍也有背屍的門道。」

  西裝中年一愣，沒多問我，不過腳步放慢了許多。

  我們從田野穿過玉米地回到了路邊，西裝中年打開車後門，我橫著把屍體放了進去，隨即我倆就上車離開這裡。

  我坐在車上從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后座的屍體，心裡嘀咕著說這麼好的車天天用來拉屍體，算是白瞎了。

  「這是剩下的一萬五，你拿著。」西裝中年把車開上大路就從副駕駛的手扣拿出一疊錢遞給我。

  我也沒和他客氣，直接把錢接了過來，同時又想他這副駕駛手扣可真是個寶貝，裡面什麼都有。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看著西裝中年剛要說話的樣子，我連忙說：「你最起碼也要把我仍在市里，你知道上一次我是怎麼回去的嗎？」

  西裝中年一愣，很無奈的點頭說：我把你放在郊區，你自己想辦法回去。

  我沒再理他，心說辛虧自己嘴快，要不然又要被他扔在野外了。

  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鐘進入了市郊，西裝中年可能是一分鐘不想多載我，直接把車就停在了路邊讓我下車。我很煩他，已經懶得和他說話了，直接就推開車門下車。

  等我下車後西裝中年就開車離開了，讓我很好奇的是他竟然又掉了頭往回開，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裡。

  時間已經是凌晨，因為比較偏僻的原因這裡根本就沒怎麼有來往車輛，更別說是計程車。我無奈，心說現在只能自己往回走走了。

  往前走時，我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神秘人打了一通電話。我本以為神秘人現在應該已經休息，誰知道並沒有。

  電話接聽後，我有些尷尬，問有沒有打擾他休息。

  「你有什麼事就直說。」神秘人很簡練的道。

  我想了想告訴他已經背屍回來，並且把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都告訴了他。

  「老鴰游天，鼠蛇霸地？」神秘人聽到這裡一怔，語氣有些急促的問我：「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我很保證的告訴他自己絕對沒看錯，老鼠和蛇以及老鴰我還是能聽得出來。

  「屍體有沒有什麼特徵，能不能回憶的起來？」神秘人問我。

  我搖著頭說：「沒有什麼特徵，就是穿了一身壽衣挺奇怪。那個穿西裝的人全程跟著我，我也沒辦法看什麼。」

  「在什麼地方挖的屍體知道嗎？」神秘人又問。

  我看了看四周回答說：「是從南郊淮山路這邊開出的，要說具體地址我肯定不知道，但是我應該能找到路過去。」

  「這樣，明天我們兩個見一面，你帶我過去。」神秘人說。

  我愣了愣，沒想到神秘人會提出和我見面，但我也沒說什麼點頭答應下來。同時問他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要去那地方。

  「問題肯定有，但一時間和你說不清楚。」神秘人說。

  我無奈了，心說又是這句話。

  我沒追問，只是點了他一下：「咱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也沒什麼關係，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是你說你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這點我不知道也不清楚，因為我現在沒有感受到事情對我有什麼益處。但我知道如果你什麼事情都瞞著我的話，時間久了咱倆之間本就很微小的信任，也會消失。」

  「該你知道的東西我肯定會讓你知道，但不該你知道的，我不會告訴你。」神秘人語氣很冷漠的說完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有些煩躁，把手機裝進口袋繼續往前走著。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我才碰到一輛計程車，伸手攔下後司機問我要去哪裡，我直接告訴他去青山殯儀館。司機多看了我幾眼，可能覺得我很奇怪，這大晚上的往殯儀館跑。

  到了殯儀館後我把車錢付了就趕去宿舍睡覺，中間連洗漱都沒有，一方面是怕驚醒了老薑另一方面是自己的確有點累了，不知道為什麼回來以後後背就有點疼，就好像上面壓了什麼東西一樣。

  躺在床上沒有多久我就昏睡了過去，而且這一覺我睡的很死，因為醒來時幾乎是老薑砸門把我叫起來的。按照以往我睡覺很輕的習慣，只要有人敲門我就會醒，可這一次不一樣。

  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時我腦袋昏昏沉沉，渾身軟弱無力，就像是跑了一晚上的馬拉松一樣。

  門打開後，老薑皺著眉問我怎麼睡的那麼死，我勉強笑著說太累了，回來就睡了。

  「把衣服穿好，有活來要出去一趟。」老薑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

  我誒了一聲，立馬回房間把衣服穿好，還特地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出了宿舍我就和老薑一起去了殯儀館門口上了運屍車，在車上我坐在車廂裡頭靠著後面的車門，腦袋依舊昏昏沉沉一點力氣沒有，我使勁甩了甩腦袋感覺身體沒有力氣。

  「臉色怎麼那麼差，你昨晚幹什麼去了？」老薑皺著眉問我。

  我搖著腦袋說：昨晚多喝了幾杯，現在有點頭疼一會兒就好。

  「年輕人節制點，少喝點酒。」老薑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漫不經心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被老薑這麼一拍我忽然感覺身體好了許多，最起碼比剛才舒暢了些。我有些尷尬的對老薑笑了笑，說沒辦法，都是一群老戰友，戰友之間的感情是革命感情，那可是一起扛過槍上過刺刀的交情，一般人哪能比。

  老薑笑罵著說：狗屁的老戰友，你們一起上過戰場嗎？上過戰場才叫戰友，那是有了生死之間。你們這頂多就是酒肉交。

  我沒跟老薑犟，因為我們還真沒一起上過戰場，最多就去過夜場。

  「打起點精神，今天的活不好干，你要和我一塊背屍。」老薑沉默了片刻，說。

  我一愣，問老薑出什麼事了？

  「還不清楚，但絕對不止死了一個，等到地方就知道了。」老薑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