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受了驚嚇

  王二和趙虎是翠怡坊的兩個護院，已經在翠怡坊做工，幹了不少時日了。

  這份工作也算是輕鬆，相比起一般的家丁或者說富貴人家的護院來說，要安全不少。

  畢竟，一半富貴人家的護院，那可是實打實的要擔負責任的。若是府上被賊人惦記上了，掉了東西，那護院輕則被罰沒了工錢，重則是要被主人家問責的。

  但是，翠怡坊是什麼地方？翠怡坊是喝花酒的風塵之地，說得好聽點，那就是紅樓。

  平日裡，坊中住著的大多都是女子。女子多了，多多少少會又些爭執，但是這種時候，一般也用不了他們兩個動手。

  他們兩個要做的，只是來阻止那些鬧事兒的人。

  這麼多年的工作經驗，趙虎已經總結出來了，能前來紅樓鬧事兒的，一般分為兩種。

  一種，是前來花銷的，要麼身上銀子不夠了想要賴帳，要麼是對樓中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動手動腳。這個時候，姑娘們就會喊來他們二人，將這種人給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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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種，就是家中的妻子，得知自己家的相公背著自己前來尋花問柳，便叫著親戚或者打手前來讓紅樓交人。

  但是，她們相公畢竟是紅樓的恩客，怎麼說人家也是花了銀子，前來樓中消費的。樓中的媽媽怎麼可能拆客人的台。

  再說了，這本就是別人家的家務事兒，她們可管不得。所以，就會讓他們二人將這些人攔在外邊兒。

  王二和趙虎從小就是好友，一直生活在冠縣的鄉下。因為從小吃得多，塊頭也大，經常被同鄉的其他小孩喊做傻大個。

  因為塊頭大，所以相對的力氣也大，與同齡的小夥伴玩兒鬧時，經常不知輕重。所以漸漸的，也沒有人同他們兩玩兒了。

  二人家中本就不富裕，所以二人相約，很小便出去幫工了。因為有力氣，倒是也接了不少的活計，從小這麼鍛鍊下來，塊頭反而是更大了。

  等到上一家米行的老闆舉家搬遷了，二人暫時丟了工作，正巧被路過的翠怡坊王媽媽看到，便邀請二人去翠怡坊做了護院。

  王二和趙虎倒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多溫溫柔柔又好看的姑娘們，自然是熱情高漲的，下定了要好好保護樓中姑娘的決心。

  在他們之前，翠怡坊也不是沒有護院的，但是那兩個護院，整日想著偷懶，還對樓中的姑娘欲行不軌，被王媽媽發現了，直接攆走了。

  王二和趙虎二人，雖然看著五大三粗的，但骨子裡確實是老實人，王媽媽瞧著他們二人確實賣力，也沒有什麼壞心思，也給他們漲了銀子，二人更是高興得不行。

  這可比他們之前在米行搬米賺得多多了，他們也在這裡安心的待下了。

  但是，在這翠怡坊呆了這麼許久，卻是第一次遇上今天這樣的事情。

  女子前來鬧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是一般都是前來找自己相公，或者前來羞辱樓中的姑娘的。

  只是，今天這個女子卻有所不同。

  因為這個時候正是上客的時候，趙虎便倚在門口站著。

  那個女子，其實趙虎一開始便注意到了，因為她的表情，看上去就不太對勁，自從她瞧見了送客人出來的紅袖姑娘之後。

  她瞧見紅袖姑娘，眼神瞬間變了。那不是恨，因為趙虎看到過太多前來鬧事兒的女子，那帶著滔天恨意的眼神，看著像是要吃人。

  那個女子的眼神很複雜，自己沒有見過，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只見她在門口呆立了許久，眼看著紅袖姑娘都要轉身進門了，她趕緊幾步上前，抓住了紅袖姑娘的手腕，一開口，便是喊出一個名字，讓紅袖姑娘跟她走。

  紅袖姑娘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便說是哪位女子認錯人了。

  趙虎也不知道紅袖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位女子口中的那個楊書意。畢竟，樓中的女子，進了樓中之後，都是重新取了代號，沒人會用以前的名字。

  這就代表著，在樓中的自己，已經和以前的自己割裂開了，忘掉以前的生活，當以前的自己已經死了。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了，肯定就是已經走投無路了，又不肯去死，所以，那就以新的身份活下去。

  這是王媽媽對每個新來的姑娘說的話。趙虎聽著，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但是，趙虎知道，在他來翠怡坊之前，紅袖姑娘就在翠怡坊中了。那時候，紅袖姑娘還不是翠怡坊的頭牌，甚至，對翠怡坊還有幾分牴觸。

  畢竟那時候，王媽媽找著紅袖聊了好幾宿。最後，紅袖姑娘終於被王媽媽說通了，轉變態度不長一段時間，就一躍而成翠怡坊的頭牌了。

  前來鬧事兒的人是女子，又沒有做出太過出格的舉動，只是單純的拽著紅袖的手腕。後來的王二本來想上前阻止，卻被一旁的趙虎攔下了。

  趙虎覺得，這種情況，他們不應該出手才是。

  直到後來，王媽媽 姍姍來遲，勸慰了那女子幾句，發現沒有用，便出演喊了王二和趙虎。

  他們二人這才上前，想了想，還是只是輕輕的將那女子和紅袖姑娘分開了。

  那女子還想上前，但是無奈身前的王二和趙虎像一道紮實的肉牆，楊念煙沒有任何辦法。

  王媽媽半摟著掙脫開來的紅袖，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有沒有什麼事兒，受傷沒有？若是你受傷了，媽媽定要她好看！」

  「沒有沒有，我沒事兒的媽媽。」紅袖匆忙的開口，將遍布紅痕的手腕藏近了單薄的紗袖中。

  看著隔著王二和趙虎，依舊站在原地不肯離開的楊念煙，紅袖嘆了口氣，「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還請快快回去吧。這種地方……你還是不要久待了。」

  說完，紅袖拍了拍攬著自己的王媽媽的手，帶著王媽媽一起，轉身回了翠怡坊中。

  「媽媽，今日受了些驚嚇，恐怕是陪不好客人了。我休息一日，明日再接客吧。」

  聽著紅袖這麼說，王媽媽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最後點頭道：「行，你到後邊兒好好休息吧，也不差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