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為妹妹添妝

  御書房中今日點了龍涎香，香氣繚繚的，從大殿旁邊的一口一人高的香爐里緩緩的升了起來，在飄飄忽忽的消散到半空中，聞著有一種沉穩又柔和的味道。

  以前柳思思聽柳問風提起過，雖然都叫龍涎香，但是每一任皇帝的龍涎香其實都是不同的，都是當時最好的制香師父為當時的皇帝量身定製的，最最符合當任皇帝的特色。

  但是本就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柳問風當時也是順口提了這一句，柳思思也沒有想著要追問什麼，現在也只是正好遇上了，突然想到這件事兒而已。

  柳思思凝了凝心神，繼續朝著裡面走著。

  皇帝結束了早朝，來了御書房此時正在案前批閱著奏摺，瞧見柳思思前來，倒是將手中的奏摺合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案上。

  柳思思上前去，向皇帝行了禮，皇帝客氣一番後，便讓公公給柳思思搬了椅子前來，等到柳思思坐下後，這才寒暄的說道：「柳姑娘，這幾日思考得怎麼樣？朕還是覺得，不用去管什麼閒言碎語，畢竟你們嫁的是皇家，就是是那些多嘴的人要說，也是背著你們說說罷了，也萬萬那不會鬧到你們面前來。」

  說完，語重心長的對著柳思思訓誡道：「思思啊，你要知道，權勢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得到了權勢，那便什麼都能解決了。若是思思怕以後有人亂嚼舌根，那倒時候，便遇見一個砍一個，遇見兩個砍一雙。人命，本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皇帝的這番話，沒有一個字不體現著位高權重的人對於他之下的人的漠視。對於他們來說，人命同那些牲畜的命沒什麼兩樣，就像……柳思思想了想，就像是會說話的猴子。

  有必要的時候，還能逗上樂一樂，若是惹了主人生氣，那就殺了便是。猴子那麼多，這個不聽話，還有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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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柳思思早就知道這些，但是聽到皇帝就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一些接受不了。這也難怪，柳思思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柳思思一貫的認知里，雖然知道有這麼回事兒，但是若是要讓她身臨其境接受這個東西，她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柳思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皇帝的這番話，想了想，還是低著頭坐著，沒有說些什麼。

  皇帝瞧著柳思思沒有搭話，倒是也沒有計較什麼，他說這番話，也只是再次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順帶著展示一下自己的權勢與威嚴，並沒有指望著柳思思會有什麼回應。

  「罷了。」皇帝說道：「你畢竟是女子，想不到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你與太子的婚事……朕還是希望你多多考慮一番才是。」

  聽到這裡，柳思思就知道，該自己上場表演的時候了。

  想著，柳思思暗自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疼痛感瞬間讓自己的眼眶變紅，還醞出了一眶淚水。

  「皇上……」柳思思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哭腔，「也許是臣女想得太多，或者像爹爹說的一樣，臣女就是聖賢書讀得太多，將自己生生的框在了那些條條框框裡，再也出來不了了。雖然大道理聽了一堆，但是，還是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抱歉，皇上，我做不到。」

  皇帝也預料到了柳思思的回答，但是皇帝這次喊來柳思思，也並不是想要聽柳思思說這些他已經知道的東西的，他是另有打算的。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提出這個打算才不算突兀。畢竟在這件事兒中，柳思思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怎麼說，也不該讓柳思思來付出這份代價。

  但是，若是讓皇帝就這麼放棄柳思思手中這個聚寶盆，他說什麼也不願意。

  皇帝這麼想著，繼續開口說道：「思思你也知道，皇家的親事是有多少的規矩。自從朕賜婚給你與太子之後，宮中便開始以你們的身份規制開始做準備了。若是……那準備的一切就之後捨棄不用，重新開始了。」

  柳思思當然也知道這件事，而且，她也不太想跟皇帝耽擱太多的時間。既然，皇帝是想要讓她柳思思吃下這個啞巴虧，那她柳思思也就認了。

  在柳思思一貫的認知里，只要能破財消災的事兒，那都是小事兒。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她又不是發的意外橫財，以前能賺到，那以後也能再賺到，只要能保全自己。

  所以，柳思思伸手抹了抹眼淚，語氣憂傷的說道：「皇上，臣女覺得皇上說得對，也覺得臣女的爹爹說得對，但是……唉，總歸是臣女無福消受罷了。臣女覺得，若是心中過不去那道坎，據算是現在同太子殿下成了婚，以後心裡總是會有一些難以消除的怨恨在的。而這種怨恨，最容易引起事故。」

  說著，柳思思停頓了一下，皇帝坐在龍案後，只是將柳思思看著，沒有說些什麼。

  柳思思也沒指望皇上會有回應，繼續自己說道：「但是，這件事既然是因我而起，說起來，我應當是悔婚的那一個，所以，我應當作出些補償才是。」

  「哦？此話怎講。」

  聽見柳思思說到了正題上，皇帝稍稍正了正身子，語氣探究的說著：「也不全算是柳小姐的責任，柳小姐倒也不必如此。」

  說的話雖然是如此，但是語氣卻是另一種意思。

  柳思思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畢竟臣女確實和妹妹柳雅南姐妹情深，所以，妹妹能以庶女的身份嫁到東宮，我這個做姐姐的當然也替她開心。所以，我想著，除了丞相府中爹爹和娘親為妹妹準備的嫁妝，我也為妹妹準備了些添妝。」

  「但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所以，就想著，以我在京城的商鋪，未來八年每年百分之八十的利捐給朝廷，為我妹妹添妝。」

  此話一出，饒是一直裝作穩定的皇帝也有些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