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怪症（18）

  是以。

  倆邊的調查雙管齊下。

  很快夜幕就降了下來，街上的繁華又換了一批。

  

  張燈結彩的夜市里特有的喧冗，將這繁華之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五人約好，在一處稍稍遠些雜鬧的亭子碰面。

  亭子靠湖而建、倚柳樹而立。

  凌汐、蘇星陌和唐悸仨人，已經點好了茶點，等著另一隊友的『歸隊』。

  唐悸吃飽了，抱著劍沒有和凌汐坐在一起，而是靠在亭邊閉目養神。

  凌汐的身後就是湖，轉過身來看，湖面上只有幾葉船隻零零點點，姣好的月光，伴著繁星、灑向湖面落下了輝映，又因為水波粼粼，湖面的漣漪交染著斑斑點點，甚是好看。

  看著這景，凌汐想了想，輕嘆：

  「我揉碎這月，散落成漫天星，

  穹廬躲在烏雲的遮蔽下，肆意笑我荒唐；

  原諒我不堪重負，觸不及南柯與黃粱，

  不得已才將這清白的月光，覆盡它原有的模樣。」

  或是因為上個位面作家的『職業病』，凌汐算是體會到了那些詩人即興而詩的心情了。

  蘇星陌在身邊愣了愣，月與星暗喻何物？穹廬的笑是郡主有無法言語出的無奈？

  為何這句句寫景，卻句句不是景。

  蘇星陌不明郡主這突如其來的深意是從何而來，有些擔心地問：「小姐為何如此感嘆？」

  凌汐收回了遠眺的視線，覺得自己真是入戲太深，這算不算裝b了？

  對視上蘇星陌認真關切的眼眸，月光下的視線還算明朗，凌汐看得極清。

  凌汐驀地鼻子一酸，這不深入角色自己走劇情，就這點不好，讓凌汐時時刻刻都清楚自己是誰..

  「你說，世間眾人，若為高山，又怎會甘為草芥？」凌汐避了避蘇星陌有些滾燙的視線。

  逃不出的局，凌汐就在局內肆意，她想做的，是成為掌局人，而不是棋中子；而如今卻只能在這局中，清醒地自以為能攪亂這棋中局勢...

  凌汐下意識想到自己，她與惡魔做了場交易，結果是不所得後整個一迷茫。

  蘇星陌不知道凌汐這情緒來源於何處，只好跟著視線往遠處，認真地回應：「你應為高山，而非草芥。」

  凌汐有些高興又委屈，高興是蘇蘇能理解所喻是自己，委屈則是，原主是高山沒錯，但凌汐不是。

  不過凌汐還是將這不該有的私人情緒按了下去，輕輕捏捏蘇星陌的手心。

  「無論你是不是郡主，你都絕非草芥。」蘇星陌補充到，覺得剛才自己的話有歧義。

  並不是身居高位就為高山，而同樣定義無法定義誰與誰是高山腳下弱小無奈的草芥！

  蘇星陌暗暗嘆了嘆，若自己和郡主都不是朝中人，不再是為和親困擾的郡主、和只能專心醫藥的一國舊輔，大概就沒有那麼多的無奈和憂心了吧？

  凌汐低了低頭，聽著自己有序的心跳笑了，蘇蘇真是和上個位面的他勸自己的方式是一模一樣。

  明明是各說各的，卻意外地每次都被他安撫到。

  「這一世難得，找到讓自己慶幸的東西，為了它，活下去。」凌汐輕靠了靠身邊人。

  有期限的感情又怎樣？沒有下一世又怎樣？迷茫隻身位面卻不能停下腳步又怎樣？ 值得慶幸的人就在身旁，那邊足矣，又何懼少去的那『一刻鐘』『一時辰』。

  「歪！這背著哥哥我談戀愛不妥吧？姑娘家家的成何體統？」

  這是太子哥哥驀喃尋的聲音，超大電燈泡在這夜幕里，倒是有些『作用』。

  凌汐蘇星陌轉過身來，都習慣了這哥哥日常一酸。

  「喃尋哥哥你也可以。」凌汐邪邪一笑，眼珠轉了轉，看向了女主郁離。

  還別說，郎才女貌倒是極配的。

  「少貧，你們打聽的怎麼樣？」

  墨喃尋恢復了紈絝公子的痞痞樣，豪邁地坐下，將糕點往凌汐面前挪了挪，那是她愛吃的，不會再記錯了。

  凌汐見好就收，往哥哥和離姐姐茶杯倒了倒水：「我們幾乎走遍了所有醫館，確實家家爆滿，看病都要預約排隊。」

  蘇星陌接上：「患者的病情，確實都不是很嚴重的樣子，就簡單的鼻塞、打噴嚏，或是個別發熱無力的症狀，所以大夫都是按照風寒在診斷和醫治。」

  「難道真是因為臨秋換季造成的風寒？」郁離撐著下巴，真心不想相信。

  凌汐不禁覺著不愧是女主，先天的第六感..於是搖搖頭：「簡單的風寒不可能會久治不愈，既然那些大夫開的藥方確實是治療風寒的方子，那就也不存在大夫故意為之。」

  蘇星陌點頭：「患者中乾咳最為嚴重，且人傳人這點最為明顯。」

  凌汐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不記得在哪個現代位面的電視劇里看到過類似的橋段..

  於是凌汐組織了一下語言、認真的地跟大家說：

  「我曾在一部話本中看到過一幕：說一地觸發瘟疫，但當地官權對瘟疫知之甚少，不以為然。久而久之，便因為怠慢而付出了代價。

  瘟疫失控，病症以人傳人地速度迅速蔓延，困擾著官民，那幾乎是一場滅頂之災！」

  因而是古代，各地距離相差甚遠，人們又不會過多出遠門走動，瘟疫還是能費力去控制。

  若是放在現代某個位面，蔓延的速度…怕是得成幾千倍增長！

  但又因為是在古代，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和藥物..凌汐有些擔心。

  若真如此..這個劇情是怎麼出來的？？該死！

  眾人皆愣，後果真的不敢細想。

  這危及的…可是全民、乃至於整個江山社稷阿！

  凌汐蹙眉，心沒底，但還是安撫大家：「這只是話本，大家別著急，事情還沒那麼嚴重。」

  但願。

  「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蘇星陌的出聲，打破了此時大家短暫的安靜，緩和一下大家驚了的心。

  郁離回過神來：「那個劉縣令，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會是個不問民生的貪官，反而是個清貧如洗、為民請命的好官！」

  凌汐剝著水果，微微有些詫異：「申縣能夠成為一繁之都，在任者，就定不會是無腦之徒，但聰明且清廉，這倒是我沒想到的。」

  墨喃尋轉手就將凌汐剝好的水果給順走了，痞痞地說：

  「那劉縣令何止是清貧阿，簡直都不如尋常百姓，寒酸到我都不敢說他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