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龍魂顯威

  「就你這個樣子，拿什麼跟我斗？」

  坐在大黑背上的黃大仙桀桀獰笑起來，不屑的看了眼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的小朱雀，然後那雙眯眯眼朝我瞪了過來。

  那一瞬間，我只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塞進了冰窟里似的，全身血液都要凍結。

  黃大仙朝我輕輕吐出一口氣，緊接著一股腥風襲來直接將我掀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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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股腥風充滿了腐爛的氣息，讓人聞之作嘔，如果不是爺爺過世，我悲傷過度，兩天沒有吃飯，保不准此刻已經將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我趴在地上，右手將還在掙扎的小朱雀攬進懷裡，左手抬起，遮住了口鼻。

  那些藏在黃大仙身後，早就已經蠢蠢欲動的黑影，一窩蜂似的朝我撲來。

  我一手將小朱雀緊緊抱在懷裡，一手拼命揮動，不讓這些黑影近身。

  一個黑影咬住了我的左手，然而隔著黑色手套，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我左手上的黑色手套在這個黑影瘋狂的撕咬下，開始一點點從我的手腕上脫落，我清晰看到血色月光下，我手心邊緣的一段如同龍尾般的黑色線條隨著手套的脫落顯現出來。

  我只感覺手心裡傳來灼熱無比的感覺，就好像我將左手伸進了沸騰的開水裡似的，血肉似乎都在被這股灼熱的氣息吞噬。

  我死死的咬著牙，努力抬頭朝左手看去，只見黑色氣息仿佛潮水一般從的手掌上湧出，一直翻湧到的手肘處這才停下。

  緊接著我這才看清，那些翻湧的黑色氣息，分明就是一枚枚黑色的龍鱗，我，我的右臂正在被龍鱗覆蓋。

  尚未被徹底扯脫的手套里，龍鱗已經全都立起，將我的手心劃破，如饑似渴的吞噬著我的血液，這隻手套好像已經感覺到危險降臨，正在全力壓制封印在我左手上的黑龍魂魄。

  吼！

  我在恍惚之中，仿佛聽到了一聲龍吟，緊接著狂暴的氣息從我的左臂上激盪而出，化作一圈黑色漣漪，朝四面八方蕩漾出去。

  那些在我身邊來回遊盪，伺機想要吞噬我血肉的黑影，只要碰觸到這黑色漣漪，立刻就如同碰觸到了燒紅的烙鐵似的，直接被彈飛出去。

  就連坐在大黑背上的那隻黃大仙，都被黑色漣漪掀翻，重重摔在了地上。

  這道黑色漣漪不斷擴散，最後沒入黃大仙后方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咔嚓！

  我仿佛聽到了琉璃碎裂的聲音，不由抬頭朝夜空中看去。

  只見那兩輪血色的月亮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緊接著裂痕不斷擴散，最後遍布了整個天空，然後我的視線逐漸清晰。

  原來我不知何時走出臥室，來到了堂屋裡，入眼所見，就是一隻鬍子都白了的黃鼠狼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旁邊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不停嗚咽的，正是丁洋家的大黑。

  除此之外，門外還戰戰兢兢的趴著三四隻稍小一些的黃鼠狼和八隻碩鼠。

  這就是剛才那些襲擊我的黑影，此刻他們都被我右臂上蕩漾出的黑色漣漪所攝，早沒了之前的威風。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那隻小朱雀被我護在手心裡，此刻它翅膀上的血色光芒已經消散了許多，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夠重新振翅飛起。

  而我的左手上，黑色手套已經被扯下了小半，露出了近乎五分之一的手掌，密密麻麻的黑色龍鱗從我的手心裡生長出來，將我的小臂徹底覆蓋。

  我回頭看了眼牆壁上懸掛著的爺爺遺像，這才明白剛才的兩輪血月，還有那黑暗夜空，居然都只是幻覺。

  以前我聽爺爺講那些山野趣聞的時候說過。

  有些得了道行的黃大仙能夠將人拉入幻境，如果不能勘破，就會被困死在幻境之中，沒想到眼前這隻仰躺在地上，仿佛被定住了的黃大仙，居然已經有了道行！

  我勉強將脫了小半的黑色手套重新戴好，緊接著就看見右臂上的龍鱗翻湧成黑霧，如同退潮一般，緩緩朝我的手心裡退了回去。

  我看了眼四仰八叉仰躺在地上，好像無法動彈的黃大仙，咬著牙回到臥室里，從枕頭下抽出了爺爺留下的桃木劍，然後一手捧著小朱雀，一手握著桃木劍重新回到堂屋。

  我走到黃大仙的旁邊，舉起桃木劍就要朝它的頭上劈去。

  就在這時候，地上的黃大仙仿佛從黑龍氣息的衝擊下清醒過來了似的，眼珠骨碌一轉，接著一個翻身，直接趴在我的面前。

  它雙爪搭在身前，不停朝我作揖，嘴裡發出咔咔的尖厲聲音，似乎在懇求我饒它一命。

  我左手上的小雀兒嘰嘰喳喳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記得之前它和這黃大仙明明都能口吐人言，不知為何，此刻它們好像都失去了這個能力？

  門外的那些碩鼠和小黃鼠狼們此刻似乎也緩過勁來，紛紛抬起腦袋，用冒著綠光的眼睛朝我打量，不知為何，我似乎能夠看到它們眼中的懼怕之意。

  我腳下的黃大仙發出悽厲的尖叫，瘋狂的對我作揖，我低頭朝它看去，卻看見它的眼中閃過一抹血色光芒，緊接著我遍地生寒，恍惚之間，仿佛被拖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裡，頭頂上赫然又出現了一輪血月。

  幻象，我又中了黃大仙的幻象！

  我心中一驚，握緊桃木劍，不管不顧的朝前方劈去。

  桃木劍上綻放出赤色的光芒，仿佛火焰一般，將四周樹木還有那深邃黑暗全都點燃。

  眼前這個幻象被桃木劍劈開，在我眼前仿佛被點燃的舊年畫一般緩緩燃燒，眨眼間，我就重新回到了堂屋裡，那隻黃大仙跪在正在殘缺的幻象之中，不停對我磕頭。

  我看著手中的桃木劍，沒想到它居然真是一件能夠破除邪祟的法器！

  「饒命，孟公子，孟少爺饒命……！」

  黃大仙抬起頭，眼巴巴的對我求饒，再也不敢將我的魂魄拉入幻象之中。

  「咦！」

  我驚訝的看著跪在黑暗中的黃大仙，沒想到它居然又能夠口吐人言了。

  「饒命？你們想吃了我，還想讓我饒命？」

  我揚起桃木劍，指著幻象里的黃大仙，差點被這個孽畜給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