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小兒子相親

  依著母親的吩咐，馬富華在學校放假後，從金華歸來相親。

  

  縱然他心裡不是很願意，但他也不想因為自己而難過。

  等到母親歸來，他自然也不會像剛剛和大嫂那樣強詞奪理。

  「娘，相親又不是定親，你也犯不著買這麼多東西吧。」

  將母親買回來的大包小包拎進堂屋裡，地上堆放的一堆聘禮，馬富華看了真是有些頭疼。

  而母親卻是當場回了個白眼。

  「你懂個啥，這叫禮數。你第一次去見人家閨女，不得把禮給備齊了。」

  「成，娘說了算，娘說了算。」

  擺擺手，馬富華也懶得去和母親爭論什麼禮數的問題。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時，卓蘭芝突然想到什麼，摸摸上衣口袋，旋即跑到了兒子身後。

  「富娃，你先別走，先看看娘在那閨女家帶回來的照片。」

  從母親的手中接過了那個叫做朱詩倩的女孩的相片，就著堂屋投射出來的昏黃燈亮，馬富華的雙眼，停留在了掌心大小的相片之上。

  一張夏日黃昏時，好溪河畔石欄處的輕倚，一身紅裙，淡妝附面，淺淺的微笑。猶如春桃，嬌紅艷麗。

  「咋樣，看著還投眼緣不？娘和你說，這姑娘可是你舅他們上門去談了好多次，才算是讓你們倆見個面相個親的。你以為自個兒有多大能耐，別人閨女就要賴著你似得。你不想要別人，那人家門前還排著一大幫子人說親的。」

  卓蘭芝的這番話，好似將自己兒子說的一無是處。看著相片上朱詩倩的模樣，或許正如母親所說的那般，自己不想要的感情，卻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婚姻。

  那一刻，馬富華的心裡，已然接受了母親的意願。

  「娘，你看著安排吧。」

  「咋，你這算是答應了啊。」

  「嗯！」點著頭，將相片遞還給了母親。

  而卓蘭芝也在得到兒子的首肯後，心情也變得頓時大好。

  在馬富華歸來後的第三天清晨，他便踩著三輪車，載著母親拉著禮物去往了小古的娘家。

  與大舅二舅碰了面後，一行人也趕往了小朱村。

  兩個年輕人第一次見面，自然少不了靦腆。相比於當年大哥馬景華到大嫂王思妙家中提親時所不一樣的，馬富華和朱詩倩都是屬於那種容易害羞的人。

  將帶來的禮物擺放到堂屋裡，好半天都沒見兒子去和朱詩倩打聲招呼，卓蘭芝忍不住用膝蓋撞了下身邊的兒子。

  接連幾下，才讓發著愣的馬富華一臉疑惑的和母親對視道：「娘，你這是咋了？老是頂我腿幹啥呀？」

  馬富華的這番疑問，讓在場坐著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而大家的視線，也轉向了神情略顯尷尬的卓蘭芝。

  對於兒子的這個舉動，卓蘭芝也是無語至極。當場翻了個白眼，揚手做出欲打狀。

  「臭小子，都進來半天了，也不知道去和詩倩打個招呼？讀了那麼多書，還要娘來教你嘛？」

  母親的回應，讓馬富華也是一陣難堪。

  在眾人的鬨笑聲里，馬富華也急急忙站起身，對著朱詩倩微微躬身。

  「你好。」

  簡短的兩個字，沒多的，卓蘭芝簡直要氣得爆炸。

  「詩倩，你別生氣啊。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咋了，自打今兒早出門，連話都不會說了。」

  「姨，沒關係的，要是為了這不高興，那不是顯得我氣量小了啊。」

  朱詩倩的坦然回應，讓卓蘭芝也稍稍緩了口氣。衝著兒子又是一記白眼，卓蘭芝也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以掩飾自己的尷尬而喝了口水。

  「好啦，好啦，要不讓倆孩子一塊出去走走，兩個人聊聊吧。」

  在卓蘭明的建議下，馬富華和朱詩倩猶豫了片刻，兩個人相伴一道出了門去。

  看著兒子的身影，卓蘭芝忍不住暗暗搖頭。她心裡有些擔心，就自己兒子這傻勁兒，保不准要讓這門親事黃了。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後邊蒲墊上的卓蘭芝，自然而然是向兒子詢問他和朱詩倩出門去後發生的事情。

  「娘，我和詩倩也沒幹啥，就到處走走，隨便聊了幾句。」

  「你們倆聊啥了？」

  「也沒聊啥，就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在前邊不緊不慢踩著踏板的馬富華，車軸處帶有節奏的吱呀吱呀聲。和他看似放鬆的心情不一樣的是，卓蘭芝對此則是焦急。

  「就光聊工作了？其他的就沒說啥？」

  「不然呢？還能聊啥？」

  兒子的回答，讓卓蘭芝真是又氣又惱，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發作。

  正在她想著下一步的打算，兒子又在前邊開了口。

  「對了，當時她還問我來著。問我能不能把金華的工作辭了，回咱們縣裡上班。」

  「那你咋說的？」

  「那我肯定是拒絕了啊，我這才剛參加工作，學校里的同事和老師都才熟悉，一下子讓我換個地方做老師，我咋能習慣的了。」

  原本燃起的一點希望，瞬間就讓兒子一句話給澆滅了。

  終於，卓蘭芝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氣憤，揚起手狠狠地拍打在了兒子的背上。

  突如其來的抽打，讓馬富華有些觸不及防，要不是馬富華腦子轉得快，雙腳撐在了地上，否則三輪車都險些要翻了。

  「娘，你沒事兒打我幹啥呀？」

  一臉懵逼，滿是委屈地向母親抗議道。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母親又是揚手在他身上抽打了幾下。

  「你說我為啥要打你，你自個心裡還沒點兒數嗎？我咋就生出你這麼一個木魚腦袋的兒子，你瞧瞧你大哥當年去你嫂子家提親的時候，像你這樣嗎？」

  「那您也犯不著打我啊。」

  並不能理解箇中道理的馬富華，對於母親的行為，心裡敢怒卻不敢言。

  扶正車頭，馬富華又將腳搭在踏板上，繼續向家前行。

  坐在蒲墊上的卓蘭芝，心情失落的長嘆了一口氣。

  「唉，看來這門兒親事算是黃了。詩倩那麼好的姑娘，你小子竟然還給錯過了。」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在埋怨完兒子後，卓蘭芝又是忍不住揚手再次抽打了幾下兒子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