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母子倆的矛盾

  「娘這不也是想減輕一些村里鄉親的困難嘛。」

  這是卓蘭芝沉思許久，回答兒子的言語。

  只是，馬景華卻表現得更加不解與反對。

  「娘，就算你是好心，但我們已經拿出那麼多錢了，為什麼還要再去借錢來辦這事兒？我們又不是欠別人的，為什麼要犧牲這麼多？」

  「景娃，難道你忘了，當年咱們家遇著困難的時候。村里大伙兒是咋幫我們的麼？要是沒有你林爺，沒有你桂雲嬸兒，沒有他們，咱們家能有今天的這一切麼？」

  面對兒子的拷問，卓蘭芝一語反問回去，反倒是讓馬景華一時哽語。

  一直坐在一邊兒安靜無聲的王思妙，並沒有參與母子倆的對話。

  「反正我是不答應，娘，就算你老是說知恩圖報知恩圖報，但好歹也有個度啊。難道你真就以為你做了那麼大好事，村子裡的人就能對您感恩戴德，夸您無私大方了嘛。說不準，誰家都還在背後偷笑，笑話咱們家都是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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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一番有些過激的言語，馬景華沒有再等母親對他做出回應，起身便出了堂屋外去。留下卓蘭芝和王思妙婆媳兩人互視了一眼。

  或許，兒子的一番話，傷到了卓蘭芝的自尊心。在和兒媳對視後，低沉的嘆了氣，隨即起身走回了臥間。

  夜幕降臨後，忙碌完家裡的工作後，一家人早早回了房間裡休息。

  或許是因為下午的一些不愉快，弄得一家人的心情都不算好。卓蘭芝雖然也刻意的和兒子搭了幾句話以圖緩和氣氛，只是，性子倔強的馬景華，卻數次的可以躲避。

  回到房間裡，王思妙便和丈夫發起了脾氣。

  並沒有注意到妻子情緒變化的馬景華，在妻子狠狠踢了一下床沿板時，一時間都還沒反應過來。

  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媳婦兒，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明白，明白，我這就去給你打洗腳水。」

  嬉笑著正欲起身，卻不想被妻子嫌棄地推了下側臉，一臉嚴肅地瞪著他。

  「妙妙，你這是咋了，誰讓你不高興了？」

  「你說呢？除了你，還能有誰？」

  王思妙的這句話，讓馬景華困惑不已。坐直了身子，一頭霧水的追問道。

  「我又哪裡讓你不高興了啊？」

  「今天娘和你說那事兒的時候，你幹嘛要那麼說娘。還說娘是個傻子，有你這麼說自個兒親娘的嘛，娘咋就生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王思妙的一番話，讓馬景華當場一愣。他應該不會想到，妻子會為自己和母親的矛盾而不開心。

  自知理虧的他，本想著向王思妙解釋的時候，王思妙搶先開口打斷了他。

  「景華哥哥，虧我當初還因為看你孝順的份上才喜歡你的。你看看你今天對娘說的那些話，那像個兒子該說的嘛。而且，娘後面都想和你緩和氣氛的，你幹嘛一聲不吭的，還擺臉色。你那是給誰看的啊？吃晚飯的時候，叔嬸兒臉上什麼樣，你沒看到嘛。」

  「我錯了，錯了。媳婦兒，你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成嘛。」很是無奈地向妻子討饒。

  不過，王思妙隨即甩給他一記白眼。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你應該去和娘道歉，說不定娘這會兒一個人在房間裡難過呢。」

  馬景華側過臉看了一眼窗外，很是委屈的回道：「天兒都這麼晚了，我總不能這會兒還下去吵醒娘吧，說不準娘都歇息了。要不明兒一早，起床了我再去和娘道個歉。」

  說著，馬景華還不忘嘿嘿直笑，和王思妙賠著笑臉。

  王思妙也沒再強硬，又是一陣語重心長的『教育』道：「景華哥哥，你可別忘了。咱們家現在的一切，可都是娘一雙手掙來的。你在部隊裡那麼多年，家裡的事兒你可沒幫過什麼。不管娘想怎麼用錢，你也沒資格去說她。要是美華姍姍她們在家，知道你讓娘難過，看她們不把你活剮了。」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和娘頂嘴唱反調了。」

  信誓旦旦的向妻子許諾道，王思妙並沒有表現出是否相信的樣子。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說其他。

  不知道是不是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晨，四點多一些卓蘭芝便早早起了床。

  燒好了早飯，五點天未亮時，她便出了門，不知去了何處。

  等到馬景華和王思妙起來時才發現，母親不知何時出門去了。

  「景華哥哥，你說娘起這麼早就出門兒了，她該去哪裡了呀。」

  叼著筷子的王思妙，疑惑重重的向坐在身側的馬景華詢問道。

  不過，馬景華對此似乎並不太關心，隨口回了一句：「還能去哪兒，肯定是大舅二舅那兒去了唄。娘昨個兒不就這麼說的。」

  看著馬景華扒拉著碗裡的白粥，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王思妙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當即用筷子敲打了他的碗口：「吃吃吃，就知道吃。娘肯定還傷心難過的，不然不會和我們連句話都沒有交代就出門兒了。」

  妻子的這番話，讓馬景華欲哭無淚。他心裡甚至都在懷疑，到底自個兒是親生兒子，還是王思妙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別人家的婆媳就算不至於整天鬧矛盾，可自家的婆媳反倒更像是娘倆。

  「妙妙，不管咋樣，你總得讓我把飯吃了吧。待會兒我還要上山幫叔嬸兒幹活呢，娘那邊兒，等她回來，我就道歉還不成嘛。」

  一副委屈巴巴的求饒，對於丈夫的言行，王思妙也很是無奈地嘆了嘆氣，不再為難理會與他。

  只是，王思妙的心裡，始終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擔憂，還是多想。

  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王思妙還是忍不住進了卓蘭芝的房間，給馬景華的大舅家打去電話。

  「喂，是大舅嗎？我思妙啊。」

  「思妙啊！咋打電話來啦？晌午飯吃了不？」

  電話那頭一聽是王思妙的聲音，卓蘭明也好似心情極好的笑言道。

  「還沒作罷呢，舅兒，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問我娘在你們家了不？她晌午在你們那兒吃飯麼？」

  「你娘？她不在呀，她啥時候來的？咋沒聽她說呀？」

  和王思妙焦急語氣不一樣的是，卓蘭明惶然困惑的回應。

  不過這一下，反倒讓王思妙心中有了憂慮：「娘昨個兒說要去你們那兒的，娘一早天沒亮就出門兒了，按理說早就到你們那兒了。咋會這時候了，還沒到啊？」

  「思妙你別急，你娘又不是個孩子了，說不定是路上出了啥事兒耽擱了。待會兒我到村口去看看，迎迎她。」

  「那成，要是接到娘了，舅，待會兒你再打個電話回來啊。」

  「成，待會兒我再給你打過去。」

  掛下電話後，王思妙拿著話筒愣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皺著眉頭才又起身，回到廚屋裡繼續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