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明斷是非

  「父親，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在鬧哪裡樣呀？」

  吳老五入門，看到正處於對峙的倆舅兄，委實是有一些怔神。在他印象中，他的倆舅兄關係是真的好。

  曾經的他，一度非常羨慕，為啥他便沒攤上這般的兄弟？

  「大妹夫，你來的剛好，你給評評理！」

  看見吳老五到來，齊二郎先便開口。

  「上次你送來的半片豬肉，我琢磨著家中人也吃不完，就割了2斤送去了我那岳父屋頭。結果，這就變成了我的不是！」

  「大妹夫，你給評評理，便為2斤豬肉，至於跟我這樣不依不饒麼？」

  「這還是兄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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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二郎覺的自個老委曲了。

  而齊大郎也是委曲的很，他說什麼啦？他只是叫自家二弟以後這樣做時能和家中人打個商議，起碼提早說一聲，不應該這樣不聲不響地便去割了肉送去老岳父家中。

  知道了是怎麼個狀況後，吳老五有一些頭大，怎麼感覺這一切都是由於他送來的豬肉呢？

  如果是從這角度來看，他成了導致一切得罪魁禍首。

  「行了，你兩個也不要爭了！」

  齊老爹看吳老五也不好評斷誰是誰非，只可以自己站出，「就為2斤豬肉，你們兄弟兩個是真成了全村的笑話。」

  「俗話說，樹大分根，兒大分家。」

  「那成吧，咱剛好將家分了。往後你們兄弟兩個各管各的，哪家過的好，哪家過得不好，全都隨你們自己！」

  「我和你們的娘，這辛苦一生，也應該清淨兩日！」

  著實是有一些煩了的齊老爹直接拍板分家。

  吳老五見狀，也是嘆氣。

  「父親，大舅兄、二舅兄，是這般的，我原本是找你們有些事。今天這狀況，拉倒，你們先忙吧，我便不留了！」

  「我父親今天下葬，我還要回去送他一程，便先回了！」

  「這是怎麼滴啦？親家他出什麼事兒啦？」

  齊老爹聽見吳老五的話，登時沒有了心情去管鬧騰的兩個兒子。

  「一言難盡，那啥，岳父，我便先回了。等忙完了今日，我再來和你們說！」

  興致勃勃來和老岳父一家說掙錢的生意，結果遇見了這分家的鬧劇。

  兄弟不和，分家鬧騰，對吳老五來說，真不是啥好的體驗。

  因此，即便是簡單的兩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吳老五也是沒心情講了。

  吳老五說走便走。

  齊老爹叫了他幾聲，他全都沒回應。

  不是吳老五不將老岳父當回事兒，而是他不敢繼續留在這兒。

  便他倆舅兄如今的架勢，今天這事一時間半刻是沒可能結束的。到時，這叫他評理，那個也叫他評理，他究竟要站誰那裡？

  更況且還有個老岳父，也有自個的立場。

  總覺的自個腦袋不夠靈光的吳老五，第一反應便是敬而遠之。

  至於這撈魚掙錢的生意？

  家跟萬事兒興。

  這家中都是一片亂，哪裡來的興旺？

  從齊家溝離開，吳老五的心情越發有一些糟糕。

  吳老爹的死，對吳老五的影響，遠比吳老五自己想像的要大非常多。

  急促迴轉東官上莊，正趕上吳老爹出殯。

  嗩訥陣陣，棺木起行。

  披麻戴孝的吳家諸人一陣哭嚎。

  吳老五站在自家的院兒中，聽著外邊的響動，淚止不住地流。

  吳老爹確實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可在吳老五小時，吳老頭人對他也還是不錯的。

  生養之恩，豈是那樣容易便斷了的？

  吳老五又不是那類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即便吳老爹跟吳老娘這樣對他，他的心中始終保留著那一份的牽掛。

  自然，這份牽掛雖說在，可吳老五已然不會叫自己再回到被老家宅的人支配的境地。

  說白了，感情有還是有，卻不會再顯露出來。

  嗩訥聲逐漸遠去，哭聲也逐漸遠去。

  吳老五在院兒中跪下，向著東官上莊北山的方向跪下。

  東官上莊吳氏一族的祖墳便在北山，凡是吳氏一族的子弟亡故，全都會被葬入北山。

  「父親，黃泉路遠，一路好走！」

  「要是有來世，你走你陽關道，兒子走兒子獨木橋。」

  「咱便這一世的父子緣分！」

  吳老五跪在地面上，開始磕起頭。

  從知道吳老爹死去的那一刻，一直至此時，吳老五內心的情感才暴發出。

  吳老五是怨恨吳老爹的，怨他不公，恨他不講理。

  可不管他如何的怨，當吳老爹死去，真是像老人們常說，人死債消，不管活著時有多不靠譜，逝者為大。

  一個頭！

  又一個頭！

  吳老五一直磕到腦門見血。

  還是大妮子姊妹們看到吳老五的狀況不對，沖向前攔住了他，吳老五才停下。

  「父親，你，走好！」

  吳老五抱了抱女兒們，站起，心中默默吼了一嗓門。

  從此，他是他，老家宅是老家宅，人死債消！

  吳老爹入土了。

  老家宅卻沒清靜下，吳老六又捱打了。

  在知他老娘吳老娘已然不可能再成為他的依靠時，吳老六便想逃離這家，他才不要留在家中當牛作馬，便和當初的吳老五一樣。

  自私自我的吳老六，全然忘了，他實際上已然和吳老大分家了。

  要離家出走，上沒有錢是不成的。

  因此，吳老六便打上了個哥哥中剩餘的分家錢的主意兒。

  就是他的運氣是真的有一些差，在吳老大屋中翻櫃倒櫥時，被劉氏給發覺了。

  因此，吳老大出場，又將吳老六給毒打了頓。

  要是不是吳老二跟吳老出來勸著，怕是吳老六能被吳老大給打殘了。

  「畜牲，不當人子！」

  「如果不是你在外邊惹是生非，咱們父親不會死！」

  吳老大越說越氣，又將吳老大踢了一通。

  吳老六什麼也不敢說，乃至都不敢分辨一句。

  就是，他的心中，卻是將吳老大這位長兄給恨到骨子中。

  ……

  次日的天亮時分，吳老六還是離家出逃了。

  之所以不是離家出走，而是出逃，是由於吳老六在離家前，將吳老大家中分到的雞鴨跟行將出欄的肥豬都給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