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令人動心的條件
2024-06-11 02:15:25
作者: 隨便老哥
面對司馬徽等人為他貼心的擔憂,劉表輕笑說道:「可我從未想過對抗朝廷。」
「我只是對朝廷此時派遣大軍南下的目的不解,進而對自己的性命有些擔憂!」
「我這一輩子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可謂是圓滿了,現在就對自己這條性命比較重視。」
龐統活動了兩下嘴角,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表情看起來有點像便秘。
司馬徽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龐統,對劉表說道:「既然如此,不如請使君歸隱鄉野?」
劉表有些錯愕,「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老夫又豈敢誆騙使君。」司馬徽說道。
這個建議,還真讓劉表聽到心裡去了。
只是他此刻還有另外一個讓他更加動心的選擇,讓他有些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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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龐德公親手炮製的鱸魚端了上來,「請使君與諸公嘗嘗我這鄉野手藝。」
劉表用手在魚的上方輕扇了兩下,笑說道:「這天下有不少人說,世間珍饈美味有十成,而夕陽客棧獨占十二成。今日見了龐公親手炮製的這道魚,我看世人多愚昧,龐公這魚,必占一成。」
「雖然我還沒有品嘗,但色香俱全,這味道自然差不了。」
龐德公笑道:「使君說笑了,我做的魚只是鄉野做法,和夕陽客棧恐怕不能比擬。」
「來,諸位一起嘗嘗便知道了。」劉表儼然此地東道主,熱情招呼道。
龐統藉機低聲對司馬徽問道:「他今日前來到底是要做什麼?我怎麼有些糊塗呢!」
「無非兩件事。」司馬徽端端正正的坐著,低頭夾菜的時候不動聲色的說道,「強行讓我等出山入仕,為他謀劃,或者問策。但我想應該是後者,他是來找龐公問策的,不是我等。」
「龐公的謀劃確實高明,但面對如此霸道的皇帝,再高明的策也無濟於事。」龐統語氣間帶著一絲嘲諷低聲說道,「天下不能再有諸侯,這是皇帝已經非常分明的姿態了,還問什麼策。」
「你就少說兩句吧,我發現你今日這話格外的多。」司馬徽勸道。
「我只是看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心裡來氣。」龐統低聲嘟囔道,「韓嵩前幾日來信,也對自己的性命十分擔憂,扣押他人家室威逼別人輔佐他,這樣的事也就他劉表乾的出來。」
「你現在多說幾句,別說韓嵩的性命,我們幾個人的性命恐怕都難保。」司馬徽在吃飯的空檔,從牙縫間用極低的聲音擠出了這句話,「這荊州的兵馬還在他的手中,他斗不了朝廷,但殺我們幾個人卻是輕而易舉。」
龐統膀子一縮,嘟囔道,「行,我少說兩句,我也不喜歡跟這個小人多說話。」
在龐統不說話之後,這個春日暖陽下非常臨時的聚會,倒也其樂融融。
吃過飯後,劉表將龐德公單獨約到了室內。
「使君今日前來,看來是有要事?」龐德公看劉表喜歡喝茶,便拿出了自己炒制的茶泡上,一邊慢條斯理的問道。
「確實是有一件事情。」劉表說道,「龐公以為若集合南方三州之力,能否與朝廷有一戰之力?」
龐德公正在倒熱水的手腕輕輕抖了一下,旋即說道:「短期可為,長期必分崩離析!」
「為何?」劉表追問道。
龐德公將熏得黢黑的茶壺放在了劉表的面前,而後跪坐下來說道:「使君說的南方三州應該是益州、荊州和交州吧?」
劉表頷首,「龐公猜的不錯,此事是袁術派了使者前來。」
「原來如此。」龐德公下意識的順著自己雪白飄逸的長須說道,「此事說來倒也簡單,袁術已經稱帝,而益州劉焉早有傳言,一直在籌謀稱帝之事。交州士燮,大概也不需老朽多言,交州大大小小的官吏大多數出身士氏家族,他此舉和當皇帝也沒什麼區別了。」
「此時朝廷兵馬大舉來襲,欲征討不臣。袁術大概也算到自己單打獨鬥並非是朝廷的對手,故而才想到了拉幫結派,多找幾個幫手。」
「集合南方三州之力,短期內確實可以和朝廷抗衡,可此事絕對長久不了。兩個準備稱帝之人,又怎會心甘情願居於人下?」
劉表心中微驚,「龐公已經知道了袁術給我的條件?」
「勉勉強強猜到了一些。」龐德公拂須輕笑道,「袁術在此時能打動使君的,無非也就那幾個條件了。老朽說句不該說的話,這灘渾水使君大可不必趟進去。」
劉表起身拱手稱謝,「多謝龐公指點,如此我也便心中有數了。」
「不過一點薄見,當不得使君的謝意。」龐德公回禮道。
劉表只是簡單喝了一口茶之後,就帶著蔡瑁離開了魚梁洲。
他前腳剛走,後腳司馬徽、龐統幾人便聚到了龐德公的身邊。
龐德公拂須笑道,「怎麼?很好奇?」
眾人點頭。
如果是尋常的事,他們都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但劉表這一次來的時機實在是有些湊巧,他們確實很想知道劉表的目的。
龐德公臉上帶著和藹的笑意,招呼眾人坐下,這才說道:「倒也應該讓你們知曉,此事事關緊要,我說與不說,你們也已經牽扯上關係了。為了你們的性命著想,都聽一聽吧。」
龐統一聽,當即便罵道:「我就知道劉表這個小人來了肯定沒好事。這廝肯定是跟從父聊了什麼謀逆的話,然後擔心我們將此事泄露出去!」
「士元基本上算是猜對了。」龐德公說道,「劉表跟我請教南方三州結盟和朝廷有沒有抗衡之力。」
「劉表竟然還不死心,實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司馬徽喟嘆道。
龐統側目凝神,片刻後說道:「這事應該不是劉表主張的,此人心胸狹隘,卻優柔寡斷,可做不出這麼有野心的事。主張此事的,恐怕不是袁術,便是劉焉。」
「必是袁術!」司馬徽非常肯定的說道,「劉表先前親近袁紹,與劉焉也不睦。而劉焉向南還有退路,他還沒被朝廷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但袁術不同,他此刻再不尋求機會,便唯有死路一條。只有他此時可以放下身段,撮合結盟,以求自保。」
龐德公拂須頷首,「你們兩個說的都沒錯,確實是袁術主張的此事,而且我聽劉表的口氣,袁術給劉表的條件應該是事成之後,將帝號讓與劉表,尊劉表為帝。」
龐統瞬間像是聽見了駭人聽聞的消息一般,臉上的表情頓時相當的精彩,「不可思議,劉表竟然對這個條件動心了。不對,他應該對這個條件非常動心,我差點忘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一個想當皇帝,卻又想被人推著當皇帝,可偏偏無人推他當皇帝的人。」
「當初許攸等人寧願推舉合肥侯,也不願意推他的時候他應該氣的半死!」
「這個條件也確實值得動心。」司馬徽說道,「難怪龐公要刻意說一下,不管我們知不知道,我們怕都要遭殃了。」
龐德公雖然說的嚴肅,但卻好像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他說道:「島上都別下去了,在荊州之事有個結果之前,你們就陪我躬耕農桑吧,呆在島上一動不動,不會有事的。」
「我們可呆不了一年半載。」龐統嘀咕道,「從父,若是我們暗中將此事稟告朝廷,應該能算得上是一樁功勞吧?」
「自然能算。」龐德公頷首說道,「但這樁功勞要以我們這些人的性命為代價,你也願意去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