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表里不一的渣滓
2024-06-11 02:14:16
作者: 隨便老哥
許攸一句話讓袁紹本就煩躁的心瞬間更加煩躁,他立馬就想將許攸拉出去砍了祭旗。
「你如果想好好活著,就好好跟我說話。」袁紹斜睨著許攸,悶聲說道。
許攸拱手一禮,「卑職只是據實而論,將軍這是遇到了煩心事?」
袁紹一下子什麼話都不想跟這廝說了。
他斜眼盯著許攸看了半晌,才說道:「朝廷興兵北上了,不出意外是來打我來了,你覺得這算不算是煩心事?」
「這個好像,還真的可以算。」許攸卻笑了起來,「只是,朝廷本來就是在攻打冀州,難道將軍一直沒有意識到?」
袁紹:……
他想殺許攸的心已經有些安耐不住了。
許攸淡然說道:「將軍若簡單對待青州之戰,那確實算不上,可青州與冀州本為一體,青州的黃巾軍也勉勉強強能算得上是將軍您的兵眾。」
袁紹煩躁的一揮手,「少跟我扯這些,我現在就想知道這仗該怎麼打?探馬來報,朝廷已徵調徐州兵馬北上聊城,朱儁親自率軍督運糧草自雒陽而來。曹仁久在兗州,我不知其跟腳,可張濟和夏侯淵所率兵馬,是朝廷不折不扣的精銳,攻滅涼州、覆滅徐州,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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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煩躁的都想上天了,可許攸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用並不太嚴肅的語氣說道,「將軍若僅僅只是考慮一軍的強悍與否,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朝廷強的不是某一支兵馬,而是……兵多將廣。」
「若卑職所料不錯,朝廷這一次是帶著必勝的把握來的,或者說是務求必勝。將軍豈能忽略了一直屯兵在冀州家門口的蓋勛?三面同時進攻,應該才是朝廷此次真正的戰術。」
本就好像得了痔瘡的袁紹,聽到這句話瞬間越發的坐不住了。
他也沒心思去管許攸什麼態度了,有些急切的追問道:「那這仗到底該怎麼打?」
「堅守!」許攸斂眉思慮片刻,給了袁紹一個兩個字的答案。
「我拿什麼堅守?」袁紹喊道。
面對失態的袁紹,許攸依舊錶現的十分淡定從容,他平靜說道:「集合一切可用之力,步步為營。冀西有沮授之前的謀劃,應對蓋勛當不成問題。青州有黑山、白波等賊眾助陣,也能遲滯曹操進軍鋒芒,如今最為難纏的依舊當屬鄴城正前方的曹仁!」
「張濟是個莽夫,可這個莽夫懂事、聽令,於是他的兵也就打成了精兵,張濟也有了萬人屠的赫赫名聲。夏侯淵善長途奔襲,據聞他麾下騎兵皆一人三騎,相當的闊氣。馬超是個年輕的小將,倒是不足為慮。」
「若想對付這二人,我所能想到的將領唯有鞠義和將軍您。」
袁紹有些愣神,「我自己?」
「唯有將軍親上戰場,被朝廷軍壓迫的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將士們,也才有敢戰之心。」許攸說道,「將軍也不應再吝嗇於財貨,該給將士們一些甜頭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是當今天子的手段,到如今朝廷有半數以上的兵馬依舊還吃著餉,那可是海量的錢財。當今天子用的很成功的手段,將軍用了,也一定會有奇效。」
「依你的!」袁紹心中終於找到了一點方向,「些許錢財,我並不是那麼在意。可還有其他的良策,一併使出來。今日你解冀州之困,明日我賞你公侯萬代!」
許攸低頭輕笑了一聲,「若將軍說話算數,這個條件還真的是非常的誘人。」
袁紹:……
狗賊,就憑你這句話,我說的話肯定不會算數。
許攸正色問道:「將軍可知朝廷此刻最大的短板是什麼?」
袁紹不屑說道:「此事還需要問?自然是當今天子非先皇所出,得位不正,朝中人心不齊,強幹弱枝,各有所圖。」
許攸嘴巴微張,有點兒驚訝。
「卑職的看法和將軍恰好相反。」他說道,「當今天子是不是先皇所出卑職並不知道,但朝廷的人心應該是百年以來最齊的時候,當今天子雖然年幼,但慣會籠絡人心。朝中上有皇甫嵩、盧植等元老重臣,中有曹操、荀彧、賈詡等一眾能臣勇將,下有大考遴選而來的天下人才,這上中下三方合力齊心,他們的心和皇帝的意圖是在一處的,可謂上下一心。」
「朝廷真正的短板,一直都是——糧食。」
袁紹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雖然你說話難聽,但這話倒是有幾份道理。」
就許攸那個說話的態度,袁紹已經不準備繼續忍讓了。
雖然他不忍殺了這個跟隨了自己有些年頭的人才,但他也不想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許攸:……
「卑職的話雖然難聽,但所說皆是肺腑之言。」他說道。
「說糧食。」袁紹道,「什麼良言逆耳之類的話,你可以以後再慢慢告訴我。」
許攸:……
袁紹兩句反客為主的話,搞的許攸心緒也有點兒不定,他鎮定下來稍加醞釀,這才繼續理清楚思路,說道:「當今天子其他的我看似乎什麼都還好,就是有些大手大腳,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敗家子。」
「他對臣子和將士們的賞賜毫不吝嗇,這也就導致朝廷的糧食一直都很缺。去歲朝廷攻打冀州,止步於糧食。這一次,若我所料不錯,朝廷依舊面臨著這個相同的問題。」
「若我們能焚毀了朝廷軍的糧草,便不需再考慮其他的戰術了,冀州之危理解!」
許攸的一番話,猶如這照見房中的那束陽光,瞬間讓袁紹的心胸開闊了起來。
「此事,你可以確定?」他依舊稍微有些不太放心的問道。
許攸拂須自信說道:「卑職願以這項上人頭作保,朝廷的糧草必然緊缺。」
「將軍難道忘了,朝廷以甲冑從徐州換取糧草之事?這才只是幾個月前的事。而朝廷攻打涼州,用的是突襲快打,速戰速決的打法。若非韓遂本事不濟,中了朝廷的陰謀,涼州原本應當是打不下來的。」
「韓遂若能堅持三個月,朝廷必然退兵!」
袁紹心中大定,說道:「朝廷用朱儁來押運糧草,也確實能夠看出來朝廷對糧草的重視。只是,朱儁也是老成宿將,用兵極穩,怕是不太好對付,你可有良策?」
這話問的許攸默默抬頭望向了房頂。
他略顯無奈的說道:「將軍,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僅僅只是朝廷讓朱儁督運糧草,連他們的屯糧之地在何處都不知道?臣就算是有張良的本事,也定不下一個良策。若是其他人,卑職倒是還可以試一試重金賄賂,離間等計謀,可朱儁還是算了。」
「此人聲譽極佳,可不是這等等閒手段就能輕易打動得了的,還請將軍多派探馬,探聽清楚他們的屯糧之地,兵馬等之後,再做定奪。」
袁紹心中的鬱氣此時已去了七七八八,他親自拎起酒樽,給許攸倒了一盞酒,不勝喜悅的說道:「與子遠暢聊片刻,令我頓時茅塞頓開,子遠實乃我之子房!」
許攸將酒喝了,但態度卻並沒有轉變多少。
袁紹這廝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忘了,他剛剛從牢獄之中出來。
這個表里不一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