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兵不血刃下東莞
2024-06-11 02:12:44
作者: 隨便老哥
見多識廣,交遊廣闊的荀彧被召進了行轅。
一聽皇帝問張昭的字,他也有點兒懵。
「陛下,關於徐州士人的事您該問一問陳大夫,他乃徐州人氏。」荀彧說道。
「召陳琳!」劉辯說道。
大部分的事情,劉辯都能記得很清楚,但這些官吏的籍貫,他真不清楚。
從西巡到東巡,一直都在鑽研各方遊記和縱橫之術的陳琳很快覲見。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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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琳入帳行禮,目光率先落在了劉辯面前那一鍋沸騰的涮羊肉上。
他這本是無意之舉,卻恰好被劉辯給看見了。
「趙野,再準備幾副碗筷。」劉辯吩咐道。
「唯!」
趙野微微躬身出了營帳,陳琳連忙有點兒小心虛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不想承認是他剛剛的目光讓皇帝有了加筷這個舉動,可這又好像是事實。
碗筷很快被放了上來,劉辯對三人招呼道,「都坐,冬日裡正是涮羊肉的好時節。」
「臣謝過陛下恩典。」荀彧謝恩,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他帶頭之後,陳琳與劉侑也沒有再不知所措的拘謹,依次落座。
「陳卿乃徐州人氏,可清楚張昭、王朗這二人?」劉辯第三次問道。
如果陳琳也不知道,劉辯就不打算繼續問了。
管這兩個人是不是就是外事不決問張昭的張昭,和被諸葛亮罵死的王朗,先徵辟,弄到朝中再說,若無真本事,罷黜。
可若真是這二人,這一次劉辯又得小賺一筆。
張昭對於孫權的重要性,更甚過於麋竺對劉備。
孫氏能在江東站穩腳跟,張昭居功至偉。
當然他後期在赤壁之戰主降這回事,可以另當別論。
「回陛下,臣恰巧知道這二人。」陳琳拂須,微笑說道,「張昭少有才名,拜師白侯子安學習春秋,後被地方舉為孝廉,只是他沒有答應。臣曾經看過他與王朗等人所寫的古代君王避諱之事,大受震撼。」
劉辯就不知道一個君王避諱之事,有什麼好震撼的?
這東西說白了不過就是加強君權的一點小把戲吧。
「他表字什麼?」劉辯問道。
「回陛下,張昭表字子布,王朗表字景興,此二人還有他們二人共同的找有趙昱,皆是徐州的俊才。」陳琳如數家珍一般,非常清楚的說了出來。
劉辯心中大定,這個張昭還真就是那個外事不決問張昭的張昭。
至於王朗嘛,是不是被諸葛亮罵死的那個就不是很清楚了。
「擬旨,征張昭為中散大夫,王朗為大行令。」劉辯沉聲道。
荀彧勸進道,「陛下尚書台諸郎中尚有大量缺額,何不以這二人充尚書台?」
「張昭之才不適合尚書台。」劉辯簡單說道。
當然,這只是劉辯隨便給的一個理由。
張昭治內的能力,尚書台六部都可以去。
而之所以以中散大夫徵辟,劉辯只是在為接下來進一步削弱三公九卿權柄的中書省做準備。將權利進行細化,加強他這個皇帝的集權,三省六部幾乎是劉辯的唯一選擇。
這是無數王朝根據自身實際不斷完善出來的一條體制,在現在屬於超前。
一句不適合讓荀彧有再多的理由,都沒得說。
但讓他感到納悶的是,皇帝連張昭的字都不知道,竟然就知道他不適合尚書台。
不過皇帝一再追問張昭的表字,又好像真知道此人的才華。
這事聽起來就像是個悖論。
「陛下,張遼覲見!」一名刑衛入帳跪地說道。
「宣!」
張遼走了進來,行禮之後沉聲說道,「陛下,趙謙找到了!」
劉辯放下碗筷,不動聲色的笑了,「朝廷用無數的錢糧,竟然就供給出了在關鍵時刻舍朕而去的臣子。朕毫不懷疑,若那一日異族叩關,兵臨雒陽城下,這樣的臣子會將朕的首級從城牆上扔下去,以求異族的寬恕。」
「陛下,臣請誅趙謙九族!」荀彧沉聲道,「此等捨棄君主的臣子,與叛賊無異!」
荀彧鮮少有情緒這麼激動的時候。
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的袖子都揮的咔咔作響。
「臣等附議,請陛下降旨誅殺賊臣!」
張遼與陳琳齊聲喝道。
唯有劉侑沒有在這個時候再情緒激動的摻一手。
從初掌鎮撫司到現在,劉侑已基本上拿捏住了分寸。
鎮撫司是皇帝手中的刀,皇帝的態度也就是她的態度,無須再多做表示。
劉辯卻很淡然的笑了,問道:「趙謙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他表現的淡然,其實心態也很平和。
漢末真正有所建樹的臣子,都寫進了史書,出現在了演義中。
而這些只配出現別人的事跡中的大漢臣子,必然是碌碌無為之輩。
他一直針對這些老臣,不是有什麼毛病,實在是看朝廷花大量的錢糧養著這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玩意,心中來氣。
今天,又沒一個,這是個好事。
「回陛下,是在一戶民居中,有一戶當地百姓收留了他。臣去的時候,他的院子裡站滿了百姓,皆是去給趙謙送禮的。」張遼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怒意說道。
「還有人送禮?他這逃難逃的好像還比朕滋潤!」劉辯有點兒驚訝的問道。
張遼說道:「趙謙拿出了印綬,讓當地百姓給他供奉吃食和錢糧!」
「誅九族,抄沒家產,充中藏府!」劉辯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這他娘的什麼個玩意。
「唯!」
「先皇實乃昏君,瞧瞧用這都什麼垃圾\玩意!」劉辯被氣的飯都不想吃了,有點倒胃口。
眾臣:……
這個話題,他們聽了都怕掉腦袋。
皇帝罵起自己的親爹,現在好像越來越狠了。
荀彧老擔心什麼時候,皇帝在罵的時候會帶上那些不雅的詞彙,然後一不下心進了起居注,鬧個天下皆知。
……
鞠義與梁王彌這幾日倍感糾結。
在劉辯的行在抵達東莞城外之後,他們兩個的猜測就沒有停下來過。
這一日,二人又聯袂親自登上了城牆。
「我懷疑那是皇帝小兒!」梁王劉彌非常篤定的說道。
鞠義說道:「可並無儀仗!」
「皇帝小兒出行喜歡用小駕,儀仗也該省則省,肯定就是他!」劉彌說道,「你這幾日也一直在想,可曾想到,還有誰配用的上那些旗幟?」
鞠義搖頭說道,「其實我也覺得像是皇帝,但我有一件事情很不解。如果那真的是皇帝,他這算是在挑釁我們嗎?皇帝就帶著這麼點兵馬,簡單直接的站在我們面前,等著我們去殺?」
「你看,你看出來,不上當不就行了!」劉彌笑道,「早日撤軍吧!耗時數月,卻為他人做了嫁衣,實在令人唏噓。」
鞠義直直的眺望著數里開外隱約可見的軍營,「可我看著那僅有的三五千兵馬,是真想上去打一場,萬一若能將皇帝請到冀州,天下以後將唯冀州之令是從!」
「你想的倒是挺好,明知是陷阱,還要往裡面跳!」劉彌輕笑了一聲,「你以為皇帝為何就帶著那麼點兵馬敢大喇喇的站在我們面前?他是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嗎?」
「不要再猶豫了,撤軍!」
鞠義一拳砸在了城牆上,憤恨罵道:「劉岱、王匡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賊子!」
「其實此事你要怪,只能怪袁將軍,不能怪他們。」劉彌淡淡說道,「若不是袁將軍執意要打開利城的大門,和曹操喜結連理,利城那把火也燒不起來。」
「這一把火,燒得是真兇啊!」
「燒掉了我們在徐州數月的功績,也燒掉了陶謙大半的生機。那裡,現在一定孤魂野鬼成堆,腦袋挨著腦袋,扎的密不透風。」
鞠義徒手在城牆上掰下了半塊被風吹日曬的有些虛弱的磚,捏成了碎塊,揚在了風中,「梁王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我聽你的,撤軍。」
「下次你若是能用詞客氣一些,我會更加開心。」劉彌笑道。
……
「陛下,袁軍撤兵了!」
張遼急匆匆的找到了這一次是真的在冬狩的劉辯稟報導。
「公達,你利用朕的效果很顯著啊,竟當真逼走了鞠義。」劉辯爽朗大笑一聲,將弓箭扔給了張遼,「還獵個屁,進軍東莞!」
這話本來應該是很有豪氣的。
可因為這個名字,劉辯說完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干一些其他的事。
就跟那個也不知道是一路向哪個方向的電影似的。
驀然間,劉辯心底有了一點別的、並不單純的、額外的想法。
他想去看看東莞的女閭……
就是單純的去看看,回憶一下曾經那已經絕對回不去的歲月。
荀攸同樣將手中的弩交給隨行的刑衛,拱手說道:「陛下,這並非是臣利用陛下,而是陛下利用自己,臣只是大膽的提了一個該殺頭的建議。」
反正他利用皇帝這個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朕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這個計謀非常的好!」劉辯贊道。
兵不血刃拿下東莞,甚至於他們連多餘的事情都沒有做,這怎麼不能算是好計謀?
孫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
荀攸這個看似簡單的計謀,卻毫無疑問的實現了這一點。
那這個計謀就必然是好的。
荀攸承認自己的計謀沒有問題,他不想承認的只是利用二字。
皇帝現在不怪罪,可不代表以後不怪罪。
漢高祖打江山的時候對部下也很大氣,別人問候他的祖宗他都不在意。
但後來,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