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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關於用不用儒這件事

2024-06-11 02:05:37 作者: 隨便老哥

  荀攸在聽聞皇帝將蔡文姬下監之後,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但他並沒有直接勸諫,而是問道:「陛下無恙乎?」

  劉辯正在讓馬日磾回憶蔡邕當時給漢靈帝上的七條治理國家的措施。

  

  聞言,沒好氣的說道:「你要勸,就說人話!」

  「臣該死!」荀攸立馬認罪。

  在這為少年皇帝的面前,搞這些迂迴的手段,確實好像毫無意義。

  「臣聽聞蔡琰意圖行刺陛下,但只是嘴上說說,並沒有實質的行動。」荀攸斟酌著措辭,很慎重的問道,「蔡琰在中原文人有著極高的名氣,甚至隱隱勝過她的父親蔡伯喈。這樣的一個女人,亦非尋常女人可比,臣請陛下慎重。」

  「你的意思是朕挨了一頓罵,被那個女人當面評判了一番,就這麼揭過不提?」劉辯有些惱怒,美人是好,但他可不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帝王。

  「臣並無此意。」荀攸說道,「只是如此一來,世人只會哀婉蔡文姬的遭遇,為她鳴不平,反而坐實了外界對於陛下您的傳言。」

  「陛下分明在殫精竭慮的治理這個國家,可若任由那些文人士子不斷抹黑,臣為陛下感到不平。」

  劉辯聽的心中無力卻又格外惱火,「這就是朕不願意重用那些名士的原因。」

  「荀卿怎麼看蔡伯喈當初給先皇上的這一份奏表?」

  荀攸神色微怔,他不解為何好好的說著蔡文姬,又牽扯到蔡邕的身上去了。

  但這個事,他是知道的,於是說道:「此事,臣也略有耳聞。當時雷霆疾風、地震蝗蟲等災害頻繁發生,故先帝下旨罪己,令群臣闡述自己對於治理國家的一些措施,蔡伯喈因此而密奏七事,只不過行事不密,這份奏表被傳了出來。」

  「在蔡伯喈所列七事中,除卻懲治大奸大惡之臣外,其餘的六條,臣以為皆是無用之談,也就是辭藻華麗,引人入勝。」

  劉辯的面色終於看起來輕鬆了一下。

  這話他可就愛聽多了,和他幾乎完全是想到一起去了。

  蔡邕所列的那些東西,就跟蔡文姬和他講的那些道理一樣,空空無一物。

  「但是,陛下,徵辟這些名師入朝,可以令他們做自己最擅長的事,譬如文學之事。」荀攸說道,「甚至於哪怕這些人在朝中什麼事都不用做,對於天下的文人士子而言,也會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雖然劉辯現在的處境並不是很好,但他的內心是高傲的。

  在他的眼中,這就是一場意識形態的戰爭。

  而現在,他已經敗下陣來了。

  如果他採納了袁遺最初的這個建議,就是最鮮明的妥協。

  這可不是什麼拉人搞對抗的戰術。

  那些人是名動天下的名士,可不是一個個拉來就可以直接用的素材。

  他們都是自帶著條件的。

  就像蔡邕當初給漢靈帝上的這七條密奏,劉辯就根本不可能答應。

  大搞祭祀,重孝道,就可以讓天下的災禍少一些了?

  這都哪跟那的事。

  「不允!」在考慮了片刻之後,劉辯還是拒絕了荀攸的諫言。

  並給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大漢百姓現在必須在意識上達到統一,這不是春秋鼎盛的和平年月,百姓並不需要那些假大空的東西。它們填不飽百姓的肚子,也無法為百姓禦寒。」

  「朕這個皇帝和天下的百姓,現在有著相同的訴求,吃飽、穿暖、拳頭硬!」

  「這一切的東西,不是搞祭祀,重孝道,講仁善的美德可以實現的!」

  「中原百姓需要將汗水澆築現在土地上,需要有一顆無畏的戰鬥之心,這是他們才應該具備的東西。我們需要搶,需要爭,需要用鮮血和汗水奪回一個安寧祥和,衣飽食暖的日子。」

  「徵辟那些名士入朝,讓他們當個啞巴,你覺得可能嗎?」

  荀攸搖了搖頭。

  那確實,好像是不可能的。

  「長平之戰,秦以一個反間計滅殺趙國四十五萬將士,那個在朕看來甚至於有些荒唐的謠言,偏偏發揮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結果。若朕令那些名士入朝,他們也許只需要暢談一下自己對治理國家的見解,就能分化瓦解朕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人心。」劉辯說道。

  這,本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在他這個皇帝已經背負著累累惡名的情況下,劉辯並不敢賭。

  他真的怕自毀社稷。

  外界的那些流言,當他的大軍橫推過去的時候,一切就會不攻而破了。

  他雖然心中憂慮,但理性考慮,他的的確確並沒有必要因此而去做什麼。

  看看現在的陳留和山陽,一起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百姓的熱情高漲,甚至於每日都有大量請求參戰的壯勇。

  這就是最現實的結論。

  慌踏馬個屁!

  荀攸只能報以苦笑。

  皇帝用的可以說是最樸實,也最堅決的做法,可無關對錯。

  但任何事情,並非是非黑即白,它還有很多種的可能。

  旁的人荀攸不知道,但似蔡邕、鄭玄這些大儒,若得重用,必然是有好處的。

  馬日磾像個隱形人一般,規規矩矩的的站在角落裡。

  他沒有多任何一句嘴,但腦子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思考。

  皇帝的這一番話,讓他恍然間好像看見了曾經的大秦。

  當眾志成城的老秦人從關內殺出來的時候,天下震動!

  眼看荀攸好像沒有再準備好說辭,馬日磾站了出來,「陛下方才之言,令臣茅塞頓開。在天下諸侯並起之時,朝廷的確需要上下一心,先打贏眼前這一戰,才能考慮其他。」

  「臣以為徵辟那些名士的最佳時機確實不在眼前,而在太平之時。」

  劉辯指了指馬日磾,說道:「看,馬卿之言就直中要害。」

  這本就是一個極其容易發生爭議的事情,劉辯接受爭議。

  但他堅持自己的看法。

  好在荀攸還記得他是為蔡文姬而來的。

  既然扭轉不了皇帝的看法,荀攸只好再度將此事提及,「陛下不重用名士,臣無可爭辯,但不宜將天下文人士子得罪的太死。臣請陛下寬宥蔡文姬,免其罪過,責令蔡邕回家鄉定居!」

  劉辯神色略顯複雜的看了看荀攸,「這些話,如果換做陳琳來與朕說,在朕看來是恰當的。准了,就依你之言吧。」

  荀攸心頭咯噔一聲。

  皇帝這話,意味深長啊!

  「臣還聽聞……」荀攸硬著頭皮再度說道。

  但他剛開口卻被皇帝無情打斷,「徵發蔡氏族人之事就不必再勸了。」

  「蔡文姬朕不能動,但蔡氏乃是朕的臣民,別人可以上戰場,為什麼他們不能?!」

  荀攸緊忙說道:「陛下,臣的意思是可以同時徵發衛、高、阮三氏,一視同仁。」

  「准。」劉辯說道。

  一旦牽扯上這些事,他就只有一個念頭——真踏馬心累。

  對比一下劉表和劉焉,他們幾乎就差把正確答案寫在臉上了。

  劉表單騎入荊州,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果斷和當地宗族聯手。

  而劉焉為鞏固自己的地位,強勢滅殺蜀地大量世家門閥。

  導致的結果就是他雖然到現在還穩穩的撐著,可隔三差五就有人造他的反。

  若不是從關中流亡下去的百姓給他支撐著,讓他能夠平衡兩方勢力。

  也許,劉焉早就被人從益州攆出來了。

  ……

  荀攸領了皇帝的旨意,就帶人去單父大牢里提蔡文姬。

  他進去的時候,蔡文姬正在用就地取材的雜草編制蓆子。

  而原本無比凌亂的監舍已經被她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那唯一的一盞油燈都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穩穩的擺放在几案的正中央。

  「文姬姑娘還真是心靈手巧,這間監舍除了剛剛建成的時候,大概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乾淨正經。」荀攸說道。

  蔡文姬細細的將枯草整理成一捆,然後慢條斯理的編制在一起。

  期間,她抬頭看了一眼荀攸,問道:「陛下是準備殺我,還是放我?」

  「文姬姑娘如此聰慧,在來到單父之前恐怕早就已經想到了結果吧?」荀攸雙手抱於腹部,平靜說道。

  蔡文姬搖頭輕笑,「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不過是一時意氣行事罷了。」

  荀攸也不願意在這幽暗的監舍里,和一個姑娘討論這些沒用的事,遂抬手說道:「陛下降旨,文姬姑娘您可以走了!」

  「我不走!」蔡文姬很果斷的說道。

  荀攸:???

  「我能問一問為什麼嗎?」荀攸問道。

  他忽然間有些後悔沒事幹招惹這件事了。

  皇帝的脾氣倔,這個女人和皇帝相比,簡直是絲毫不相上下。

  幹嘛呀,真以為憑藉自己的那點才名可以和皇帝抗衡嗎?

  蔡文姬依舊在有條不紊的編制著自己的蓆子,說道:「我來到此地是為了選秀而來,如果陛下看不上我這個喪夫的寡婦,我這就走。若因為我與皇帝的那些爭論,我不會走的。」

  「我承認,我有罪!」

  荀攸只覺太陽穴突突一陣狂跳,整個人都不好了,「既然如此,文姬姑娘你可以走了。」

  蔡文姬又瞥了一眼荀攸,「你是皇帝嗎?」

  「文姬姑娘休得胡言亂語!」荀攸震聲喊道。

  「那你是領了皇帝的旨意,知道皇帝不願意接納我嗎?」蔡文姬又問道。

  荀攸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

  短短的三言兩語,他已經被整的完全沒脾氣了。

  他現在終於能夠明白為什麼皇帝一怒之下要把蔡文姬關起來了。

  就這說話的態度,的確應該關。

  ……

  在蔡文姬面前吃了閉門羹的荀攸,不得已只好前來向皇帝交差。

  本來心情沉鬱的劉辯看到荀攸那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活該啊,你個老狐狸!

  頃刻間,他心情大好。

  「沒事,她要是樂意待,就讓她呆著去,牢房門給打開,進出自由。」劉辯說道。

  「唯!」

  荀攸心中鬱悶的真想立馬挖個坑,把自己的腦袋栽進去。

  為了這個女人他不惜當面觸怒皇帝,還長篇大論了一番。

  結果人家一點情面都不領。

  還能說什麼?

  說多了都踏馬是淚。

  ……

  夏侯惇的驛站終於修到了單父。

  至此從單父傳遞消息到雒陽,僅僅只需一天半的時間。

  每三十里,都有可換乘的馬匹,一路之上,再無任何耽擱。

  單父的縣衙里,劉辯召見了他的這位私教。

  「驛站的營建速度,遠比朕預想中的要快,可有什麼難處?」劉辯問道。

  夏侯惇有些苦惱的看了眼皇帝。

  這話問的,聽著就跟欺負人似的。

  他都已經修到這兒了,問有沒有難處,是不是稍微有點晚啊?

  「啟稟陛下,並無難處。」夏侯惇內心幽幽一嘆,說道,「大部分地方驛站只是稍微修繕一下就可以直接用,全新修建的並沒有多少,所以在進度上就快了許多。」

  「朕從雒陽離開之前令你修的驛站,如今朕到了單父,你也到了單父,也算是有始有終。」劉辯打趣了一句,問道,「麾下可有堪用之人?」

  「……有!」夏侯惇不知道皇帝問這個的意思,想了下說道。

  劉辯頷首,「你可以將手裡的事情交代出去了。其他地方的驛站修建,你可以不用繼續親力親為,朝廷正是用人之時,你可以回來了。」

  「陛下,您說真的?!」夏侯惇激動的嗓門瞬間大了數倍,差點直接跳起來。

  當初他向皇帝請命時,可是奔著打仗去的。

  結果旁人都領著軍隊大殺四方,而他這個主動向皇帝請命的,竟然只能領著軍隊每日丈量道路,然後這兒建個驛站,那個修繕個驛站,再安排一群人在那裡守著。

  這事幹的事情一久,搞得夏侯惇都有些懷疑,皇帝是不是對他有什麼偏見了。

  「朕說的自然是真的,朕還能騙你不成?」夏侯惇的這個反應,就令劉辯挺生氣。

  啥意思?朕騙過你嗎?!

  看那委屈的小模樣,整的朕好像把你給欺負了似的。

  夏侯惇嘿嘿笑了起來,「那不能, 那肯定是不能的。」

  說完,他很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那這一次,臣是不是可以上戰場了?」

  劉辯對夏侯惇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執念就很不理解,「你為什麼就非要想著上戰場呢?」

  「陛下,武將的職責不就是上陣殺敵嘛,若一個武將沒有了的用武之地,臣以為他就可以卸甲歸田了。」夏侯惇說的字正腔圓,大氣凌然。

  「見解挺好。」劉辯微微頷首,說道,「朕滿足你的想法,不過暫時無戰事,你先休養生息一段時日。」

  夏侯惇一聽這個答覆,瞬間又有一種鴿子飛起來的感覺。

  皇帝對別人的許諾是什麼樣的他不知道。

  但對他,真的好像就從來都沒有準過。

  「陛下,臣在陳留遇見了我的兄長曹操,他說呂布叛出了朝廷,極有可能會南下投奔劉表或者袁術。」不死心的夏侯惇決定自己給自己創造一個領兵上戰場的機會。

  「陛下,那呂奉先非等閒之人,一身勇武簡直冠絕三軍。臣的兄長曹操雖然也有些武力,麾下也有曹純這樣的將領,但與呂布相比,恐還差了一些。」

  劉辯掃了一眼夏侯惇,「你想去?」

  夏侯惇瘋狂點頭。

  「沒必要,我們不興捉對廝殺這一套,兩萬大軍足以淹了呂布!」劉辯說道。

  夏侯惇哭喪著臉,繼續堅持道,「可是陛下,將領的勇武與否,與軍心息息相關。」

  「那是別人的部曲!」劉辯說道,「朕親手在西園訓練的大軍,沒有這個必要。」

  夏侯惇頓時就沒理由了,這個,他還真知道。

  「你先歇著吧,少不了你要打的仗。」劉辯說道。

  夏侯惇能有這樣的執念,在本質上是一件好事。

  「唯!」無話可說的夏侯惇,只好應下。

  ……

  在繁花盛開的夏季來臨的時候,劉辯罕見的走出了單父城。

  他的踏青是在行軍的路上,談不上多麼美好。

  這一次的出城,算是劉辯給自己的一點補償。

  從繁忙的政務堆里抽身出來,去看一看外界耀眼的繁華。

  如果拋去戰爭,這裡將是無比悠閒的養生勝地。

  有山有水,風景秀麗。

  更為重要的是,這裡有著非常濃厚的文化底蘊。

  但在出城之後,本來是準備看山的劉辯,卻下了地。

  儘管他一再強調自己是出來遊山玩水踏青來的。

  可一出門,還是忍不住想看一下農田。

  「希望在稻穀成熟之前,風調雨順吧。」劉辯在看了一圈後,喃喃說道。

  若再無天災,今年應該會是一個豐收的年月。

  前段時間接連數日的大暴雨,雖然對穀物產生了一些影響,但並不是很大。

  稻穀的倒伏會影響口感,以及一定程度的減產,但並沒有大面積的危害。

  單父的屯田沒有趕上今年的耕種,現在做的只是引水灌溉、防洪等工作。

  在做這些事情之餘,單父令唐雎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了組織百姓開墾荒蕪上。

  劉辯就這麼晃晃蕩盪的繞了大半天,這才終於抵達了他出城真正的目的地。

  老山堤頂。

  山不高,也不大,跟宏偉毫不沾邊。

  它就在單父城的西南,其實出城不消半個時辰便可抵達。

  劉辯幾乎是繞了一個很遠很遠的遠路,才到了這裡。

  剛上山,劉辯忽聽山間有人琴瑟和鳴,擊節高歌。

  「不知何人還有如此雅致,上去看看!」劉辯說道。

  如在雒陽時一般,劉辯身邊的哼哈二將夏侯惇和英林,立馬一前一後護衛在了劉辯的身邊,緩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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