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屯田與守孝

2024-06-11 02:04:57 作者: 隨便老哥

  曹操親自監斬,又親自將他的兩位好友埋葬。

  然後在墳前搭了間草廬,便開始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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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曹操默不吭聲的做完了這一切,但劉辯也看出來曹操與張邈的感情。

  在略作考量之後,劉辯改變了原本平定陳留之後,立馬就進兵的計劃。

  決定暫時在陳留逗留一段時間,正好順勢推進陳留的屯田之事。

  種糧和收拾袁紹一樣的重要。

  在派快馬八百里加急去京兆尹找荀彧要人後的第七天,荀彧親自來了。

  陳留府衙里,完完全全一副老農打扮的荀彧興高采烈的對劉辯說道,「陛下,若今夏沒有其他的天災,三輔之地將實現過去十年裡最大的豐收。三輔大半以上的田地已經引水至田間地頭,乾旱將再也困不住它們。」

  劉辯聽著荀彧的描述,心中也喜悅。

  對於水網能夠蔓延到的地方而言,老百姓看天的臉色要相對少很多。

  但也只是相對少一些而已。

  除了最經常發生的乾旱,還有水災、冰雹、蟲災等難以預料的災害。

  劉辯說道:「種地是一件非常麻煩,且無法預料的事情。還是要告誡百姓時刻提防災害的來臨,天災無情,人力在它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提高警惕,到時候或多或少也能避免一些損失!」

  「此事陛下完全可以放心。」荀彧胸有成竹,無比篤定的說道,「各屯田大營里的百姓,現在恨不得直接住在田裡。自陛下賞賜的詔令下達之後,百姓耕種的熱情水漲船高。」

  劉辯含笑說道:「大鍋飯吃的久了,即便是再勤快的人也就不想幹活了。」

  「只有把朝廷的事情,變成百姓自己的事情,他們才會有足夠的動力。」

  荀彧本就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人。

  皇帝的這番話,他在屯田的這段時間,幾乎是給玩出花來了。

  當他第一次驗證了這番話的重要性之後,然後就開始了肆無忌憚,變著花的運用。

  同時他心中對於皇帝的佩服,也上了一個層次。

  對於這種人性的拿捏,被人點破之後,他上手很快。

  可若無人說出這件事,他卻很難自行想到。

  「接下來,陳留屯田之事,你就不需自己親自上手了,讓下面的人去做。你接下來重點著手培養屯田的人才,提高行事的效率。」劉辯說道,「以朝廷之手聚集四方流民,整頓人手屯耕田野,再以激勵的方式還田與百姓,這一整個所有的事情,暫時由你把握。」

  「往後,朕每拔下一地,屯田就要跟上。」

  這也正是荀彧心中所想,但他身在其位,不太好直接說出來。

  他自己一說,感覺就像是在爭權奪勢了。

  沒成想竟被皇帝很有先見的直接提了出來。

  荀彧謝過皇帝後,說道:「陛下,初定之地,你爭我奪乃是常態。長久駐兵,亦非良策,屯田尉上下確可戰時為兵,閒時為農,但戰力堪憂。」

  「臣請陛下降旨,擇西園精銳之士,隨臣屯田,在閒時操練百姓。」

  劉辯頷首,「善!」

  「大軍屯駐陳留尚需一些時日,你看上誰,就選誰吧,不過各部將領可被給朕拉走了。」

  荀彧一臉憨厚的笑了笑,說道:「臣帶幾員大將去屯田,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

  簡樸的草廬前,曹操照舊打理了一下張邈與衛茲的墳塋,給二人奠了一些酒水之後。

  便坐在草廬的門前,翻看兵書。

  手中竹簡寫就的《孫子兵法》,被他盤的油光發亮的。

  這本書是他少年時代便開始開的,一直陪伴他到了現在。

  曹洪與曹純拎著一隻燒鵝、一壇酒打遠處走了過來。

  「兄長,您還打算守多久?」曹純放下手裡的東西,問道。

  曹操合上手中的兵書,看了一眼天象,說道:「陛下何時拔軍,我便何時離開吧!張孟卓乃是我心中值得託付家小的一位故交,雖道不同不相為謀,但為他守孝卻無關選擇。」

  曹洪抱著雙臂看著這兩座墳塋,喃喃說道:「早知道兄長對這二人如此看重,我當初就不下那麼狠的手了,這整的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夜戰之時,我一腳下去差點把衛茲給生生踹死了,慚愧,慚愧,實在對不住。」

  曹操撕開包裹著燒鵝外面的荷葉,招呼曹洪、曹純二人過來一起吃。

  一邊說道:「各為其主時,可不能心懷仁慈。你仁慈,旁人可不一定會對你仁慈。」

  「如果戰敗的是我,而我又不願與他同流合污,張孟卓也同樣會送我歸西。」

  曹洪咧著一口大白牙,嘿嘿笑了起來,「這樣啊,那我就沒什麼壓力了。看著兄長天天在這裡守孝,而這倆人完全可以說是死在我手裡,我這心裡就難受,良心有些不安。」

  曹操撕下一塊鴨肉,遞給了曹洪,「吃吧。城中近日可有要事?」

  「要事?」曹洪仰頭想了想,「好像沒有吧,陛下下旨對衛、阮等族抄家之事,兄長你也知道的。」

  他剛說完,曹純就說道:「還真有,陛下降旨將荀文若從京兆尹調了過來。」

  「陛下對糧食的看重,似乎都勝過令天下歸心啊。」曹操感嘆道。

  三兩口就料理了手中鴨肉的曹洪,哂笑說道:「這能不看重嘛,沒糧食人就餓死了嘞,更別提其他的。令天下歸心固然重要,但也不急在一時,陛下還年幼呢。」

  曹操搖頭失笑,「你看這粗胚口裡的道理,不說則罷,一說反倒令人無法反駁。」

  「本就是如此道理嘛,我好像沒有說錯吧?」曹洪探尋的目光看著曹操問道。

  曹操抿了一口醇酒,笑道,「沒錯,沒錯。還有其他的事嗎?」

  曹洪、曹純皆搖了搖頭。

  片刻後,曹純好像忽然間想起什麼一般,對曹操說道:「兄長,說起來,還真有個事。」

  但說完之後曹純又猶豫了起來,支支吾吾說道:「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啊。」

  「確不確定的,你先說了再說。」曹操看曹純那便秘一般的模樣,不由渾身難受。

  曹純靦腆嬉笑一聲,說道:「兄長,這就是我的猜測,我覺得啊……就是我覺得陛下好像刻意在等兄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我的感覺。」

  「原本那天荀軍師都已經在分遣兵馬了,可陛下忽然間下旨暫時按兵不動。」

  「奧,那天就是兄長你到這裡守孝的第二天。」

  曹操怔了怔,「你說真的?!」

  「真的啊,但我是猜的。」曹純很不確定的說道。

  曹操怔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張邈與衛茲的墳塋,說道:「稍後我與你們一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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