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毒士賈詡
2024-06-11 02:04:35
作者: 隨便老哥
當曹家一個個的名字從皇帝的口中看似隨意的說出來,曹操的心態崩了。
他不覺得有些人能被高高在上的皇帝知曉。
他真的難以想像,皇帝到底是如何知道那些人的。
有幾個人,他都得好好的想一想,才能想起來。
畢竟曹氏宗族真的一點也不小,他的從兄從弟也不是一般的多。
校場上,將士們正在揮汗如雨。
到現在差不多整整一年時間的打磨,終於讓這座練兵場已成氣象。
不管是這裡的硬體,還是軟體上的規則,一切都已基本上完善。
「孟德,你覺得此地是什麼?」劉辯站在點將台上的一側,並未去打擾正在訓練的將士。
曹操定睛看了兩眼校場,這裡就是校場上,還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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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皇帝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可他除了這事實本身之外,真猜不到這座宏大的校場還能是什麼!
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臣覺得這座校場在未來定會讓天下矚目!」
他也只能這麼說了,再換個什麼樣的說法,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裡是大漢的希望!」劉辯雙目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這裡是大漢的希望,也是他這個皇帝的希望。
曹操的玄武池,未能成為他一統天下的希望。
但這裡,劉辯有絕對的信心,只要持之以恆的堅持下去,定會有所成就的。
好歹他幹這個不是外門漢,而是絕對的專業戶。
這點信心,還是要有的。
「希望……」曹操喃喃一句,目光再度望向了校場。
也許,還真的是希望。
別的事情且不論,從西園走出去的將士已經鎮守住了東、西兩關。
且正在讓這個朝廷改頭換面。
這些身懷鐵血之氣的將領,在朝中任職,興許沒有士人的名氣,也沒有他們那麼博識,更沒有士人廣博的人脈。
可從西園如此嚴酷的訓練中脫穎而出的他們,必將有一顆堅毅的心,以及鐵血手腕。
而這,大概也是這位年輕的皇帝所期待的吧。
曹操看著校場,想到了很多,也看到皇帝對天下的宏偉布局。
而一切的開端,好像就是在這座足以容納數十萬人的校場之中。
「臣請陛下降詔求賢!」曹操忽然轉身,拱手一拜。
劉辯掃了一眼,「你的意思讓下求賢令?」
「正是。陛下對我曹氏與夏侯氏另眼相待,令臣惶恐,臣實難保證,在以後會否出現如袁氏一般的背主之臣。」曹操沉聲說道。
這個事,他是越想越覺得心裡不安。
皇帝口中的希望二字,讓曹操忽然間注意到了皇帝這一年來新晉重用的臣子們。
不算不知道,一算當真嚇一跳。
他們一家皇帝現在竟然已經重用了足足四人。
在朝廷百官之中,這確實不起眼。
可皇帝這一年來真正重用的臣子,不過就那區區數人而已。
這事,是好事,但到後來是不是好事可很難說。
「你這個人啊。」劉辯笑著指了指曹操,「朕重用他們,必然是他們有過人之處,你又緊張什麼。不過,求賢令倒確實是可以下,張雄這廝殺的有些太狠了,西園人手雖眾,可具備一縣之長能力的也沒有那麼多人,還欠缺了不少。」
這事當真是劉辯沒有想到的。
他覺得用西園的將領去填充這個窟窿應該差不多了。
可張雄的屠刀一揮,劉辯的計劃就出現了偏差。
差了好幾十人……
曹操的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
這事不管怎麼說,好像也怪不到人家張雄的頭上。
……
驚蟄。
春雷動,萬物蘇。
劉辯終於從他那張他迷戀了幾乎整個冬天的火炕上搬了下來,住進了崇德殿。
這事,也並非是劉辯主動的。
他還是更喜歡竹屋清幽的居所,可他實在是架不住朝臣們的瘋狂上言了。
那就搬家吧。
在臣子們的心中,身為皇帝卻不住崇德殿,也不住西園的宮殿,反而整天住也就是比尋常黔首奢華一些的尋常院落,這是錯誤的,不應該的。
而且,皇帝馬上要大婚,這典禮總不能在西園的竹屋舉行吧。
那說出去,是要被天下人嗤笑的。
一個兩個的,劉辯也就無視了。
可隨著大婚的各項事宜漸漸提上日程,群臣幾乎是瘋狂上言。
只是每天看那些奏表,劉辯都快把自己看出老花眼了。
沒辦法,搬!
正式搬入宮中後,劉辯又去見了見何太后。
他的這位阿母最近看樣子平靜了許多,每天飼弄花草過的似乎還挺愜意。
只是不管劉辯說什麼,何太后只是平淡的應一聲,然後就什麼話都不說了。
劉辯也不在意,只要他的這位阿母不再作妖,折騰這飄搖欲墜的天下,一切也就隨她去了。她愛幹什麼就幹什麼,隨她心意。
陳琳是在驚蟄過後沒幾天回來的。
劉辯在德陽殿召見了陳琳、馬日磾、王允三人。
「臣不負陛下厚望,終得圓滿!」陳琳叩首喊道。
「諸卿辛苦了,賜百金,帛三百。」劉辯沉聲說道,「馬日磾、王允二位卿家,也可以不用再去西園勞作了,朕雖對你們擁戴廢立之事,猶有心結,但功是功,過是過。」
「暫時回家,好生休養。對朝廷有功者,朕不會忘卻。」
馬日磾激動的眼淚都差點飆下來了。
雖然他沒有了曾經的官爵,可這一趟西行,終於讓他不再與那些囚徒一起勞作了。
這便是巨大的恩赦!
「伏惟啟陛下,臣……領旨謝恩!」馬日磾拜伏在地,高聲呼喊。
激動感恩之情,溢於言表。
「臣謝陛下恩赦。」王允的反應與馬日磾相比,宛若天壤。
他很平靜,甚至看起來跟那牛犢子似的,好像還有點兒怨念。
居高臨下的劉辯,將二人的反應完完全全的看在眼中。
王允這老小子,這還是在怨恨朕坑了他們啊!
骨頭倒是真挺硬氣的。
「你二人先且退下吧。」劉辯的態度也驟然冰冷,開口說道。
「唯!」馬日磾心中不由得一緊,連忙俯首稽首後退下。
出了德陽殿,馬日磾一把拽住了王允,「你瘋了你,剛剛那什麼態度?你是在怨恨陛下嗎?」
「陛下不仁,卻要臣子盡忠守節,此事荒唐至極,在某看來,陛下應閉門自思。」王允傲然說道,語言間儘是不忿。
馬日磾差點被當場嚇了個半死,「你你你,你是真瘋了啊你!」
他緊張的左右看了兩眼,連忙拉著王允遠去,直到周圍沒人之後,才好言勸道,「群臣聚於長樂宮,商議廢立之事,這乃是事實。別說你沒有贊成就可以置身事外,你既然去了,就脫不了干係!」
「莫說陛下還給我們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就算直接砍了你我,也毫無差錯!你怎敢當殿的言語之間表現出怨恨之態,你這是取死之道啊你!」
「我本不欲與你說這些,可你要是再坑害我,休怪我先送你歸西!」
馬日磾是真的急眼了。
他根本不需要去深思,也不需要去懷疑什麼,就很肯定在皇帝的眼中,他與王允等人絕對乃是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
王允的所作所為,在皇帝的眼中,也會成為他的想法。
「馬公難道就一點也不覺得陛下做錯了嗎?」王允厲聲反問道。
「錯個屁,你可給我閉嘴吧你,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馬日磾被氣的吹鬍子瞪眼的,「那日聚於長樂宮商議廢立的公卿,沒有一個無辜之輩!」
「如果將被商議之人換成是那些閹宦,是何進,是董卓,你試試他們敢不敢聞風夷你三族!這點事你竟然都想不明白,說白了,爾等就是欺陛下幼小。」
「此事到了現在,你竟然還覺得是陛下做錯了,你王允也不過爾爾,勞資當年真的是瞎了眼,差點將你這王八蛋推上三公。」
「滾!再跟我嗶嗶,我砍死你!」
王允:???
王允迷茫了!
春日的風格外的清新,可裡面像是灌了陳釀一般,吹的他腦袋暈乎乎的。
「不,不是我想錯了,馬日磾這廝膽小畏事,他就是怕死!」王允狠狠搖了搖頭,緩步出了宮,一邊自言自語說道,「這分明就是皇帝的誣陷……」
德陽殿上。
「陳卿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此事辦的漂亮!」劉辯爽朗笑道,「來人,賜酒!」
「朕與陳卿好好喝一杯,權當接風洗塵!」
陳琳明顯感覺到了皇帝對待他,與對待馬日磾、王允二人的區別,不由心中激盪。
「臣謝陛下恩賜。」陳琳高呼一聲後,又說道,「陛下,臣此番歸朝,還帶來了一個人,不知陛下是否召見?」
「何人?」劉辯頗為好奇的問道。
「便是陛下多次提及,牛輔帳下謀士賈詡。」陳琳說道。
「好!」劉辯神情振奮,沉喝一聲,「宣他覲見。」
「唯!」
賈詡是被綁縛上殿的,那繩索纏的比麻花還要密集。
「這綁的,有些狠吶!」劉辯笑說道。
陳琳不由有些尷尬,解釋道,「陛下,實在是此人詭計多端,臣等一路上,在此人的手中吃了不小的虧。他兩次三番說服看守衛士反叛,助他逃脫,臣不得不如此。」
「來人,給他鬆綁!」劉辯吩咐了一聲,順帶仔細看了看這位傳聞中的毒士。
面相上瞧不出絲毫的出奇之處,反而長得有些平庸。
他整個人看起來,唯一的特點大概就是眉毛有些長。
「罪臣賈詡叩見陛下,陛下萬年!」鬆綁之後,賈詡立馬俯地三稽首。
「賈詡,你可知朕為何不捉西涼叛軍中其他任何人,偏偏要遣人將你緝拿到雒陽?」劉辯正襟危坐,面無表情的問道。
「臣斗膽,貿然猜測應是陛下學究天人,已在冥冥中知道臣有能力滅了西涼叛逆!」賈詡說道。
陳琳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目光陡然冷冽。
這個不要臉的傢伙,一開口就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壓力。
「那你可能真猜錯了。不過你有句話說對了,朕可是知道牛輔之死,與李傕、郭汜二人的叛亂,乃是你賈詡的功勞!」劉辯冷聲道。
「陛下,臣冤枉啊!」賈詡緊忙喊道,「在牛輔叛亂之前,皇甫太尉就已經率軍來了,他們根本不需要臣蠱惑,就已經不得不反了。」
「你這蠱惑二字用的倒是精妙。」劉辯冷哼了一聲,「在朕面前,你還要抵賴不成?」
賈詡連忙俯首,「陛下說臣有罪,那臣一定是有罪的!」
剛剛出了殿的王允和此刻的賈詡前後腳一對比,高下立判。
「既然知罪,朕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可願?」劉辯喝道。